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可以兼得(31)

作者:等等月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之所以先斩后奏是因为,以前,每到七夕,她的鹤哥哥总会带她去江边放河灯、看河灯,这种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巧合的事情,总会让她失去理智,变得不顾一切。

孟夫人见女儿在家中拘了许久,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她到时夜里出去不可回家太迟。

时隔多年之后,孟稻儿又开始对乞巧节心生期盼。

巧也是巧,祝鹤回刚从飞鱼台对岸的小村子回城,他约孟稻儿去看河灯和观星的信才往孟家送去,紧接着便收到了邻州官府来函,说那批从西部发出的军资将于七月初六午后从他们州过境,预计七月初七能进入帘州境内。

初六早晨,祝鹤回不得不率领一队侍卫再次赶往飞鱼台对面的小村子,将从邻州发来的信函交到范默江手中。

范默江到帘州城已快有两个月,按原计划六月中旬就该经过帘州境内的货物竟一延再延,如今,这信对他而言是个大好消息,“今日一过,我便能撤兵回营了!”

“范将军连月来恪尽职守,如今曙光将至,可喜可贺!”祝鹤回道。

“只愿飞鱼台的匪徒们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来,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们安静得实在有些异常。”范默江驻扎到小村庄以来,对岸的飞鱼台就像没有人烟,从不见有人出入。

“几万兵马屯于阶下,料想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按照宗卷分析以及亲眼目睹,祝鹤回预估,飞鱼台的山匪和山民加起来至多五六千人,加上孟稻儿所描绘的,减去老弱妇孺,他们的兵力应是三千人左右。

因此他才说出这样的话娿。

这批军资一旦有任何差池,别说飞鱼台,整个帘州城的官员都会被殃及。

因此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

那边飞鱼台已经探清山下驻兵的原因,谭临沧传了令,在他们撤兵之前,对过往山脚的船只一律不得骚扰,近来船只在飞鱼台下能安然通航之事在商贾之间传开,因此这一段时间,东西往来的船只竟繁盛于常。

到了七月初七这一日的午时,帘州上游县的县令到军营参见祝鹤回,报告说船队预计午正便能到飞鱼台下。

午时过半之后,范默江和祝鹤回便从营帐里出来,亲自到小村庄的渡口平台上坐镇,沿江早已泊满了官家船只,乌泱泱地,绵延了好几里,一万先锋弓兵在船上严阵以待。

午时刚过,那挂着宴旗的官船便从飞鱼峡口鱼贯而出,浩浩荡荡,几十艘,顺江而下。

小村庄与飞鱼台相隔约两三里,这儿的江面却比十几里下游的帘州城旁要窄很多。

山上、山下两拨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些官船,随着几十艘官船安然地驶过飞鱼台下,对峙了许久的两拨人马皆松了一口气。

范默江望着末尾的那艘船也远离的飞鱼台,侧身对祝鹤回说:“若此时我们朝对江开去,祝大人觉得有几分胜算?”

“胜算很大,”祝鹤回向抬头望向巍峨高耸的飞鱼台,“只是,我们不必做无谓的牺牲,如今北境邻国觊觎我宴国国土由来已久,大敌当前,不宜兴乱内耗。这飞鱼台,我自会再想其他办法。”

“如今我君命已经完成,不日就要撤兵,祝兄弟好自为之。”

“祝某自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嗯,他日若不得已开战,末将必当鼎力相助。”

“下官行谢过范兄。”

那些官船已彻底流出大家的视线,平安地过了飞鱼台。

祝鹤回正打算告辞,却被范默江拉住,说辛苦了一个多月,事成该好好庆贺庆贺。

他看日头还很高,便答应了。

结果人多,被绊住的时间久了些,祝鹤回返城之时已是黄昏。

行至半路上,天之将黑,忽有两个蒙面的人从树上飞跃而下,手中的剑直指祝鹤回而来,几十匹马顿时惊得嘶鸣不断,一下子乱开来。

祝鹤回敏捷拔出挂剑,及时挡住了暗袭,接着跃离马背,那边乔择邻也已经出剑,与他们一对一地打起了起来。

那两个蒙面人,功夫招式凌厉又狠毒,出手奇快无比,看得出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只是他们并没料到祝鹤回武功了得,完全不落下风,打了几个回合,那两个人见没有胜算,便对了暗号,一前一后窜进丛林中。

乔择邻正准备带着侍卫追上去,祝鹤回制止了他们,“敌暗我明,别追了!”

“大人,会不会是飞鱼台派来的?”乔择邻边收兵器边问道。

“不大可能,他们与我们对峙已久,近日来肯定也是全力戒备,不大可能盯住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且先回去再说。”说着接过侍卫递来的缰绳,跃回马背上,率众人朝帘州的方向匆匆奔驰而去。

祝鹤回着急赶回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与孟稻儿有约。

第23章 只愿好梦不复再醒

对近日来祝鹤回一边忙于公务、一边往返飞鱼台和帘州城, 同时还要亲自过目婚礼准备事宜孟稻儿一无所知。

她只以为他双亲虽然离世,二人定亲之时他亲朋凋零,但将要而来的婚礼, 必定有别的亲人会从京城安都赶来为他操持。

这半个多月以来, 孟稻儿的哥哥和表妹将好的、歹的不知说了多少,终于劝得累了, 便只好接受了她要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的事实;忍冬和小糯也曾替她担心不已, 不过又觉得知州和她成了亲迟早会有小孩,只要有了孩儿,她们认为一切就会好起来,便又渐渐为这一桩亲事高兴起来。

大家所担心的未来,孟稻儿根本不以为意, 她的想法是嫁给祝知州之后, 他过他的,而自己则继续在心里放着鹤哥哥, 然后在富贵中没有波澜地度过余生。

二人的亲事确定了这么久, 她依然跟个无事人一般,只好像,她只需静静等着, 待成亲的时间到了去参加一下就可以, 别的一切都有人为她打点着,她也甚少过问。

她为自己设计的婚服已经画好, 看时间还充裕,她打算给祝鹤回也画一套,到时候一同交到姚二娘的缝衣店缝制。

除此以外,她近日来唯一盼望的乞巧节终于如期而至。

祝鹤回与孟稻儿约见的时间是戌时初,即黄昏之后月上柳梢头之时。

这一日申时过后, 她便开始梳妆打扮,莫名其妙地,她竟觉得心头似乎有了幽会前的紧张和期待,“他根本不是鹤哥哥!”如此自我提醒了好几回,她才清醒了一些。

尽管变得稍微清醒,但那紧张与期待却一直挥之不去,从白天持续到傍晚,又从屋内延续到屋外,越接近戌时,回忆和现实的重叠所带来的刺激令她越坐立不安,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院中。

她知道祝知州是守时之人,根本没有必要如此急不可待,可好几次,她还是没忍住派忍冬出去确认祝知州来了没有。

忍冬没能带来她预期的消息,天色已近昏黑,祝知州罕见地迟了。

孟稻儿自然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只是,有那么一两次,她的心莫名地、没有根据地抽紧、闷痛,当时她不以为意,戌时过后,她却忍不住将那莫名的心悸与祝知州的迟到联系到了一起。

“忍冬,你说祝大人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她明明只是喃喃自言,偏生被近在身旁的小糯听到了,她接道,“料想祝知州应是被公务绊住了。”

“是啊,姑娘,祝知州能到飞鱼台将我们救下山,便是有什么意外,想也不会有事的。”忍冬也走过来,“屋外蚊虫多,姑娘还是回屋等罢。”

黄昏与黑夜交接的时间,蚊虫到处飞舞,昏冥冥的天色激起了大家的惶然。

我等的是祝大人么?孟稻儿怔了怔,不,我等的只是鹤哥哥,等的是往事再现。

最终,天墨墨地黑了下来,已经不便继续站在院中,她们不得不折回屋里。

等啊等,直到戌时过半,外院的小丫鬟才进来通报,说是祝知州已到了门外。

听到消息的孟稻儿猛地起身,急急地朝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似的忽地住了脚步,折回身,匆匆地走到梳妆台前,躬身对着花鸟镜照了照,确定头饰没乱、妆容也没花才复而走向门口。

忍冬和小糯只以为她已经陷了进去,高兴之余不免有些心酸,想着若那祝知州心中装的人也是孟稻儿该多完美。

孟家门前的灯笼高挂,撑开了很大一片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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