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把计划书意见发走之后, 燕明昇笑看着一直盯着他的人。
“刚才那份计划书的选角，女主角和女二，不是男主角的现任妻子和绯闻女友吗？他们能在一起拍戏不掀桌？”
苏落辰，娱乐圈八卦集大成者，小道消息之神，他现在已经成为碾压一切狗仔队的存在。
燕明昇笑笑：“这部剧，就是讲鸡飞狗跳的婚姻生活。他们又自带话题流量，未播就能先火。”
“万一，剧组里发生杀人碎尸什么的，多不合适啊。”苏落辰看着插了一头蜡梅的发财树，脑补了一场惊天大案，拍成刑侦剧能拍五十集，画面不打码就过不了审的那种。
“你提醒我了。”燕明昇在合同条款的付款方式下面又划了一条，要求谈的时候要注意支付尾款的时间，还支付方式。
他把补充要求发出去后，对苏落辰说：“货币会使冰炭化为胶漆，仇敌互相亲吻，只要开出一个他们舍不得作乱的价格，一切都会安宁和谐。”
苏落辰歪着头想了一下，如果神皇给他黄金，要与他接吻。
想到那个画面，他就全身发麻：“我去上个厕所。”
等他回来的时候，燕明昇的桌上放着一个饭盒。
粉粉的，小小的，精巧可爱。
“咦，谁给你的？”苏落辰不相信燕明昇会买这种款式的饭盒。
根本就吃不饱嘛。
“一个新来的实习生，把它藏在文件盒下面送进来的。”燕明昇打开饭盒。
第一层是菜，码放得整整齐齐，海苔与鸡蛋作的熊猫头，煎香肠做的八爪鱼，切成梅花形状的胡萝卜。
第二层是白米饭，饭上用芝麻碎拼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我猜，实习生是个女的。”苏落辰铁口直断。
“你还感觉到了什么？”燕明昇循循善诱。
苏落辰抓抓头：“很有审美品味。”
“还有呢？”
“吃得不多。”
“还有呢？”
“不喜欢吃肉。”
“还有呢？”燕明昇快要失去耐性了，“有没有感觉到，她对我有什么想法？”
“呃，怕被你开除？她是不是最近做错什么事了？”
人类在感觉饭碗快要不保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恳求讨好抱大腿。
不像魔族，苏落辰说他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他们就会捂着脸跑去自尽谢罪。
后来，厨房大换血，导致苏落辰吃饭的时候用的是三头犬崽崽的饭碗，害得他被那几只小崽子围着呜呜叫了半天，好像他是一个多么十恶不赦抢狗粮的垃圾魔王。
导致苏落辰第一次对神族主动开战。
开战目的就是偷走白魔法中的大复活术。
然后复活了一个厨师，在他哭着要再次自尽前，苏落辰拦着他，告诉他，豆花是甜还是咸都好吃，公主不会挑剔的。
“如果不是什么大错的话，就原谅她吧。”实习生还能犯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错来？
不一会儿，实习生又进来送另一批资料，她看见桌上的饭盒，露出娇羞的表情。
“燕总，好吃吗？”说着，用文件夹掩住半边脸。
燕明昇神色平静，对她说：“这份资料，打印出错了。”
他挑出一份资料，翻到其中一页，竟然是打印机报错后打印的测试页。
又翻出一份，文件按序号排分为1、2……9
“这套文件一共有1 个正本，9个附件，还有一个在哪。”
燕明昇将饭盒向前推了推：“拿回去，希望你把做菜的精力，多放在工作上。”
实习生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抿着嘴从桌上拿走饭盒。
抱着饭盒走了没几步，她的脚一歪，就这么摔倒在燕明昇办公室的地毯上。
演技挺不错的，从摔倒时手部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到落地后的痛呼，向痛处望一眼，眼中暗自垂泪，咬着嘴唇假装坚强，一系列的操作完美地表达了一个女孩子想引起她暗恋对象的注意。
燕明昇站起身，看了一眼：“摔着了？”
“没事。 ”实习生连连摆手，却揉着脚腕半天不肯起来。
她也不看燕明昇，就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专心低头揉脚腕。
她不信燕明昇会这么狠心，扶都不来扶她一把。
苏落辰打开手机摄像头，立在桌上，然后向实习生走去：“公司给实习生也买保险了，我帮你叫救护车，还是你自己打车去？上班时间，要是摔伤的话，可以走工伤保险。”
实习生十分尴尬，连忙自己爬起来，红着脸：“没事，没事。”
一屋子的臭钢铁直男，呸。
“现在你还觉得我应该原谅她？”燕明昇觉得，她勾引自己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苏落辰撇撇嘴，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两份打印出错的文件：“别说了，我都硬了，拳头硬了。”
工作出错还不知悔改，脑子里就想着风花雪月那点破事，简直不能忍！
长得又没达到女演员的平均水准，又不能去当艺人出道。
还不如被他送去神族的那个魅魔，人家起码在魅魔岗位上干出了一番成就，然后才想着要当魔后。
素质太差了。
燕明昇显然不知道苏落辰在心里嘀咕些什么，见他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他这是在吃醋，心里很高兴。
就连工作起来都更带劲了，一口气把今天上午所有的文件都审批流转完毕，有时候他还会教苏落辰一些生意上的知识。
苏落辰托着下巴：“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提高魔界的收入呢？我们那里什么都不长，只有各种魔物。”
两人就魔界的未来发展规划进行了一番认真的讨论。
下午，燕总去荣氏集团谈进一步的发展规划，顺便带上苏落辰。
与会成员除了荣鑫之外，荣衡与荣芷也在。
现在荣衡负责企业发展部，荣芷负责公共关系部，看起来井水不犯河水，实则荣芷对这个岗位非常不满意。
公关部想出成绩，那就是受命于危难之中，太平无事的时候，他们做的事根本就没人看见。
荣芷一心想去个更有出息的，哪怕是市场部也比公共关系部强。
但是荣鑫以女孩子不要太辛苦为由拒绝了她。
会议室里，荣芷一脸高冷，她喜欢燕明昇，但是讨厌苏落辰。
非常讨厌。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因为苏落辰是她哥荣衡力挺的代言人。
敌人的朋友是敌人。
敌人的敌人也未必是朋友。
虽然苏落辰没做错什么，但是，看着就烦。
坐在一边的苏落辰，感受到了来自荣大小姐的无数次眼刀，他自岿然不动，这次讨论的内容有燕明昇的助理做会议记录，到现在也没有聊到跟苏落辰有关的内容上。
他专注在会议记录本上画小人人，还是连环画，画着他这段时间听来的各种八卦。
画风异常灵魂。
他还把燕明昇也给画了进去，是一只在魔王头顶飞来飞去的小燕子。
魔王高高兴兴地在它面前放了满满一碗虫子。
配词是：“今天我要喂饱你。 ”
还有一副是大魔王和三头犬崽崽一起玩追球的游戏，大魔王抬手把球扔出去，三头犬崽崽去追，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落寞地甩着尾巴蹲在湖边，暗自垂泪。
万万没想到，是小燕子用爪子把球半路截胡，飞回来，把球递给大魔王，还一副求夸奖的得意表情。
还有魔王在草原上骑马，小燕子在他头上飞，然后下雨了，他把小燕子藏在怀里。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的本子被人一把夺过，燕明昇淡淡地扔下一句话：“开会思想不集中，没收。”
认真画了半天的小本本，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从未上过学的魔王，终于体会到被老师抓包的悲伤。
他很忐忑，他怕燕明昇看出画里的人原型，会骂他不好好工作，满脑子都是八卦。
他唯一不担心的是燕明昇会看出燕子指的是谁。
都不是人了，谁能看出来！
会议结束后，燕明昇把本子还给苏落辰。
别的没有任何改动，就多了三幅画。
高大英俊的魔王，变成了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三头身Q版小魔王，燕子被画得像只大雕，嘴一张都能把小魔王叼走。
燕子为小魔王叼来雪山顶上的花，熔岩之中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