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说什么?”
看着魏云曦的神色,穆陶陶深吸了口气,犹豫道:“我说了,你不许生我的气哦。”
魏云曦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赶紧说,吊我胃口。”
“我要跟着三姐姐去堃城了。”
她说完,正逢婢女给魏云曦递茶盏,她都忘了去接那茶,定定的望向她,“你不是说你不会跟着三小姐去堃城吗?之前摄政王不是还留你来着,不想你走。”
及笄时见穆径微在,魏云曦就问过她,是不是要跟着穆径微去堃城,她当时说不去的,霍砚徵让她等以后一起去。
“摄政王会同意你去堃城?”
穆陶陶沉默着,她想了又想才喃喃道:“曦曦,及笄那天晚上,我说喜欢他了。”
“然后呢?”
“我问他可不可以娶我?”
魏云曦看着穆陶陶的神色便知道,结果一定不好,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忍不住话,“他怎么说?拒绝你了?”
“嗯,他说不可以。”
魏云曦眉头紧锁,“为什么?他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的吗?”
“曦曦,他是摄政王啊,是只千年的狐狸。”
穆陶陶的话,让魏云曦心里有点难受,她一直以为霍砚徵喜欢穆陶陶,穆陶陶那么依赖他,现在说不喜欢,多伤人心啊。
“那你要走,他知道吗?”
“知道,刚才我们见过面,曦曦,我有点难过,但是又觉得没有办法,只能跟三姐姐走。”
魏云曦看着她的样子,心疼极了,搂过她的头靠在肩上。
“别难过,等去了堃城,说不定会遇到顶好看的小郎君,可是你走了,我们就好久见不到了。”
“你说要走,他什么反应?”
穆陶陶想起了霍砚徵的脸,低声道:“他问了句我觉得很奇怪的话,我就这么走了,他怎么办?”
魏云曦皱起了眉头,“是很奇怪,不是他先说不可以娶你的吗?这话明显又是想要你留下,真是够矛盾的。”
“是啊,我也不懂。”
穆陶陶想着那些信,那个盒子,她很想告诉魏云曦,但这样的秘事,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那你就放弃了?”
“嗯,放弃了。”
穆陶陶是否跟霍砚徵在一起,只要穆陶陶开心就可以,她不在意,但是穆陶陶离开京城去堃城,她就很惆怅,以后见不到了怎么办啊 。
“你们决定什么时候走呀?”
“三姐姐着急,一会儿就要走了。”
“怎么这么急?现在还冰天雪地的,你们走得也慢啊!”
听魏云曦也这么说,她笑了笑,每一个人都觉得太着急了,可穆径微突然的决定,她也不知缘由。
“三姐姐定的,我跟着走就是啦。”
魏云曦紧紧的抱着她的胳膊不放手,穆陶陶心中又多出了无数的伤感。
“是你们几点启辰,我去送你。”
“我还不知道,回去问问三姐姐,问完我让秋月来同你说。”
穆陶陶在魏府也没有呆多久,她还要回去看看需要买点什么。
马车缓缓离开了魏府前的长巷,回去的路上经过了四方街,叫卖的小贩多,吃的零嘴也多,她让马车在一旁停下,秋月去买。
秋月说道:“郡主,你们在前面那个拱桥下等奴婢吧。”
为了不挡路,她同意了。
刚到拱桥下,马车还没有挺稳,一道离她极近的惨叫声惊得她失了魂,叫声落后,车帘上像是被人泼了一盆狗血似的,鲜红的颜色瞬间就侵染了整个车帘。
马儿受了惊一纵而起,马车尾朝后坠了下去,她身子失重也沉沉的倒了下去,撞得她七晕八素眼起黑晕,本能的挣扎着要起来,马车又偏了一下,还不待她抓住能起身的东西,又是一撞。
后面的车门忽然被劈开,她以为是秋月,还不待看清人,她就被人一把抓进了袋子中,往肩上一撂,扛着离开了。
她倒挂着,腹部颠得极疼。
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被绑了!
刚才车帘上的那血,可能就是车夫的,那车夫死了,因她而死。
那人扛着她跑了一阵都将她摔到了一个马车上,那马跑得飞快,她在狭小的袋子中随着马车的颠簸撞向马车四壁。
她咬着牙忍着疼却依旧昏迷了过去。
秋月还在买点心,她想多买点,穆陶陶爱吃,万一在路上买不到了她又想吃可怎么办。
掌柜的说卖完了,要再等一会儿的功夫,她候着。
忽然人群中有人议论:那车夫死得真惨,一刀就把头砍下来了,鲜血喷涌,骇人极了。
她皱了皱眉,一把抓住那人,“你们在说什么?”
那人还没有回答,周边就有人替他回了话,“拱桥那边,有个车夫被杀了,像是寻仇的。”
秋月听到拱桥二字,转瞬间脸色惨白,从人群中飞奔而去,拱桥下,马儿不知去哪里了,车夫的尸首还躺在地上,马车内的穆陶陶已经没有了踪影。
穆陶陶出事了!她身子难以抑制的颤抖着,抖得跟筛子似的,脑中一片空白……
第46章 计划 她知道了,为何反而放下了?……
霍砚徵在看她离开之后, 便进了侯府。
径自去了湖心小筑。
他总觉得,穆陶陶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有些奇怪,昨日今晨都不是这样的, 不过是出宫一趟, 她出宫就见了穆径微, 然后来了侯府,若是穆径微能让她放下的话,她早就放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所以, 她定是在这侯府里想通了什么。
这院子他以往来过, 也仔细的看过里面的所有陈设, 才会将沁园里她的屋子布置得一模一样。
看着雪地里的脚印,她是先上了楼,又从楼上下来后再去的膳厅。
他没有迟疑, 顺着她的脚印上了楼,里面灰尘有些重,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碰, 就是看了看便离开了。
好似就是回来看一眼。
他没多停留, 转身出了屋子下了楼,一楼的膳厅也落了灰,浓浓的潮味,他有些不喜,蹙了蹙眉推开了隔壁书屋的门。
脚还没有踏进去,他便已经看清这屋内被翻腾过的痕迹, 从书架上那几个瓷器的摆设,到案几下方有磋磨的痕迹。
他走进去,看着那个干净了许多的青瓷, 他皱了皱眉头,只见那瓷瓶后底座是连着书架的,他轻轻一拧,便听到了木板的咯吱声。
循着声响望去,正是那案几下,露出来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暗格。
他一拧到底后,才过去搬开了案几,就是一个小机关,里面也不大,也就够存放一个小物件。
可是什么样的小物件才需要特意弄个小暗格来藏?
霍砚徵的脑海中浮现出穆陶陶方才离去时的对话,他说,他不喜欢穆望秋,她的反应平平,他澄清他并非是因为穆望秋才对她好。
她回了什么?
她说,她知道。
她知道什么呢?
知道他不喜欢穆望秋,知道他不是因为穆望秋才对她好的!
可是,知道了,为何反而放下了?
霍砚徵的心头涌出一个不好的念头,让他脸色骤变,出了侯府直奔魏府而去。
但穆陶陶在魏府停留的时间短,他到时她人已离开。
方营桥下
秋月望着地上那瘫血迹,看着那被劈了的马车,她懵了一瞬后恢复了清醒。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找霍砚徵,也不是去找穆径微,而是站在原地放了信号弹,阴沉的天空下银装素裹中,一束接一束的烟火冲向天际绽开来,声响极大,一连响了四声,只看天空中鲜红的火焰转瞬掉落,随后烟消云散消失不见。
末了,她抓了一个牵着马的路人,给了人一锭金子买下了马,着朝大陀寺飞驰而去。
这声响,这白日里的焰火,引得无数行人驻足观望。
丰息在霍砚徵身后,自然也是看到了。
“那是什么地方?”霍砚徵问。
丰息道:“方营桥。”
“过去看看。”
丰息策马而去,霍砚徵心里头的不安越发强烈,若是有人以观赏为目的放烟花,一般会选在晚上,不会这白日里。
这个时辰放的烟花,只可能是信号弹。
他们赶到时,京兆府尹的人正在清人。
在□□里,还在繁华街道上直接被一刀砍下,尸首分离,那人属实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