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头限制三公消费之后，大多数想活得开心一点的娱乐场所都不会这么嚣张，传说一号会所上头有人，该怎么嚣张还怎么嚣张。
苏落辰站在门口，确确实实感受到从门里传来的霸道戾气。
他衷心感叹：如果说一号会所是富士急里的鬼屋，那他的魔王城就是小朋友的游乐园。
转念一想：不至于这么差，嗯，是万圣节主题的儿童游乐园！
苏落辰向里走，呵，就这？绝不可能挡住他的脚步。
“对不起先生，请问您的会员号是？”门口的迎宾挡住了他。
苏落辰一愣：“啊？”
“对不起先生，我们会所是会员制，如果您想要消费的话，可以先扫码加入我们的会员，初级会员只要充十万。”
苏落辰最近接了不少项目，但是都还没有结账，都靠着老本过日子，要他拿十万出来充到这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他想进去看公主。
他想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止！
“我是来应聘服务员的。”苏落辰随口编了一个，他相信在这种地方，服务员是刚需。
门口的迎宾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了然的神情，笑着引他往里走。
填个很简单个人简历，填完了交给面试的人，那人就随便扫了一眼就放下了，一双眼睛在苏落辰身上不断打转，让他站起，转身，又让他坐下。
“条件不错，做服务员可惜了，愿意做香槟模特吗？”
苏落辰只知道服装模特、首饰模特、手模、脚模、香槟模特是什么？
见苏落辰没有马上答应，那人又补充道：“收入比当服务员要高。”
他只打算今天晚上在这里看看公主长什么样，收入什么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不过他知道收入代表着阶层的不同。
公主的贴身女侍就比熨衣服的女仆收入高很多。
大概香槟模特更能接近公主？
苏落辰快乐的答应了。
在更衣室，苏落辰发现房间有天壤之别。
最外间的是服务员，一堆人挤在一起，乱哄哄，个人储物柜也小得可怜。
往里走是包间服务员。
再往里走是男公关。
最里面是是香槟模特。
房间装修档次也是层层递增。
如果说服务员的更衣室是黑暗森林，包间服务员就是魔王城外围，男公关是魔王城里，香槟模特就是魔王城堡。
苏落辰对这个安排挺满意，没想到面试第一天，他就深得领导信任和关怀。
换上衣服，稍有点紧，衬衫和裤子都绷在身上。
“能不能换个大点的？”苏落辰问道。
负责服装的姑娘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这不正合适吗，不用换。”
苏落辰就这么被带到场子里，放眼望去，都是女客，服务员都是男人。
说好的公主呢。
“你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客人来了，会有夜场领班带你过去，机灵着点，一晚上赚几万的都有。”带他过去的人嘱咐完就要走。
苏落辰叫住他：“这里，没有公主吗？”
那人笑道：“这边是女宾场，公主都在男宾场呢，对公主有兴趣的女宾都在蕾丝吧呢。”
苏落辰怏怏地站在一边，又不明白公主为什么会在男宾场。
见他一副失落的样子，那人又笑着说：“怎么？你是前后都行的？要是这样的话，我帮你登记一下，如果男宾场那边来了有特殊爱好的，我就叫你去。”
苏落辰疯狂点头。
过了半个小时，男宾场那边把苏落辰叫过去：“来了位男女都要的，他出手一向很大方，好好伺候。”
“有公主吗？”苏落辰马上问。
“有。哦，对了，提醒一句，你跟公主要互相帮衬，不要为了抢客人，扯头花吐口水搞得不好看。”
苏落辰一脸茫然地跟着夜场领班过去。
在包间门口，二十多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们排着整齐的长队，与一队穿得人五人六的男人们相遇。
两个队伍领头的夜场领班相逢一笑。
苏落辰觉得这个笑容他在哪里见过，对，是宫斗剧里，两个不对付的宠妃相逢之时那种嘴上带笑，眼里放飞刀的笑法。
两队人马各自进屋，包间公主们娇滴滴地一鞠躬：“老板，晚上好。”
香槟模特们也随之一鞠躬：“老板，晚上好。”
苏落辰没有鞠躬，他是新来的，资历最浅，站在队伍的最旁边，灯光没打在他身上。他以为没人会注意到他。
没想到坐在正中的男人点名叫他：“我要23号的少爷。”
苏落辰根本就不知道少爷是啥，他以为自己是23号的香槟模特，脚下生根，根本就没有过去的意思。
不仅如此，还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如同上学时候，幸灾乐祸地看着学渣被老师叫去黑板写题的另一个学渣。
“叫你呢。”夜场领班推了一把苏落辰。
哎哎哎？？？苏落辰一脸懵逼地被推到灯光下。
他的表情与周围其他媚笑着的男女们完全不同，像极了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引得一旁的少爷公主们一阵哄笑。
坐在中间的男人笑道：“你们这不是说不搞强迫的吗，他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章老板，alex今天刚来，不怎么懂事，请您多担待些。”领班向坐在正中的男人道歉。
“哦，新人，以前干过这个吗？”
“没有，还在念大学，alex，愣着干什么，快过去跟章老板打招呼啊。”
在黑暗之中的章老板向他招招手：“过来，我不会吃了你。”
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该留下的人都已经留下，剩下没被挑中的人悄然退走。
苏落辰听见有人问：“这批不行，再换批公主来。”
“是。”
片刻之后，又进来一批同一种衣着风格的女人，齐刷刷地鞠躬：“老板，晚上好。”
苏落辰觉得自己三观碎了一地。
原来这就是公主？
就这？
骗子！
他想回家。
苏落辰决定找个借口溜出去，那位章老板却拉住他的手：“alex是吧，你是什么专业的？”
什么专业？
魔王的专业，就是玩弄人心，还有打打杀杀。
“国际政治与关系。”苏落辰找了个最相似的专业。
“嗬，还是高材生呐。 ”
按理说，苏落辰应该继续说，这样才不会冷场，但是，他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有心事？”章老板伸手去扳苏落辰的脸，苏落辰忽然站起来。
“我还有作业没写，先走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在一号会所做少爷的人，都是自愿的，就算偶尔有实在亲不下嘴的客人，少爷公主也会换个体面点的理由。
写作业算什么情况。
章老板笑道：“你的作业，我可以叫人帮你写。不过，你得陪我一夜。”
“陪你一夜做什么？”
“我也有作业想找你做，试证明，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哭着求饶。”
旁边的人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苏落辰连连摇头：“这题太难了，我们还是自己写自己的吧。”
章老板一把抓住苏落辰的手腕，吩咐服务员：“来，我要给高材生搭一座香槟塔。”
香槟塔就是将香槟杯层层叠成金字塔的形状，从最顶端往下倒香槟酒，直到所有杯子盛满为止，一号会所的香槟塔全满需要六支香槟，一支香槟8000。
香槟塔的价格不是最高，但是效果相当的酷炫，远远地就能看见，相当能满足虚荣心。
晶莹的杯中迅速盛满金色的酒液，周围的少爷和公主都投以羡慕的目光。
“这是我为你点的，至少喝完再走。”
章老板顿了顿：“只给你一个人喝。”
一般人喝这么多，不醉死也得撑死。
这是对苏落辰的警告，他希望苏落辰能识相点，赶紧求饶，讨好，双方都有台阶下。
苏落辰看过香槟塔的价格，这么一堆要四万八呢。
要是浪费了多可惜，他抬手拿起一杯……
周围的人就这么看着苏落辰酒到杯干，喝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喝完啦，章老板再见。”苏落辰放下最后一个杯子，很有礼貌地道别。
包间里一片安静，章老板如同正在酝酿着一场雷暴的积雨云，没人想让这道雷落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