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求你别黑化(172)

算了,还是走吧。

周逸雨走时拍了拍夭夭的肩膀,祝愿他们早日抓住妖邪。

因为距离极阴体还要再等三个月,夭夭为了方便和桑尤联络,想要将他接入宫中,夏贵妃得知后直接点头同意,又命郑公公在云霞宫收拾出一间屋子。

寒冬过后,皇城开始经常下雨。

这日,夭夭四人各站一方,施画勾勒出巨大法阵。这个阵他们已经布了近半月,一旦布成,别说是思慕宫,就是皇宫乃至皇城,地下的异样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雨来的突然,桑尤和夭夭站在长廊没有被淋到,燕和尘位于湖亭也能挡雨,就只有容慎,他独自留在院中进行术法收尾,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在下巴汇集,他指尖金光闪闪,毫不在意。

“你留下看阵,我去给云憬送伞。”夭夭匆匆和桑尤说了句,摸起角落的油纸伞。

撑伞正要下台阶,有人先她一步走到容慎面前。

夏贵妃身上的朱红裙摆拖地湿透,她撑着伞快步走到容慎身前,将手中的伞高举罩在他身上。见容慎抬头看她,夏贵妃垂下长睫,挽着温和的笑轻声:“不用管我,你继续就好。”

容慎看到她肩头湿了大片,缠绕在指间的术法险些错乱,他移开目光望着法阵,“我是修者,淋雨不会有事。”

“是吗?”夏贵妃眨了眨眼睛。

她有时的姿态很像是个孩子,看似幼稚懵懂,疑惑问道:“修者就这么厉害吗?”

“难道修者就不会生病?”

“那你若是病了,又要谁来照顾你呢?”

“总归啊。”夏贵妃笑弯眼睫,嗓音放得又轻又软,“我不能看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淋雨。”

容慎睫毛颤动,露出的侧颜精致淡漠,薄唇微抿着不语。

夏贵妃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目光落在他腕上戴着的毛球小白花手链,她生趣多看了几眼,“这手链好特别。”

随即想到什么,她问:“我送你的玉佩喜欢吗?”

也不在意容慎会不会理会她,她自言自语喊着云憬啊,“那块玉佩对我很重要,你可要好好收着。”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容慎声音冷邦邦的,他扭头重新看向夏贵妃,漆黑的眸中隐含探究。

夏贵妃不再看他,目光落在地面的复杂法阵上,她没再回答,只是摇头浅笑,“我不打扰你了,快做正事吧。”

雨水滴答滴答不停,一滴滴豆大的雨水顺着廊檐往下落,砸在了夭夭的脸上。

夭夭傻愣愣看着不远处撑伞相谈的两人,多年的相处告诉她,容慎此刻并不排斥夏贵妃的靠近,在疏离中带着小心翼翼的碰撞,他对她……似乎很有好感。

隔着不近的距离,夭夭听不到两人都说了什么,但她看得出夏贵妃脸上明晃晃的愉悦,那张昳丽漂亮的面容看不出年龄。

两人就这么一个撑伞,一个布阵,画面出奇的和谐温暖,夭夭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夭夭扭头看到桑尤金色的瞳眸。

“我没事。”夭夭压下心中的怪异,勉强扯出笑容。

她想,自己此刻没有过去的必要了,收起雨伞,她重回长廊。

潮湿的风吹动廊上帐幔,同时吹入敞着窗门的贵妃寝宫。一页画纸悠悠从窗中飘出,落在地面浸水花散,夭夭望着那张纸发愣,刚刚匆匆一瞥间,她看到纸上画的是一位白衣男子。

水中晕开一小片殷红。

……眉心,似乎还点着一颗朱砂。

第84章 黑化084% 她的云憬被抢走了。

雨很大, 画像落入水中很快浸湿染花,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夭夭不知刚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虽未看清画像上白衣男子的长相, 但凭着那一点朱砂, 她总觉得画纸上画的人是容慎。

画像是从夏贵妃的寝宫掉出来,夏贵妃怎么会有容慎的画像, 这画是她所画的吗?她究竟要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夭夭脑海冒出, 让她望着那张湿透模糊的画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边,容慎虽不排斥夏贵妃的靠近,但警惕心让他无法在生人面前结术。硬生生结束收尾法阵,因夏贵妃的出现, 这个本该在明日完成的法阵, 又要再拖一日。

“不需要我了吗?”夏贵妃进退得体,看出容慎的拒绝之意, 也没强行赖着不走。

无所谓笑了笑, 在容慎转身离开时,手臂忽然被夏贵妃抓住,温暖的伞柄塞入他的掌心, 夏贵妃直接将自己的伞塞入他的手中。

“你……”容慎一怔。

夏贵妃淋入雨中, 浑身很快浸湿。没给容慎还伞的机会,她边笑边后退, 甚至还对着容慎调皮眨了眨眼睛,“我说过了,不能见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淋雨。”

“你若不想再让我靠近你,下次就记得不要在我面前淋雨。”

地面到处是水洼,夏贵妃的裙摆在水中浮起荡开, 朱红的颜色因湿透变为暗红。

因为容慎几人布阵的关系,思慕宫中的宫人都被屏退,于是夏贵妃就这么淋着雨行在院中,雨水渗透她乌黑的发,紧密贴在她的背后压低裙摆,在她路过长廊时,夭夭忽然出声。

“贵妃娘娘。”夭夭的声音很平。

无论夏贵妃是好心还是故意,刚刚她同容慎撑伞相谈的画面都让她觉得不舒服。没办法保持冷静,她望着夏贵妃吐字:“你屋内的画掉出来了。”

“画?”夏贵妃一脸茫然。

夭夭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指着水洼的位置,她的视线黏在夏贵妃脸上不放。

夏贵妃走到水洼处,望着模糊的纸张,她轻挽袖子俯身捡起画像,动作优雅自然极为平静。在夭夭的注视下,她展开纸张细细端详片刻,接着又勾唇看向夭夭,瞳眸黝亮泛着清意,不带半分敌意。

她说:“谢谢。”

夭夭懵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夭夭一时竟分不出她是真心道谢还是在恶意挑衅。

又或者说,画像上的人不是容慎?

毕竟,只凭着一颗朱砂痣,夭夭并不能确定画像上的白衣公子一定是容慎,况且她并未看清画像上的脸。

“……”

在这之后,夭夭也多了些小心事。

女人的感觉敏锐,质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观察的越是细致,夭夭越觉得夏贵妃对容慎的感情不对劲,她总爱看着容慎的脸发呆,而每当容慎看向她时,她眸中溢出的光彩亮的让人无法忽视,温柔含笑的模样好像永远都不会累,眼中就只剩他一人存在。

天冷了,夏贵妃会记得让容慎加衣,天热了,夏贵妃又送了他们四人一人一套新衣。

夭夭特意看过夏贵妃送给容慎的新衣,轻薄的布料以及细密的针脚,与他们几人的衣服做工不同,夭夭盯着新衣上的山茶花绣纹,直觉告诉她,这衣服是出自夏贵妃之手。

“怎么了?”容慎察觉夭夭近几日的沉闷。

思慕宫的伏隐法阵结成后,他们还要将法阵与皇宫四个方位相连,继而再连接皇城四角。法阵耗时又费心,因法阵的覆盖面庞大,这几日他们布阵各自散落在皇城一角,只有夜晚归来才能聚在一起。

容慎以为夭夭是累了,本想将人捞入怀中安抚梳毛,但夭夭手腕一翻直接避开他的触碰,坐在他的对面不让他近身。

容慎眸色一暗,为夭夭倒了盏茶,他耐心问着:“是累了吗?”

夭夭欲言又止。

她想说她不喜欢夏贵妃了,她觉得夏贵妃对他有意思,想让他远离她。但话到嘴边,夭夭又觉得自己这样说了显得很小气,对上容慎担忧的眼睛,她硬是憋了回去。

“的确是累了。”夭夭几步倒在榻上,用被子蒙住脑袋。

她感觉自己现在很像吃醋生气的女朋友,而容慎就是那个被绿茶白莲花蛊惑而又不知的男朋友,她若当真了,夏贵妃就会可怜兮兮捂嘴惊讶:“不会吧?夭夭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本宫可是陛下的宠妃。”

是,她是容帝的宠妃,可容慎还是她名义上的儿子,也没见她避嫌疏远啊。

夭夭从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脑补,已经幻想出自己中了夏贵妃的计谋同容慎吵架,小白花脾气好又说不过她,只能支额疲惫道:“夭夭你不要闹了,我和她没什么。”

“噗。”想着想着,夭夭觉得这画面又好气又好笑,不由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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