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男妃+番外(68)

心里虽是千般纠葛缠绕,然李岩还是放软了声音:“如今的场面是在我们预计之内,死伤虽多,却是必然,如若不是如此,兴许对于定远军便是灭顶之灾,比起这个,那我们如今的场面恰恰是最好的结果。”

“我懂!”顾清宁狠狠踢了一下地上的黄沙,“老子只是恨我一点用也没有!”

军者,必须冷血,而他,富余了太多莫名其妙的妇人之仁,每日哭哭唧唧得自己都嫌烦。

没有另外一种抉择的结局给他比较,所以他能看到的也只有目前——定远军以惨烈的牺牲换取了敌军的败退。

他所向往的军营,最终给他的是这样的震撼与毁伤。

是他不能够承担的重量。

试图劝说过自己,可没有任何的方法疏解自己对于那三万亡魂的羞惭与痛苦。

哭,没用,但是没用如他,只能哭。

顾清宁又复开始厌弃起了自己。

西疆的初春非常之冷,可是二人谁也没有顾及到。

李岩焦躁地在原地打转,“老子告诉你!你没做错!懂么!”

抓住了他的双肩,眼眶发红:“你没做错!懂么!”

顾清宁微张着嘴巴,震惊地看着他。

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李岩手一颤,连忙放开了,扶额冷静了一会儿,心里不知为何空虚,空虚到可怕。

他没有再劝,怕自己内心的那只野兽不由得他控制。

“回去吧,这场战,你还不够格去承担错误!”

顾清宁痛苦的呜咽,他咬了咬唇,任随李岩抓了自己的肩膀,飞也似的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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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三天的战役以羌人与匈奴人的败绩结束,但李岩不曾松口气——敌军很有可能垂死挣扎,对于定远军,已是无法确保再一次的攻击了,不过再过两日,已是不存在这个担忧了。

——在云中郡养伤的赵穆募集了大批的粮草,运送到西疆来了。

再见赵穆,居然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

周围的将士来来往往,所有的一切仿佛淡去,只余对方眼中的自己。

顾清宁震惊之余,心里有着物是人非之慨叹:“子龙,你来了……”

赵穆压下了心头诸般情绪,还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许久不见,阿宁。”

顾清宁捻了捻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穆正要多说几句,却见李岩朝着他们走过来了,脸上带着不悦:“赵将军长途押运军粮,想必是累了,请大营处歇息吧。”

赵穆还要交接,不便此刻与顾清宁续话,便颔首应了,又朝着顾清宁道:“午时过后我去找你。”

赵穆便被李岩身侧的侍卫带领去了军需库。

顾清宁正要问李岩一些细节,没成想李岩却是脸如寒冰,直接就走了,顾清宁连在身后喊两声都没听见。

呼了一口气,顾清宁是愈发搞不懂李岩了,只觉得他的情绪如同六月之天,充满了许多不可预知的变数。

所幸连日以来的郁闷心情由于赵穆带来的这个好消息给遣散了不少。

只要有军粮,那么其余的便不在话下了。

也便不会再次发生那样惨重的牺牲。

等到午时过后,赵穆真如他所说,来找顾清宁了。

大营里,简陋的炉子上咕噜噜地煮着茶水。

顾清宁看着他瘦削不少的脸颊,心下难过:“你的伤好些了么?”

赵穆点点头,看见他一丝发挂在颊边,如同常日里那般想为他拂了去,可眼前的俊美的脸下意识的一偏,躲过了。

等顾清宁回过神来,看着赵穆僵在空中的手,心中有着无限的歉意,只觉得自己所作所为近乎无情。

赵穆苦笑了一下,收回了手:“是我唐突了。”

“没……”顾清宁想说什么,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低了头:“是我对不住你。”

赵穆喝了一口茶,淡然:“没有什么对不住的,”

看着顾清宁:“我这些养伤的日子想得清楚了,咱们之间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明知道那时候你那么难,是我没有意识到你的处境,四年前一别,已是永远,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明明根本便不是他的错,却将所有的尽揽在自己身上,顾清宁心间悲恸,对于赵穆,顾清宁有着无限的歉意,命运仿佛便是如此,永远都不会让他好过一般,让他亏欠,付出所有都无法偿还的亏欠。

还是赵穆移开了话题:“此番我过来,是有一事要向梁王请求。”

顾清宁心里一紧:“何事?”

赵穆眼里已是一片空明:“一件关乎我赵府上下性命之事。”

他冷然继续道:“此番只有梁王才可救我赵府,别无他人。”

顾清宁震惊得很。

赵穆惨笑:“可怜我老父戎马一生为朝廷,如今还不知道什么便入狱了。”

顾清宁更是大惊失色,倾身向前:“赵伯父怎么了!他入狱?这——”

赵穆刷的一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上面俨然一个狰狞可怖的中剑的痕迹,如今已然痊愈,伤口愈合处长着嫩红的鲜肉。

“这一剑,是陛下赐给我的!”

第62章 来使

顾清宁仿佛在听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他原有的轨迹,变得荒谬而血腥。

“你可曾记得我与你说过的白头一剑?”

顾清宁点点头:“是咱南朝有名的剑客,几乎无人能敌……”

旋即眉头皱了皱:“不过,这位顶尖高手说是命丧西域了,如何又听你提起?”

赵穆目光森然:“若非我亲身遭受他的这一剑,也决计想不到这用剑好手竟存活于世,还受咱们圣上的驱使!”

顾清宁震惊异常。

“羌人的早是溃不成军,已是没了威胁,若非这一剑,他们哪里还能这般与匈奴人狗苟蝇营?”

顾清宁惊诧之下又是疑惑,“可是,可是如今大南武将缺乏,坐在皇位上的那人哪里敢再折了你这位大将?”

“他自是不会真心除我,”赵穆冷笑:“我原本也是想不到,那晚,我于大营内休憩,却被一黑影惊醒,还未来得及抵抗,早已给他刺了一剑,原本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却不想他并非要我之命,只是这么一剑便匆匆离去,若非我习龙山剑法,又机缘巧合听了师父说起过他的同门师弟,又岂能知道刺我之人便是这名噪一时的白头一剑。”

白头一剑梁恕,出身龙山派,在二十年前的江湖可谓是赫赫威名,他生来老相,自幼白头,又极富天赋,年二十便名动天下,无人能敌,纵横江湖三十载,败在手下名士无数。他性子又是乖戾,不仅名成第一个将自己师父给打败了,还给他废了武功,又四处树敌,可谓是声名狼藉,直到后来被人围合于西域剿杀才算终了,江湖皆是传闻他已经死去,没成想居然还活着。

顾清宁吞了吞口水,听着赵穆继续道:“原本这伤无甚大碍,歇息几日便可,却在此时,我收到圣上的一份密旨,如今想来,才知道圣上的这密旨前后脚的可来的真及时啊。”

顾清宁知道即将听到一个可怕的密闺,又是惧怕又忍不住问道:“那皇帝要你做什么?”

赵穆道:“倒是简单,只让我于云中郡修养。”

顾清宁顿时凝住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了心头:“所以他要梁王上战场?”

愈想愈是心惊:“……所以梁王临危受命不是因为偶然,而是那皇上特特让他来的?”

再想起这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顾清宁已是心神俱散,只觉得如坠冰窟。

赵穆点点头:“我当时不知皇上心里生的是什么主意,只恨自己没警惕,着了那梁恕的道,可千思万想都想不明白他为何避开要害刺我一剑,却不取我性命,原本我这伤只是轻伤,自是误不了大事,可圣上命梁王接替于我,虽是不服,但为人臣子,我也只能谨遵圣命,一边好好养伤,一边派人通报西疆上的动静。”

“然事情愈发不妙,前些日子定远军军粮被劫,而煌国趁火打劫,羌人与匈奴人又这般蝇营狗苟,眼看着西疆危机四伏,我自是坐不住了,却在这时,我又接了第二道密旨。”

顾清宁已是愣愣地看着他了,无法开口说一个字。

只看的赵穆嘴唇翕动着:“密旨上书:梁王谋反,速带兵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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