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番外(167)

作者:临漫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余下来的时光,陆成泽一刻也不想再离开萧毅瑾。

皇宫是牢笼,困住了萧毅瑾与陆成泽。

但只要与之相守,却也甘愿画地为牢……

……

夕阳西下,如咸蛋黄一般橙红色的夕阳从地平线消失,连带着漫天的霞光也逐渐被夜色浸透。

囚凤台庭院旁的紫竹林被风吹动‘哗哗’作响,一旁白玉假山下的珊瑚树上挂着的宝石也在风中摇晃着互相撞击发出‘当当当’清脆声响。

院落中的两个人相依在一起,被月光照映在地面上的影子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整体,好似凝结成一个永恒。

就如他们此刻心中所想那般,永永远远再不分离。

陆成泽飘荡了一生,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犹如一叶在大海中随风自横的小舟,恍若下一刻就会被风浪掀翻。

而萧毅瑾便是他可以停靠的彼岸,是这个世上独属于他的港湾,是唯有他一人可以停靠的落锚河堤。

他所求从来都不多,只希望能有一个人在他累极之时,站在他身边对他说:莫怕,一切有我。

而萧毅瑾便是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接下去是番外,没有萧毅瑾与陆成泽的感情戏,大家慎入~慎入慎入 (就不在小标题特别备注了~)

第151章

盛和十一年冬末,陆成泽离开京城已有两年,好似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萧毅瑾外,没有人在意那个掌权十数年,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如今是何种境况。

也对,这世上无论离开谁,时光依然会毫不留情的向前,这皇城伫立近千年,历经沧伤看遍生死离别,又会因区区一个陆成泽而改变分毫。

人走茶凉,本是世间常理。

京城繁华依旧,唯独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皇宫却格外冷清。

萧毅瑾与太后之间的关系随着陆成泽的离去而相看两厌,即便是临近春节也毫无半分喜庆的意味。

腊月二十五,朝中封笔,萧毅瑾也照旧例搁置下政务,皇室宗亲朝中重臣挨个赐下年节赏赐。

一切也无需萧毅瑾费心内务府的人直接遵循旧例便可。

萧毅瑾看着刚挂上不久的匾额愣愣出神。

他亲手将凤泽宫的匾额摘了下来,换上了‘囚凤台’三个字。

宜阳说,只要怀抱真心,总有一天会得到真心相报。

但他错了,真心不一定就可以长相厮守。

他的悦爱之人想要离开,他已经放手了一次,倘若可以再一次将爱人拥入怀中,他必要将他牢牢的抓在手中,绝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

囚凤囚凤,将九天凤凰囚做笼中之鸟,拔取翎羽的凤凰便再也不能离开他了吧!

萧毅瑾慢慢收回目光,走入院落中,紫金竹在风中摇曳,一旁白玉堆砌的假山下,红珊瑚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各色宝石如不起眼的鹅卵石一般随意铺在珊瑚盆景旁,一寸见方的白玉盆里,几条红色金鱼摇动着裙摆似的大尾巴翩翩起舞,水面上漂浮着青玉雕刻的荷叶与绯色水晶雕刻而成的莲花,栩栩如生晶莹剔透,却又美的不似凡物……

小小院落中,一步一景,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可惜属于它们的主人却至今未归。

汉白玉的石阶洁白如玉,沾染不上半点污秽,萧毅瑾拾阶而上,走进了屋内。

金丝制成的纱帐随着清风飞舞,挂在纱帐内的暖玉串成的珠帘正在轻轻晃动,相互撞击着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连院落里的摆设都如此珍贵,屋内自然更是奢华。雕栏玉砌无一不稀世珍宝,就连支撑窗户的杆子都是淡黄色的岫玉雕刻成竹枝的式样。

……

不多时,小金子在门外敲了敲门框,低声禀报道:“陛下,宜阳大长公主求见。”

萧毅瑾应了一声,站在空荡荡的小楼之中,显得无比孤寂,玉石珠宝散发着清冷的光芒,让他觉得更加荒凉。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一旁垂眸不语的小金子问道:“姑姑此刻在何处?”

小金子细声回答道:“公主在御书房中。”

萧毅瑾点了点头,抬脚走向御书房。

御书房里,宜阳身后垫了厚厚的软垫,坐在内室用白瓷汤勺喝着养生茶。

见萧毅瑾近来,立即伸出手扶住一旁的侍女,欲起身行礼。

萧毅瑾看着挺着个大肚子,起身的模样摇摇晃晃,瞧着甚是吓人,立即上前亲自伸手扶住,皱着眉将她压下,沉声道:“身子不便,就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了。”

“礼不可废。”宜阳笑着,但也没有非要起身行礼的意思,成婚数载好不容易才怀上身孕,她自己也宝贝着呢。

“天寒地冻的,怀着身孕怎么进宫了?”萧毅瑾问道。

宜阳一手撑着腰,一手抚摸着肚子,笑着道:“接到了陛下赐下的年礼,自然要进宫向陛下谢恩。”

萧毅瑾看着宜阳也勾起嘴角,这两年皇宫之中空空荡荡,也唯有宜阳时不时的入宫,还敢从宫外带着零碎的市井玩物献给他。

不过以往便罢了,前两天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地面上的雪虽然清理过一遍,但遗留的残雪凝结成冰,稍有不慎便会滑倒,宜阳独自进宫,伺候的侍女都要落后半步,若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萧毅瑾顿时皱起眉头,与其中带着一丝迁怒:“驸马呢?他是有多繁忙,连陪你进宫一趟的工夫都没有?”

宜阳连忙辩解道:“是我不要他陪,我想与陛下说说话,他一个外臣,若在这反而不便。”

萧毅瑾勉强算是认可了一样的辩解,宜阳在名义上虽是萧毅瑾的姑姑,但在萧毅瑾心目中与妹妹无异,他对陆永安并无不喜,但心中却忍不住挑剔。

宜阳端起面前的小茶碗,喝了一口碗中的养生茶,便开口问道:“陛下今年还是一个人过年吗?”

萧毅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宜阳叹息了一声,她不知陛下与太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从太后去了洛河行宫,便再也没有回来。

陛下不知是何缘故不愿选秀纳妃,这两年每逢佳节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过,看的宜阳心中多了几分怜惜。

便忍不住开口劝道:“陛下要不纳个妃嫔吧,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萧毅瑾知道宜阳是好意,但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有心悦之人,心中便再也腾不开半点放下旁人。”

这不是宜阳第一次听到萧毅瑾说起他的心悦之人,比起前几年时的疑惑不解,如今的神情中多了几分悲伤与愁思。

她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女子能拒绝一朝帝王。

更不懂,身为帝王真的能做到之位一人守身如玉。

她通读史册,不是没见到过痴情的皇帝,可是帝王的痴情并不耽误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纳娶新的妃子,他们的深情流于表面,让人感动却更多的是遗憾。

唯有萧毅瑾,他除了心爱之人,便不愿再于旁人亲近,他扛住了朝堂的压力,扛住了整个天下的压迫,依然守着心中的那个人,纵使并未与那人相守,却也执着的忠于心中的情爱。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宜阳不明白,为何天下间能有人可以拒绝得了这样一份爱意……

“值得吗?”宜阳问道。

值得吗?值得为那样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人付出这么多吗?

萧毅瑾没有回答,而是轻笑了一声反问道:“那你呢?值得吗?”

值得吗?堂堂大周大长公主,放下身段,放下所有威仪去讨好一个男人,连带着他的家族中的其他人都给足了颜面。

宜阳闻言,与萧毅瑾对视,同样笑出声。

是啊,情出自愿,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唯有自己心甘情愿罢了。

自己心疼萧毅瑾,萧毅瑾又何尝不觉得她可惜。

外人看着不值得,但他们深陷其中的人却甘之若饴。

自此,宜阳便收回了眼神中的那一抹心疼,不再提及。

两人聊了几句,宜阳给萧毅瑾献了京城中新出来的脸谱,一个狐狸一样的红白面具甚是喜庆,之后便起身告辞。

萧毅瑾本想赐下辇轿,但宜阳却笑着拒绝道:“今日阳光正好,坐久了刚好想走走,陛下已经为宜阳破例太多,若是姐姐们知道,恐怕要眼红了。”

萧毅瑾对于其他的姑姑都不太熟悉,才不会管她们心中作何想,但宜阳还要在外行走交际,萧毅瑾也不愿让宜阳成为众矢之的,只能站在御书房门外,看着宜阳听着大肚子在一众侍女的护卫下慢悠悠的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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