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芝?我没看见她啊,行,我去看看。”
谁知道拉着顾之戈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人,周鱼鱼不禁有些急了。
那边陈汶易也急得焦头烂额,给刚刚那个电话打过去,一直没人接,恐怕是个公共电话。
就在他要挂时,终于有人接上了。
“谁啊?”是个大哥。
陈汶易慌忙询问:“大哥,你好,这个电话是公共电话吗?”
“是啊。”
“那这个电话在哪儿啊?”
“北京西啊!你这人!”
陈汶易心里一震,白芝这是去哪儿了?
“周鱼鱼,北京西!去那儿看看!”陈汶易打了电话过来。
挂了电话,他一颗心直跳,心里回响着白芝和他说的话,又查了查火车票和时间,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因为上次找人有了经验,这次顾之戈直接带着周鱼鱼到了车站的总服务台,解释了好大一通,才用白芝的身份证号查到了她去了哪里。
重庆!
接到周鱼鱼电话的时候,陈汶易已经下车改签了,目的地正是重庆。
“她是想去川美,放心,我把她带回来。”
周鱼鱼却止不住地摇头,看着这外面夜景漫漫,心中一阵惆怅:“你去能行吗?还是我去吧,我熟一些。”
回去和自家父母商量的时候,周年和林晓萃倒也没反对,毕竟白芝他们也是认识,只是一直嘱咐她安全问题。
熊静在阳台浇花听见了,扯着嗓子喊:“鱼鱼要回重庆啊?”
“可不是吗,去接白芝回来。马上高考了,这时候谁都不能掉链子啊。”林晓萃答。
“啧,那让我家儿子也去啊,他俩有个照应。”熊静十分不客气地搬出顾之戈。
顾之戈刚收拾完行李箱出来,就听见他妈妈的声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人当初吵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好得又让人受不了。
为了赶上时间,两人坐了早班机飞过去,落地后也不磨蹭,直奔川美。
陈汶易是在川美门口堵住白芝的,她和自己一样,坐了一晚上火车,脸色蜡黄,精神萎靡,但看校门的眼神依旧充满向往。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陈汶易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厉声道:“白芝,你到底想干什么?随便消失很好玩儿吗?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你能不能懂点事儿?”
他声音很大,周围有些学生都望了过来,窃窃私语:
“啥子人哦,对女娃儿好凶。”
“长得帅了不起啊!”
陈汶易这才松了手劲,抬头一看,白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了起来。
“学长,我手机坏了,接不了你电话,我也没机会考川美了,我只是……想来看看,只是看看就满足了。”
女孩卑微又细软的声音响起,陈汶易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汶易陪着她在校园里逛了一圈,两个人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周鱼鱼和顾之戈。
几个人互相对了个眼色。
“那什么……既然来了重庆,我就带你们逛逛,让你们感受下我们山城!”周鱼鱼拍拍胸脯。
顾之戈是最捧场的:“咱们去坐那个横穿居民楼的地铁吧!”
周鱼鱼白他一眼:“大惊小怪,那是李子坝轻轨站。跟着鱼姐走,带你们见识见识。”
几个人跟了上去,一会儿爬坡上坎,一会儿从十八楼钻出地面,转得顾之戈脑袋直晃,拉着周鱼鱼不敢松手,生怕自己一眨眼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周鱼鱼这下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地带几人到了车站口。
白芝一路上都没说话,神色惆怅,周鱼鱼挨着她时不时和她搭两句。
车上人有点多,两个男生自觉护住了两个女生。
等到了要穿楼的时候,车厢里不少人激动起来,拿出了手机记录这一神奇时刻。
周鱼鱼早已见怪不怪,转头问顾之戈:“你不拍一张?”
顾之戈低头看她,气息吐在她头顶:“嘁,我有眼睛就得了。”
她乐了,干脆转过身来面对他凉凉道:“那刚刚是谁蹦着喊要来这儿的。”
顾之戈:“……”
陈汶易看着车窗外,就在车厢穿楼而过的一瞬间,有人惊呼出声,窗外轨道下面还有不少人在拍照。
他收回眼神,看向白芝,突然发现她脸色不对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很难受。
“白……”还没说出口,他就看到了异样。
只见白芝面前一位大约三十来岁的眼镜男子一手玩着手机,神色自若的样子,另一只手却像隐藏的蛇一般,爬上了白芝的大腿。
陈汶易气血上涌,直接一把拉过白芝,大声喊道:“干吗呢!”
白芝浑身都在发抖,刚刚她差点儿就要喊了,却又不敢说出来,现在只觉得冷汗涔涔,双手死死抓着陈汶易。
周鱼鱼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这个人是色狼,大家都离远点儿!”陈汶易指着那眼镜男。
此话一出,无数目光都望过来。
顾之戈脸色一凛,一把将周鱼鱼拉到身后,按住想要出头的姑娘。
“你打胡乱说(乱说)!”那眼镜男眼神闪躲,却满脸涨红着狡辩,起身欲走。
陈汶易说的话不会有假,周鱼鱼这下可憋不住了,直接挣开顾之戈的手,冲上去逮住他,火暴地开口:“我今天打不死你这个咸猪手!”
车厢里人本来就多,两个人这一扭打,其他人也被挤得东倒西歪,趁着这个空当,眼镜男直接一掌推开周鱼鱼,甚至还要打她。
顾之戈眼神一凛,左手抓住那人的手,右手一巴掌挥了过去,“啪”的一声巴掌声响起。
他声音懒懒的,不同于周鱼鱼那般火暴,礼貌却又讽刺:“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咸猪手就咸猪手,您看我这同学都要哭了,我实在忍不住才动手,您别跟我们这些学生一般见识哈,叔叔。”
周鱼鱼忍不住在心里给顾之戈比了个大拇指。
“对头!当色狼也不选选地方,你当我们重庆人吃素的!”
周鱼鱼再添一把火,这下旁边的人瞬间义愤填膺,七嘴八舌帮着骂:
“打死他!”
“送派出所去,莫跟他啰唆了!”
“无法无天了!学生娃儿都欺负!”
眼镜男望望周围,咬咬牙挤到了门边,想要下车逃跑。
周鱼鱼还要上去抓他,却被顾之戈死死抓住。
播报声响起,车门马上就要打开。
就在这时,一个身型微胖的男子一手抓住那色狼:“你跑!你还敢跑!给我去派出所!”
“对头!送派出所!”车厢里的人都喊起来,此起彼伏。
话不多说,车门打开,那微胖男子直接拖着色狼出去了,车厢里一片叫好。
顾不了那么多,周鱼鱼也拉着顾之戈跟过去,几人一起下了车。
眼镜男一路哀求,谁知那胖男子听都不听,直接把他推进一辆出租车中,豪气喊道:“师傅,去派出所!”
“叔叔,叔叔,我们也去,派出所肯定要做笔录。”周鱼鱼举手。
男子探出头来嘿嘿一笑:“要得妹儿!你们打辆车跟在后头,派出所不远。”
四个人坐了另一辆车,一路上白芝都没说话,只有周鱼鱼和司机搭话。
司机开车又快又急,时不时还探头出去和一起等红灯的出租车司机搭闲白。
“哎呀,有几个娃娃要去派出所,你们让开些,我赶起送人!”他好像比他们还要着急,油门踩得轰隆作响。
他们在出租车上穿了无数高架桥和上下坡,窗外无数高楼飞速而过。
顾之戈坐在副驾驶被车晃得七倒八歪,终于忍不住咳了几声:“师傅慢点儿,车上还有人呢。”
那师傅转过头,听他这北方口音,突然乐了,咳嗽一声,认真地说起椒盐普通话。
“哎呀,小兄弟娃儿,我们重庆和你们北方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山多水多,路都弯弯绕绕的,慢不了!”
顾之戈:“……”
周鱼鱼也乐了,慌忙接话:“师傅你莫管他,他坐惯了北方的出租车,你是不晓得,又慢又堵,三轮车你晓得不?那个速度就像我们的三轮车,有时候堵在五环,比走路都慢,无聊得我只能在后排逗鸟。”
周鱼鱼的确干过在车后排逗娇娇儿的事,堵着堵着就习惯了。
师傅哈哈大笑,居然开嗓唱了起来:“啊五fan,你比四fan多一f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