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番外(3)

这处院子位于一条巷子里,独门独户,不是很大,有几间住房和其他必要的房舍。

门旁的墙边种满了葡萄树,院子的主人架起葡萄架,葡萄藤很旺盛。此时正是夏日初始,绿色藤曼上挂满了一颗颗小小的绿葡萄。葡萄藤下放着一套石头桌凳,还有一张贵妃椅,江自然不禁想,院子的主人还是挺会享受生活。

院子内有一口水井,门窗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房主把庭院和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江自然很喜欢这处小院子,觉得院子虽小却不失俏丽。

因为院子并不大的缘故,阿姜只买来一个洒扫庭院的丫鬟和一个做饭的厨娘,江自然闲来无事,和阿姜一起去集市上买一些生活必备品。等客栈的人帮忙把在客栈的东西搬到这里已经到了傍晚。

本来租一处独门小院江自然也有着体验一把市井人家的意思,吃过简单的地方饭食她和阿姜出门散步消消食,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的设施和环境。

回家的路上,江自然忽然想到自己去青山书院教书的时候只剩阿姜一人在家,恐怕会无聊,便道,“阿姜自己也可出门玩玩,交交朋友,或者逛逛街,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回来,记我的名头,我给你付钱。”

江自然在京城经营着江河坊,这一牌坊专为女子打造,胭脂水粉,布料成衣,应有尽有。且江自然误打误撞在京城把江河坊的名气做的蛮大,因此倒是钱袋鼓鼓,不缺银钱。

阿姜闻言笑着说好,她倒不会真的花小姐的银钱,且不说小姐在江河坊给了她一些股份,每到月末年终都会有许多分红,单就说作为陪小姐一起长大的大丫鬟,她的月俸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

只是小姐怕她一人无聊,还愿意给她花银子,这一份心意,就已经足够厚重,她很珍惜。

第二天江自然起了个大早赶去青山书院,按照之前算学先生的排课,每隔一日她便需得去一趟青山书院教一个上午的算学,今后的两三个月中许多日的时光怕是都要与早起和窄袖长衣相伴了。

因着是第一节 课,江自然起得早,上青山的时候山上的露水还没有蒸发,清早山间的空气甚是清凉,江自然的困意全然消失在这山间凉风之中。

一路上江自然都在欣赏青山沿途的风景,并且小小的吐槽了一下以后每两天的清晨都要爬个半座山头,这日子,想想都刺激。

吐槽归吐槽,江自然对自己的工作及其负责,昨夜做好了今日的课堂备案,江自然拿着书卷走进教室。

学生们对新来的算学先生很是好奇,虽然早就听其他老师讲起新来的算学老师多么多么厉害,但是这会儿见到江自然看上去也不比他们年龄大,并且还是位女先生,其中一些学生面上一声不响,实则内心并不看好新先生的实力。

更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学生听说江自然与霍院长有些关系,更是觉得这位新先生只是个花架子,这些学生的脸上流露出不屑。

简单做过自我介绍,江自然并没有急着授课,她把书放在案几上,一派悠闲地坐下。自己就是国子监最大的滑头,这会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些学生对她的不信任。

“各位,咱们不妨开诚布公,你们不信任我,有情可原,毕竟没有可靠的事实摆在你们面前证明我是否是一位合格的算学老师。算学中有个重要的东西就是证明,今天这第一件事,我们就学一学算学中的证明。”

下面有学生小声问,“你要怎么证明?”

江自然笑笑,目光扫过所有学生,“这要看,你们想怎么证明。”

一个方脸的学生站起来,“先生,依我看,算学不能解便无法教,不如就用最简单的法子,我们出题你来答如何?”

方脸学生显然是这个班级的中心人物,不少学生听到方脸学生的发言开始迎合。

江自然看了他片刻,“当然可以。”

方脸学生出题,“今有妇人河上荡杯,津吏问曰,‘杯何以多?’‘家有客。’津吏曰,‘客几何?’妇人曰,‘二人共饭,三人共羹,四人共肉,凡用杯六十五,不知客几何?’”

“六十。”江自然直接答道。

另一名学生凑过去看答案,一声惊呼,“对了!怎么算的这样快!”

学堂内的学生听到这里发出不小的骚动,方脸学生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方才的题很简单,只要学了相应的知识很容易便能解出来,再听题。”

江自然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讲。”

“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至少几何?”

“二十三。”

这次江自然停顿了片刻,原因无他,这道题其实可以称得上十分简单了,想必这方脸学生还有卖着其他关子。

“又对了!又对了!”

旁边的学生惊讶地声音都大了起来,学堂内的学生小声议论,“好厉害。”

江自然抬眸看向方脸学生,“可还有问题?”

方脸学生面上极为不喜,“先生别急,还有这最后一道。”

“求这至少容易,若是让先生对所有符合这题目的数做出归纳呢?”

江自然笑了一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李信。”

“好,李信。”江自然重复一遍他的名字,随即面向学生,“我且问在座各位一个问题,算学究竟是全靠前人发现规律,我们只要按部就班地去做,还是我们也要去做疑难问题的开拓者?”

“后者。”

学生并不迟疑。

“好,各位对于算学的基本态度都十分端正。那么我再问,疑难问题之所以是疑难问题,原因在于何处?”

有学生小声回答,“没人解的出来呗。”

这个学生说话声音虽小,但江自然坐在讲席都能听到,更别说坐在讲席下的学生们。

江自然笑着看向李信,“那么,不知李信,你问我至今无人能解的题目又是何意?”

学堂学生的目光一下聚集在李信的脸上,李信的脸一下子有些发烫,这样被江自然在各位同窗的面前直接反问实在令人难堪。

学堂学生不知这些问题从何而来,但见江自然快速答出他们根本就不会的题目便已经相信了她的能力,方才他们还不知江自然为何忽然问他们问题而不回答第三道题,原来是第三题今人还没有总结出方法求解。

这样一来,李信的用心就有些令人怀疑了。

江自然没有继续将学生的注意力往李信那里引导,点到为止。她感受到李信对她的恶意,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她还不至于因为这个逼得李信在同窗面前抬不起头。江自然会给他留一点面子,只要他别继续作。

敲了敲案几,江自然道,“这个问题其实提的很好,今日各位见识了算学中的难题,说不准日后在座的某一个学生便是这问题的解出者。算学相对于传统的儒学在国考中分值较低,但不是说它不重要,相反,算学在生活各个方面都有着重要的作用,工,商,农,水利,土木,哪项工程都少不了它的存在。”

“接下来的时间,我将倾囊相授,同时我也请在座各位务必改掉固有印象,对算学重视起来。”

“祝我们接下来的日子相处融洽。”

学生们一番话听下来也明白了江自然并非花架子,他们是要参加国考的人,自然也不会赌着前程懈怠。

学生们称,“是,江先生。”

一旦接受了这个人,他们对她的称呼也改为了先生。

江自然在授课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困难,毕竟她这在京城破格被录用为国考算学出题人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在算学方面她是有真材实料的。

课后,趁着课间的当儿,一个学生来找她问题。

这个学生她上课的时候注意到了,相貌很是不错,眉清目秀的,听课也很认真。他向她提出的问题也挺有意思,江自然认真为他解答,末了问他,“你是叫易长平吧?”

易长平恭谨地点点头,“正是学生。”

十六七岁大的少年穿着统一的学服恭谨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和好友林载安一起在国子监读书那几年的事迹,虽然劣迹斑斑,但是因为身边有朋友陪着总让人觉得温暖,一时心底划过一丝温柔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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