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妹妹送的礼,姐姐怎么会不收呢?” 她说着把盒子递给了身后的嬷嬷,可那嬷嬷还没接到,盒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随之而来的还有盒子中的玉器摔碎的清脆声。
穆陶陶看着盒子摔坏了,里面玉器的碎片也掉了出来,虽然已经碎了,但大家还是能看出来那玉的成色,怕是全京城也找不出另一套这样的来,红色玉片,清透脆亮毫无杂色,钗子桌子项链耳环是一套,带在身上不知道有多夺目。
竟被明珠郡主就这么摔了!
穆陶陶看着那玉碎了,感觉自己的心被人踩在地上践踏了一般,眼眶有些酸涩,咬着牙才没在人前落泪。
春晓的脸色也很难看,只见秋月面不改色的走过去把盒子打开,将掉出来的玉片拾回去。
她缓缓起身,看着舒明珠道:“郡主既不要这礼,那奴就带回去了,但是奴会如实禀报给王爷,看到时候这套首饰值多少钱,明珠郡主总不能摔坏了别人的东西不赔吧?”
舒明珠瞥了一眼那透红的玉坠,她都没有那么好看的首饰,要是她知道里面是这样的,她绝不会摔。
可是现在已经摔了,她不信舅舅真的会来找她要她赔钱!
穆陶陶看了一眼舒明珠,眼睛水汪汪的。
“我们走吧。”穆陶陶话落,魏云曦牵着她一起出了院子。
刚出了院子,穆陶陶眼泪就滚下来了,她伸手擦了一下眼泪。
魏云曦拉着她找了一个角落,秋月要跟过去被春晓拉住了。
“让她们俩呆会儿。”
秋月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春晓,道:“姐姐拿一会儿,我趁现在去躺茅房。”
春晓点了点头,看着秋月离开并未多想。
*
秋月穿过几条小径,又绕了几圈拐进了公主府的西苑门。
客人都在东苑那边,西苑里无人,格外安静,她进了院子,径自朝最左边的屋子都了过去,推开了门。
嘉柔公主站在屋里,穿着一身大红色宫装。
“公主殿下。”秋月道。
嘉柔看着她,缓缓的笑开来,“秋月姑娘最近怎么样?在王府可还好?”
秋月微微颔首:“拖公主殿下的福,妾一切都好。”
“不过本宫怎么听说,摄政王让你去伺候永安郡主了?”嘉柔皱着眉,显然是对秋月没有爬上霍砚徵的床不太满意。
秋月微微颔首:“是。”
“不过妾觉得,那么多女人都未能进王府大门,妾进去,便是成功了一半,公主觉得呢?”秋月话落,嘉柔道:“那是自然。”
秋月看着嘉柔的神色,继续道:“至于伺候永安郡主,正是妾的计划,摄政王对永安郡主非同寻常的好,妾伺候好永安郡主,得到了郡主的信任,时间久了,摄政王自然也会信任妾,到那时,还怕达不到目的吗?”
她眼神里的欲望外泄,眉眼间皆是那股子向上爬的劲儿,成功的说服了嘉柔。
嘉柔道:“秋月姑娘只管去,若有什么困难可告诉本宫,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秋月笑了笑,对着嘉柔盈盈一拜:“妾将来一定不会忘记公主殿下的恩情。”
离开了屋子,秋月还是一副欲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模样,嘉柔看看她那样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关紧了窗户。
秋月也在那一瞬间泄了那股子气,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第18章 萌芽 霍砚徵抱着她,轻轻的拍了拍背,……
王府内
穆陶陶走后,霍砚徵回到屋内坐下,火盆烧得正旺,他拿起刚才翻了几页的书,下意识的就朝一旁看去,空荡荡的屋内就他一人。
虽然穆陶陶比不上魏云曦闹腾,但她坐在一旁,也总会有不定时的碎碎念,很难有这种寂然无声的时候。
这些日子以来,穆陶陶一直在他身旁,就算忙到很晚回来,他也能见到她趴在门口等他。
骤然间走了,他竟是有些不习惯。
“丰息,明珠郡主及笄礼什么时候结束?”
丰息听着霍砚徵突然发问,愣了一下,女儿家及笄礼几点结束他还真不知道,他回道:“这个属下也不确定,一般客人散场都是晚膳后了。”
丰息话落,许久没有听到霍砚徵的回音,他探头一看,见霍砚徵还盯着手中的书,只是许久都没有动手翻下一页。
“郡主估计也要到晚膳后才回来,不如主子也出去走一走?”
丰息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他和红袖都呆在霍砚徵身边很多年了,从未见霍砚徵对谁这么上心过,永安郡主还是第一个。
虽说永安郡主现在年纪还小,可再过两三年,也就及笄了,对于孤寡老人霍砚徵来说,两三年估计也无所谓。
作为下属,不敢直接问,侧面证实一下他还是可以的。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霍砚徵答应,但他等了半晌,只等到霍砚徵沉声道:“你进来。”
丰息进去,霍砚徵漫不经心的抬眼看向他:“你在想什么?”
丰息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回道:“属下没想什么。”
“说实话!”
看着霍砚徵的神情,丰息斟酌了片刻缓缓的蹲了下来,伸着头小声问道:“主子是不是觉得小郡主不在有点不习惯?”
霍砚徵被戳中心事,心头咯噔一下,但面不改色,淡淡的看了丰息一眼:“本王觉得是你太闲了。”
丰息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属下听说,当一个人片刻都不想与另一个人分开的时候,这个人一定是喜欢上另一个人了。”
霍砚徵的眼眸微变,瞪了丰息一眼,丰息心神领会的闭上了嘴。
蹲了一会儿他忽然又道:“对了,今日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去了公主府,属下曾听说,三皇子喜欢小郡主,不知今日他们会不会见到面。”
霍砚徵拿着书本的手指微微一顿,只听“啪”的一声,他合上了手中的书。
丰息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属下去安排。”
*
公主府内
明珠郡主摔碎了永安郡主送的礼,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传遍了。
重华长公主听到消息后赶了过来,但寻了一会儿没寻到穆陶陶的身影,便让人去找。
霍云恒和霍云谵最先找到了穆陶陶和魏云曦呆的角落。
她先前落了泪,但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便没有再哭了,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二皇子和三皇子寻过来了。
霍云恒看着她眼睫湿漉漉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难过了,摔碎了就摔碎了,改天我送你一套。”
穆陶陶听着他这话真是哭笑不得,她哪是因为东西碎了而哭。
但三皇子就是这么个憨憨,才能跟她玩得那么好。
霍云谵站在一侧,她不经意间抬眸看过去,便看到了他眼神悲悯的望着她,有怜惜,有心疼,他知道穆陶陶因何而哭,但却不能直言。
穆陶陶望着她抿了抿唇,还不待说话,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霍云恒,你在干什么?”
是霍砚徵的声音,几人一同回头看去,霍砚徵眼神凛冽,脸色阴沉,这神态霍云恒可太熟悉了,他皇叔在生气,还是很生气的那种……
完了,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他了,那个人真是倒霉啊。
穆陶陶看着忽然出现的霍砚徵,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泛起了涟漪,眼眶一酸,泪水溢满了眼眶,眼前一片朦胧。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霍砚徵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蓦然紧缩,放柔了声音说道:“过来。”
穆陶陶走了,霍云恒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搭在穆陶陶的肩上没拿下来,原来惹皇叔生气的人竟是他……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最后只是无力的喊了一声:“……皇叔。”
穆陶陶走得很慢,含在眼中的泪水一直没滚落。
到了霍砚徵跟前站定,她的靴子上沾了很多雪,鼻尖冻得通红,脸颊也微红,霍砚徵看她这模样,缓缓的蹲了下来,伸手给她暖了暖脸颊,她眼睛一闭,豆大的泪珠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拇指微动,给她擦了泪痕。
霍砚徵来了,重华长公主听闻后带着人匆匆赶来,这偏僻的角落围了很多人,谁也没说话,就看到平日里一言不合就夺人命的摄政王,竟然小心翼翼地在给永安郡主暖脸,在温柔地给她擦拭眼泪。
擦完泪水又拿帕子给穆陶陶擦了一下她靴子上的雪,低声问道:“脚凉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