刘老太头昏脑胀,心里纠结苦恼,又不能说出来给其他人知道。
不然坏了名声以后姐妹俩难做人。
她盯着宋毅的眼睛,刚想质问他,怀灵正好就起身出来了。
小姑娘乍然看到宋毅,格外替姐姐高兴。
她拉着宋毅追问他这段时间的去向,无声无息就把刘老太的怒气化没了。
老太太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抓了个隔夜温在锅里的包子就出门找姐妹们散心去了。
接着怀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嘿嘿笑着也从后门一溜烟地跑远了。
屋子里又恢复安静。
宋毅站在厨房门口,伸手拉起背着他蹲在地上的怀秀。
炉灶里的火早就熄灭。
两人之间的气温又开始升高。
宋毅眼里含笑,捏着怀秀的虎口处一直摩挲。
实在是经不住他逗弄,原本羞得无地自容的怀秀,半推半就地被他又抱回房里。
她月事已经过了十来天,最近总是有粘腻的东西流出来。
怕身上有异味,怀秀不太乐意让他面对面。
奈何他执着地纠缠,怀秀渐渐招架不住,只能任由他摆布。
两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耗到天色暗沉,怕被刘老太和怀灵回来撞见难堪,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收拾。
晚归的刘老太想着放任他们胡闹终归不成事,待吃过晚饭,便催促着宋毅去客栈安置。
“宋先生,我们家孤儿寡母的不方便接待您,趁着现下天色还不算晚,您赶紧去找个歇脚的地方。”
若不是欠着他的人情,刘老太绝不会这样被他糊弄自己。
而且,仔细理论的话,宋毅跟怀秀在十年前就被官府拉了婚配,白纸黑字写着夫妻二人的名字的。
他们现在圆房,也并没有违背社会伦理道德。
基于此,刘老太打算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心意。
宋毅原本还想跟怀秀话别,谁知他刚开□□代怀秀一句让怀灵帮忙按摩腰身,便被刘老太推出门外。
小孙女正是好奇的年纪,若是被她听见一句两句,污了耳朵眼睛,是要遭天谴的哟!
刘老太想想不放心,怕这两个食髓知味不知节制,就把前后门都用铜锁锁好,钥匙贴身放着一处睡觉。
她打算明天跟宋毅摊牌,商定婚礼日期,不能平白地让他占便宜。
三人早早睡下,一觉到天亮。
生活似乎又有了奔头,不再说浑浑噩噩。
怀秀想着宋毅在外奔波劳碌这么多年,风餐露宿肯定把胃给拖累了,一大早就起身给他炖汤熬粥。
小镇像往常一样安静,隔壁赵奶奶仍像往常一样逗孙子玩乐,婴儿的咿咿呀呀笑声时时刻刻都在勾着人。
刘老太听着听着,生出了抱重孙的念头。
眼下自己身子骨还算硬朗,再带几个小娃娃都不在话下。
她的眼睛朝怀秀的肚子来回看个不停,意欲太过明显,把怀秀看到脸红得像要滴血。
话头在心尖上滚过,刘老太再也忍不住,揪着怀秀的手问得直白:“秀儿,昨天你们,有没有~”
老太太趁怀灵如厕,凑到怀秀身旁,压低声音问她。
实际上她想问的是他们有没有说定何时结婚。
可听在怀秀耳朵里,就联想到了羞于见人的画面。
她轻咬嘴唇,点点头:“嗯”。
“什么?”老太太摸不透她的意思,忍不住反问她。
到了这地步,怀秀才知道自己想岔了,直觉想拿豆腐撞死自己,才能不再丢脸。
她强作镇定,一本正经回答:“筒骨有放进锅里去了。”
离别多年还能再次遇见,那就是天意。
怀秀十分痛惜宋毅,这些年他东奔西走到处找她,想来都是吃不好睡不足的。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理应珍惜眼前人!
她打算给他补身子,慢慢调理,至少能够使他恢复当年白净英俊的样貌,恢复当年自由的生活节奏。
自己一口一口喂养长大的孩子,举手投足间透露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刘老太瞧着怀秀寝食难安的样子,心知拦不住,唉声叹气地揪着怀灵分线绣花去了。
第 44 章
当媒婆踏进怀秀家的门槛,整个小镇的人便都知道刘老太的孙女有人求娶了。
听闻消息的人拖家带口过来相贺,讨要几块喜饼,欢欢喜喜地又返回家去。
赵奶奶抱着胖得眼睛被挤成一条细缝的孙子,过来凑热闹。
胖嘟嘟的娃指着红红绿绿各色物品呜哇哇喊叫,肥嫩的小手被他奶奶握成恭贺的手势,引得刘老太笑容满面,抓了一个喜蛋塞进他怀里。
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恭喜声络绎不绝,显现出往日邻里和睦的日常来。
从门口开始,怀秀家整个院子都堆满了彩礼。
一只猪头被涂成红色供在供桌上。
刘老太带着怀灵陪媒婆清点数目,宋毅则悄悄挪到怀秀身边,以宽大的袖子做掩饰,偷偷拉住她的手。
今日他换了一件浅色长衫,刮了胡子露出干净的面容。
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
怀秀顶不住他炙热的目光,轻轻回捏了一下他的虎口,挣脱几下,甩开他的手往刘老太身边去了。
偏远山区不像县城州府那样讲究细节,大致上按规矩来就算礼成。
媒婆得了个大红包,欢欢喜喜地按照宋毅的交代,往各处散播消息去了。
刘老太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对宋毅今日的表现尤为满意,抓了好大一袋糖饼给赵奶奶,另外差怀灵装了好多拿去分给街坊四邻。
她一边差怀秀分类收纳院子里堆满的物品,一边跟宋毅议定成亲的日子。
但是成亲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没安置下来,那就是婚房还没有备下。
这座小院是怀秀以前刚来小镇是买的,除了这里剩下的就是前未婚夫的资产了。
总不能住到那里去吧,先不论怀秀答不答应,宋毅肯定是不愿意的。
刘老太支支吾吾,半天都没好意思把问题提出来。
好在宋毅会察言观色。
他也没打算给刘老太提。
毕竟这些都该是他的分内事。
从早上忙到现在,他连一口茶水都没喝上,嘴唇发干。
眼睛往厨房转了一圈,没找到热水。
灶台旁边有口大水缸,盖着木盖子。
宋毅想都没想,从碗柜里拿了个青瓷大碗,打开盖子舀水就想往嘴里灌。
他常年走南闯北,活得粗糙,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但是这些习惯落在怀秀眼里,却成了她当年一走了之的代价。
昨天怀秀摸着他的后背,感觉他瘦的厉害,一摸过去发觉都是骨头,一点肉都没长。
她记得以前在西山寺山脚下生活时,他是瘦而不弱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不顾及自己的身子的。
她一把抢过他装满冷水的碗,把水泼掉。
“哥哥,你仔细身体。”
犹记得当年宋毅逼着她称呼他为哥哥时,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挣脱时的心境。
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一声哥哥叫得如此称口,心甘情愿。
宋毅的脑子里都是怀秀前几次在乐极时一声又一声的哥哥,心神荡漾,耐不住只能把看个不停。
虽然两人有了亲密接触,但怀秀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发觉他的眼睛有魔力,即便只是轻轻一扫而过,也能让她脸红心跳得厉害。
此时面对面站着,她越发感到局促不安。
宋毅瞧她这副小女儿模样瞧得有趣,忍不住又想逗她。
他往院子里瞥了一眼,发现刘老太进屋里去了,便大着胆子靠近怀秀,两只手臂撑在墙壁上,把她定在自己怀里。
□□之下,大门又没关,随时都可能被人撞见。
怀秀奋力挣扎,无奈气力不够,被他紧紧钳着。
她怕宋毅失了理智乱来,刚想张嘴咬他。
谁知他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碰,几不可闻地唤道:“娘子。”
声音柔得像是要滴水。
怀秀的心尖跟着一颤,猛地抬头,却撞到了他的下巴。
两个人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刘老太听见笑闹声,心跟着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