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男妃+番外(40)

轻呷了一口茶,赵穆单刀直入:“说吧。”

墨荷这些日心头的不平当即涌了上来:“你当咱家少爷是什么?”

一位婢女如此跟自己说话,赵穆倒不以为杵,淡淡道:“你应当知晓。”

墨荷更是来气,“即是如此,咱主子在府里就是这般被对付的么?”

“哦?”赵穆眉头挑了挑,脸色沉了些,“姑娘尽管说。”

墨荷眼眶有些微红,“原本以为咱少爷在梁王府上过得不好,出府了可算是解脱了,没成想到了这儿竟是更难上三分!”

墨荷越说越委屈,眼泪更是没断过,而另一边赵穆脸色黑得发沉,墨荷的那些话在他心头如同刀刃一般刀刀中地。

在外打战多年,他所面对的皆是大场面,哪里会考虑到一些细节。

比如,顾清宁在他府上是个什么身份。

在京城,顾清宁早已是个街知巷闻的娈宠了,这番到了自己府上,自是风言风语飙起。

与梁王的雷厉风行不同,赵穆御下极为宽容,在府内,他没什么架子,待人随和,在府外,他更是保家卫国、屡建功勋的武威将军,将军府上上下下是发自内心地崇敬、爱戴着他们的主子,对于顾清宁这位身负狼藉之名的不速之客,他们自是视若尘垢秕糠。

眼看着将军的名声就要被他这等卑污之人玷污,将军府里的一个个是同仇敌忾,虽不说缺衣少食,但那处处表露无遗的轻蔑态度可算是轻饶他了。

墨荷原本还为她家少爷开心,可看见那些下人们的态度,心里首先凉了半截,在汐溪别院那会儿,少爷脸上偶尔还带了些笑容,可在这儿,却是没一刻开怀过。

没错,吃的用的都是好的。

可是那些个态度便是做奴才的她看了都气的很。

拿个炭火也得被明里暗里数落上一番。

墨荷气得不行,当下便跟人家吵起来了,反倒吸引了更多下人的围攻,你一言我一语的故意大声说给房内的人听,言语之间更是处处轻慢,没有分毫尊重。

墨荷本就委屈,看着顾清宁一言不发地躲在里面不吭声,更是心疼得要死,等到那些下人们散去,当场便哭了。

还得顾清宁一遍遍地安慰他。

墨荷想起当初刚见到他家少爷的时候,那般的骄傲,若是背后的话被他听去了都要扯了赤练鞭找人算账的,更何况如今这般当面的羞辱。

可是他却是一言不发,只是拉着墨荷躲开了,还告诫他莫要计较。

他愈是如此,墨荷心里愈是疼得慌,看着那所谓的武威将军便生气。

与墨荷一番安慰后,遣人送走了她,赵穆当场便喝道:“阿福!”

叫阿福的小厮立刻进来了,他从未见过将军有这等脸色的时候,立时战战兢兢:“将军,唤小的何事?”

“叫了府里几个管事的进来!”

那阿福不敢怠慢,立刻去了。

夜晚时分,赵穆进了顾清宁的房里,他刚刚要睡下,见着赵穆进来了,有些吃惊,披了外衫便起来了。

拎了茶壶给他倒了茶水,“怎么了?”

赵穆隐忍着:“你不该什么都不说的。”

顾清宁一滞,瞬时明白了,有些讪讪的:“也没什么事,总有这么一两个不懂事的。”

眼前的人犹如变了另外一个人那般,赵穆心痛无以复加,他想破口大骂,但却不能开口一句,他没有资格骂他,是他没能保护好他。

顾清宁看他眼圈有些发红,心间犹豫,但还是说了,

“你,你能否借我点银子,我想出去住。”

吞了吞口水:“你也知道,墨荷她,她住这儿不惯。”

第35章 公主

赵穆怒不可遏,他烦躁地在房内踱来踱去,双拳紧紧握起,似乎要随时给人挥上一拳似得,看他额上青筋抱起,顾清宁心里难受。

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子龙……”

赵穆一挥衣袖,一不小心将顾清宁甩了个趔趄,赵穆脸上闪过歉意,牙关紧咬,一拳狠狠打在墙上。

伴随顾清宁一声惊呼,墙上的碎屑簌簌而落,顾清宁连忙上前将他的手拿了下来,指关节处裂开了几道口子,正兀自朝外冒着血珠。

“你,你干嘛呀!”

赵穆一把捧过顾清宁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直到感觉那脸颊的湿痕,赵穆痛苦仰天长啸,顾清宁紧紧揪住赵穆的衣襟,哽咽起来。

“够了……子龙……够了……”

赵穆从未感到过如此的无力,将眼前那孤萍无依的人揽进了怀里,紧紧的。

“阿宁,如果三年前,我没有离开你,该有多好。”

可是没有如果,命运让彼此的人生变了轨迹,乱了机缘,直教人生死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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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宁做了个梦,依稀是刚进梁王府里的时候。

梁王后院里的公子姬妾们齐齐排挤他,自打被打发进了别院后,每天更是弄得灰头土脸,有一次还给人在饮食里下了绞心莲,这种药草并不能致命,但会让人痛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比起随情蛊的痛楚来说,几乎是不相上下。

他在那破落的别院里几乎痛得要以头撞墙,墨荷与黎叔皆无办法,唯有抱着他哭。

可巧不巧的,内务管事当天便来唤他去给梁王侍寝,即便他已经痛到浑身冰冷也不能赦免,墨荷与黎叔怎么哀求都无法,反倒被关了禁闭,仆役们抬了奄奄一息的他去了梁王的寝宫。

他是那样痛,痛得还没送到梁王床上便晕了过去。

但醒来身上的痛意已然消失,浑身各处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虽是如此,那人见他醒来也必定是要补上昨夜未完成的性事的,仿佛一点也不放过他似得。

以前只是隐隐约约、迷迷糊糊觉得奇怪,下意识地不去探究。

如今想起来,原来在那些痛苦、绝望的每一次幻觉都是真的。

那个眉目清冷的人依旧是那个埋在梦境里无所不能、强大无比的老大,他会在他最绝望的境地来救他。

梦境里,顾清宁环住那人的脖子,描摹着他那冷峻的眉眼,看着那眼睛深处的纠葛与疼宠,一遍遍地哭。

醒来的时候枕席已经湿了一片。

望着那阴雨连绵的暮春,也许分离是最好不过的结局,那人始终要做回那强大的、所向披靡的梁王,不应该在自己这个迷障里苦苦沉沦。

可顾清宁心痛到指尖都在发疼,一想起跟那人从此没了任何联系,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使自己哭不出声来,心痛极了,从未有过的万念俱灰的感觉。

放过他吧。

顾清宁泪水疯涌了出来。

你这样无能懦弱自私的人,放过他吧。

情于他们,终究要有人在此间灭亡的。

羡慕极了自由自在的鸟儿,想离开到远远的地方去,最好一个人都不要认识自己。

可每当他跟赵穆提起,赵穆总是焦躁异常,顾清宁只能吞下了自己内心的渴望,

他欠了所有人,他是最没有资格提要求的那个。

自打赵穆惟一一次在府里大发雷霆之后,将军府上下自然是收敛了许多。虽还是打心眼里鄙视厌恶,但至少表面上尚还不敢露出分毫。

墨荷也便好受了许多。

顾清宁这段时间以来愈发的疲懒,终日郁郁,在这将军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朝廷最近是多事之秋,赵穆几乎日日皆要入朝商议,自是无法时时顾及他。

顾清宁反倒是轻松了许多,面对赵穆眼里的悲伤与深沉,顾清宁常常是手足无措,自责到不能自己。

——那些说不出口的纠葛让他始终无法真正面对赵穆。

墨荷忧愁得很,想方设法地给他寻开心,趁着端午佳节的到来,街上热闹了点,便强拉着顾清宁一定要去街上。

顾清宁脸蛋易招事,故而墨荷给他带了纱帽。

望着外面的骄阳,顾清宁又有些犯困,“墨荷,不去了罢,日头怪可怕的。”

墨荷将他的帽檐整好,拿眼斜他:“少爷都待得懒散了,再不出去走一走,人就要废了。”

顾清宁无奈,但看见墨荷兴致高涨,也不好意思去扫她的兴,便勉强出门去了。

街上甚是热闹,往来的皆是商贾走民,偶有一二官差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叱喝飞奔而过,惹得路人惊慌相让,但没一会儿终归又复那等烟火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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