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等玲薇说句话,血殇一伸手揽着人腰,在这地儿一刻不留,轻飘飘就离了这里。
森林一时间又恢复了宁静,稀稀落落的阳光透过树叶静静地落在了地面上,有人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踩在腐朽枯叶上,咯哧……,咯哧……
“她是谁?”
待目标人影远去,目送着那一簇绯红,树林间,黑袍人收回目光,眼中还带着未尽的怀念,她身后跟着一名白衣女子,两人从一颗大树后走出来,
“这一方贱民中的丞相之女而已,月姬姑姑不必费心”
“不过,那狗东西竟然张口指明了要这个贱女人,才肯交出圣莲心,用一颗圣莲心换她?还算有点儿价值,所以,等得到我们要的东西,就杀了她吧”
白衣女子也就是消失许久的陵雨儿,她说的每句话,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鄙陋,
裹在黑袍下的人听着她的话,面色无波死静,
“只可惜,月姬姑姑你手底下的人也太没用了,好不容易等到这次机会却还是败了,一个个,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陵雨儿满脸嫌恶地瞅了眼一地的死尸,又转头看向血殇玲薇远去的方向,神色转换恶毒的神情,不过区区一个贱民,墨临哥哥居然那般在乎,正面对上灵阁炼制的死魂,也能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
不过这也恰恰证实了墨临哥哥的实力,不愧是除了灵尊以外,整个灵犀大陆最尊贵强大的男人。
灵犀大陆如今的灵尊年事已高,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墨临哥哥理所当然身为下一任帝尊,尊贵无双,而她,陵雨儿心里美滋滋的想,尊后,未来唯一可以顺理成章的站在帝尊身边的女人,舍我其谁?
只一昧沉浸自己癔想的美梦里的陵雨儿,完全忘了灵尊膝下还有九位灵子,先不说血殇愿不愿意了,要继承灵尊的位置,单就这个位分,他的墨临哥哥还得排到猴年马月。
可作死是没有底线的,虽然当时血殇的模样是吓到了她,可心底的白月光不枉是白月光,到底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过了害怕的那个时间段,等她冷静下来,还是会忍不住的继续抱有心底的绮念,毕竟,做梦嘛,谁不会?
而且,单凭就血殇的那张男女通吃的脸,这世上很少能让人不心生邪念……
“原来她就是”
被称作月姬姑姑的女人终于掀开了黑袍露出一张精致且苍白的娃娃脸,可能是长久裹在黑暗下的缘故,女人脖颈连着身上的皮肤都白皙的不似活人,乌黑的眼珠如同黑檀,看人时总带着股死气沉沉的意味,眼尾轻佻,却反反自成一股风流之态,真是,别样勾人。
陵雨儿的指桑骂槐黑袍人并不在意,就这么点儿小伎俩,如不是有陵侯在,以她的为人处事,嚣张跋扈,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早就死的干净。
倒是她对这位丞相之女厌恶万分,反让月姬侧目,这次的任务本该她来指挥,只是陵雨儿依着她郡主身份横加插手,她就只提供了些杀人的兵器而已,
钟灵九歌,这个女人,观刚才的情形,神子待她的确不同,
她那里还有一份前日送来的关于钟灵九歌这位目标人物的具体信息连同画像一起,只是,百闻不如一见,她,并不简单。
第397章 神侍月姬
“神子插手了,接下来,要带走钟灵九歌非是简单之事”
“这本郡主当然知道”
墨临哥哥对那个女人的特殊性还不用这个低贱的婢子来再三提醒,依她看,分明就有故意之嫌,膈应都膈应死了。
要不是她从小就贴身伺候着墨临哥哥,后来又处心积虑加入了圣殿,成了圣殿的神侍,本郡主何须让她三分,还得心甘情愿的称她一声月姬姑姑,
真是瞧见就恶心,倒人胃口!
“墨临哥哥往日不是最听你的话,再怎么说,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快三年没见了,想必你也十分想念吧,
不如接下来就由你去引开他,钟灵九歌,就交给本郡主”
只要钟灵九歌落在我手里,我陵雨儿定然不让她好过,最好是让她尝尝囚心蚀骨的滋味儿!!看她还敢不敢离墨临哥哥那么近!
有这两个人在,刚好,陵雨儿也想看看,在如今的墨临哥哥心里,究竟是在乎更月姬还是钟灵九歌这个相处不足半年的贱民。
“郡主所言,有理”
月姬低眸应到,眼中微波流光一闪而逝,
树林里没了声音,刚才七零八落的现场也消失了,就像,一开始从没出现过的样子。
雪落九歌楼阁里,一股冷风吹来,玲薇恹恹欲睡的趴在桌案上打了个喷嚏,寒意战战,顿时清醒了三分,
有了点精神,玲薇也就有了闲心半垂着眸子打量着她对面的人,裸露着上身的少年毫无防备地对着自己,黑发如锦缎绵绵披着,或垂落额前,或滑落在脊背,整个人看来跟只小灰兔一样的温顺无害,
只是,这还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灰兔,精瘦的腰身乃至整一个后背都遍布伤痕,惨兮兮得很,看见这一幕,玲薇无来由的生气,实在不愿意搭理他,血殇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也就只能自己给自己上药了,
刚才才经历过一场杀戮,血殇浑身杀意还未褪,只是对着玲薇时,就会下意识卸了杀气,只露出温柔的一面时,只是这一身的伤反让他看起来妩媚又偏偏无意识的勾人魂。
自从上次有了让他摘了面具的先例讨自己欢心后,到现在,只要两人独处时,血殇已经惯会主动取了脸上的面具,都不用玲薇多加提醒。
而这时候,玲薇坐的这个方位正对他秾艳迤逦的容颜,看他看久了,心头也不由得划过几分怪异的感觉,令人极为不适应,而后不自觉地就低下头,
长时间的美颜暴击,心口的那种感觉就只会愈发怪异,她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本主若是没记错,之前应该给你给过瓶祛腐生肌的药,你没用?”
正在给自己上药的血殇听闻她言,动作稍有一滞,默默嗯了声,又继续低头给自己涂药,旧伤疤早已愈合,只是今日打斗,还赫赫然又新添了血痕。
“嘶——,阿九……”
“怎么了”
“好疼~”
血殇不经意哀求,一双红瞳带着水色直勾勾的盯着玲薇,由不得她不看,就连嗓音也甚是撩人。
“忍着”
玲薇不动如山的闭着眼,干脆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血殇能感觉得到娇人儿怪怪的,是刻意不理自己,只是这怎么能行呢
小疯子是我的,她的目光也应该永远注视着我才对,心中一生有执念,贪求的密萝就会一层又一层的网络他的心脏,红瞳诡谲泛滥。
“嗯哼”
耳边闷哼一声,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到正前方他咬牙忍痛的样子,玲薇再于心不忍,奈何,还是必须得忍!
只是,耳边又是一声倒抽冷气,
“又怎么了?”
“……”
“阿九,够,够不到”
这个人类!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玲薇无奈地冷冷睁开眼,血殇正可劲儿扒拉自己肩背后的那道伤口,血痕从肩胛骨一直拉到了脊柱,此刻看来,分外可怖。
这是傀儡们趁机攻击她的时候,他只顾着用银莲勾住那枚冷刃了,撤掉了防御,才会……
“药给我”
玲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他身边去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握着血殇的那半瓶药,半跪在他身后了,
“阿九你要给我上药吗?”
娇人儿清冽的气息就在身侧,有安心的味道,血殇很开心,浑身都透着舒坦,无比期待地自觉趴好,
“磨磨蹭蹭,等你上好药,伤都快要好了,啧”玲薇嫌弃的要死!
“嗯嗯嗯,所以要阿九来”
“别乱动”
嘴甜归嘴甜,这人也太活泼了,玲薇一只手按在他肩上,顺走跟他一样不听话的青丝,拂到他怀前,
指尖化开白莹的药膏,却察觉这人整个人浑身绷得紧紧的,如临大敌的样子,
“放轻松,本主又不是要杀你,这么防备是要做什么?”
好心没好报,有必要这么防着本主?
“不,不是的……”他急着想解释否认,说他对娇人儿有防备怎么可能!
他防备谁也不会防备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