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说到这里,邱静有些涕不成声。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都毁了,毁了---”
“我在也不能陪在他身边,我---”
说完狠狠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我-,我已经脏了---”
那痛苦的表情看的叶小楼心中发紧,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阿静,你这是干什么?”
“你别这样。”
“不就是跟别的男人睡过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们有这份心,总会有法子的。”
这话一落,邱静愣愣的看着她,震惊的道:“叶,叶姐姐---”
“你---”
叶小楼皱着眉,随后吐了一口气道:“惊世骇俗是吗?”
说完将人扶着坐好,随后道:“就行他们男人朝三暮四,还不行女人有个马失前蹄了?”
“在说,你这也不是情况特殊吗?”
结果正好说到这里,忽然听书房外的叩门声,“娘娘,奴婢给您送茶点了。”
两人见此赶忙收拾下情绪,彼此帮忙整理衣衫和头发,仿佛闺中密友一起做了什么坏事儿一般。
待收拾妥当之后,邱静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只是听玉壶的脚步还差两三个书架就要到了的时候,就听自家娘娘声音清冷的道:“你也喜欢这样的杂记?”
“我这里还有不少,都是南边南边传过来的,听闻大海浩瀚,可惜无缘得见。”
“你跟我来--”
说完直接起身拖着长长的裙尾像别的书架走去,叶小楼跟在身后,玉壶进来时正好看到两个人的芊芊背影。
她并未多想,十分利落的将茶具点心一一放好,随后带着人退了下去。
心中则想着,这个叶娘子还真不一般,竟投了咱们静妃娘娘的眼缘,也是,静妃娘娘平时太寂寞了,难得有个跟她志趣相投,喜欢一起看书的女伴。
待人退了下去,两人都呼出了一口浊气,随后相视而笑。
可能共同有了小秘密,俩人的闺蜜情迅速升温,可能也是闷的久了,邱静的话也多了起来。
两个人聊的火热,不过外人皆不知罢了,这也包括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景德帝。
“今日后宫可有什么事发生?”
桂公公马上躬身道:“今日静妃娘娘告了假,说身体不适,没有去请安,豫嫔因嫉妒静妃娘娘,以下犯上,被郑贵妃罚了禁足超宫规。”
景德帝听到这里微顿,想到昨夜在他身下承欢的小女人,心情好了些,抬了下眉头道:“昨夜侍寝辛苦,既然身体不适,赏些东西过去,让她好好调养身子。”
景德帝心里眼里全都是静妃娘娘,根本没有半分心思停留在豫嫔那,桂公公看了一眼后马上道:“诺。”
而景德帝停下了手中的笔又道:“算了,在挑些东西送到翊坤宫去。”
“郑贵妃那小心眼的,要让她知道只赏了静妃不赏她,怕是要来跟朕闹。”
“不过,近几年她倒是长进了不少,给朕省了不少心。”
桂公公笑着道:“贵妃娘娘心里记挂着您呢,对静妃娘娘也多是维护。”
景德帝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太和殿那边如何了?”
第332章 狂妄之徒
今日殿试,太和殿早早的摆好了桌案。
由圣上亲自命题,考生们各个打起精神,希望一鸣惊人得到圣上的看重,成为天子门生,从此便一飞冲天。
多少人跃跃欲试,只是当看到题目之时,一个个的就苦了脸。
去年南方大水,北方大旱,粮食减产,百姓民不聊生。
各地还有太子余孽出没,人心惶惶,不仅如此,漠北敌军屡次犯疆,真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
不过好在有沈大将军镇守,敌寇不敢轻易举兵,可外患不除,内患又难抚,多年都离不开的话题,治水,老生常谈罢了。
学子们针对今年形势,也做了很多备案,想了许多治水之法,除此之外,包括外交,按民,赋税,军饷,流寇...
殿试考的多为时政,学子们也有备而来,只是今年有些不一样,除了这些之外,圣上竟还问起了农事。
问农事可否救国、壮国、强国哉?可有良策?
一群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就算有那出身寒门之人,也只是略知皮毛,这个问题到是把众人难住了。
要说前一个问题,自然极其好答,可问是否有良策就完了。
其实办法也是有的,这样的考题也不是没出现过,可是大家也不过是常规答法,偶尔也能有些新意,只是想出彩就太难,太难了。
可万万没想到,崔元衡的一篇文章直接引起了惊涛骇浪。
殿中几位主考官看完他的文章,顿时坐不住了。
邱老翰林最先发难,“这简直胡说八道。”
“往年也有考生不知米贵几何,不知亩产几斗,可这位崔学子简直不知所谓。”
老翰林当初看到崔元衡的文章有多兴奋,这会儿就有多失控,气的胡子都在颤。
而他身旁的刘御史接过崔元衡的文章,缕着胡须也皱起了眉头,“这---”
“这崔元衡莫不是手抖写错了?”
“世人皆知,哪怕是上等田,亩产十斗之数已是高产,他若是有方法提升几斗也就罢了,可他居然大言不惭数百斗?”
“此子简直狂妄至极。”
刘御史脸色也难看至极,他们力捧的会元,居然是个说大话不腰疼的狂妄之徒,一想到这儿他们就被气的肝疼。
因此俩人一同望向正在悠哉喝茶的崔尚书。
忽然被同僚一双双杀人的目光看来,老尚书吓了一大跳。
“这是作甚?”
其他小官吏眼观鼻鼻观心的阅卷,可耳朵却都支棱着听下文。
刘御史挑着眉头,而邱翰林更直接一些,直接从刘御史手中抢回了考卷拍在了崔尚书的身前,“你自己看,你崔家出来的好儿郎,哼。”
崔尚书有些愣,不过,赶忙认真看去,只是越看,脸色越凝重,越看脸色越深沉,直到最后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邱翰林则咬牙切齿的道:“作何感想?”
“哼,本官竟然被他给蒙蔽了,此子,此子---”
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的崔尚书都心慌慌。
不过,他还是撸着胡子开口道:“本官觉得此子文章写的妙极,妙极。”
邱翰林直接瞪大了眼珠子,“就这,还妙极?”
“你,你,你崔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而崔尚书直接就不乐意了,“七皇子妃可是出自我崔家,你是对圣上,对贵妃娘娘的眼光有意义?”
“你---”
崔尚书不慌不忙道:“老夫如何?”
“我这子孙既然敢写,定言之有物。”
那一脸笃定的模样,看的两个考官一愣,刘御史迫不及待的道:“你这是何意?”
“难不成你崔家当真有此法?”
被一群人这么盯着,崔尚书也有些打怵,清了清嗓子道:“这--”
一见他这样,众人心里就明白了,邱翰林气的直吹胡子,而刘御史更绝,直接道:“崔尚书,人无信不立,白纸黑字,本官这就去回禀圣上,倘若他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可就是欺君。”
“这是殿试,可不是大言不惭之地。”
说完将案卷这么匆匆一卷,转身就走,而崔尚书见此,赶忙道:“诶,你,你等会。”
结果还没等他去追赶,邱翰林直接挡住了他的身前,瞪着一双牛眼珠子道:“殿试尚未结束,崔尚书你这是玩恭职守。”
崔尚书气的直吹胡子,“你,哼--”
说完一甩袖子,坐在了太师椅上。
而邱翰林就这么盯着他,可以说当初他对崔元衡多么予以厚望,此刻就有多失望透顶,在想到在春闱时,外头闹的那些风言风语。
倘若当初自己不选崔元衡还不知的被排挤成什么样呢。
事后,他心虽有不忿,不过好在崔元衡确实是个可造之材,而且,经此一事很多人都夸赞他刚正不阿,是个极重信义的正人君子。
可倘若崔元衡这篇殿试之作传出,那先前的名声将毁于一旦,不仅如此还要落个识人不明的名声,到时候闲言碎语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
老翰林清正了一辈子,这身后名岂不是被污了?
而御书房,景德帝刚问完桂公公太和殿这边殿试如何了,那边就有人匆匆来报,说刘御史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