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恐婚症+番外(56)

李姣姣笑得眉眼弯弯:“好,哥哥最好了,等会要哥哥背我。”

直到他们走远了,守在殿外的几个面面相觑的兵士才低声嘟囔道:“这是谁啊?”

“应该是忍冬的对食吧。”

*

哥哥神色凝重地走了。

李姣姣牛饮了几大碗冷茶,吃了几粒荔枝,喉咙里的干渴总算是解了,她有些无聊地玩着头发,在耳房里不断地走来走去。

忽然窗外传来声响,李姣姣趴在窗口望去,发现房外长廊有大批宫人神色慌张地簇拥成一团,跑出了紫宸殿。

这是怎么了?

李姣姣神色不明地推开门,东方的主殿隐隐传来细碎的声音,却听不真切。

主殿那里便是……新帝的寝宫。李姣姣咬了咬唇,眼见四处静谧无人,眼神突然变得有几分奇怪起来。

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她不想这一辈子,自己都只能那么卑微那么低贱地活下去了。

第51章 紫宸殿 枝枝再也不会要孤了。

殿内传来名贵料器被打碎的清脆的声音, 隐隐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和求饶声。

忍冬心头一跳,连忙小跑着进殿,地上一片狼藉, 碎片四散。只见江尘气急败坏地捂着胸口,面色惨白, 一个女人香肩半露,长发散乱, 在一个角落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 不时低泣。

“姣姣?!”忍冬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江尘一见忍冬, 便满脸阴郁地质问道:“孤不是说让所有人都滚出去吗?这个女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还妄图想勾引孤,真是胆大包天。把她拖下去, 照老样子处置了。”

江尘说的老样子,便是像从前一般, 无论男女谁敢妄想爬他的床, 一律拖出去乱棍打死。不论这些人家世如何或是样貌如何, 江尘从未高抬贵手, 皆是罪无可恕。

李姣姣心底已经隐隐知道自己闯祸了,她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这么厌恶女人。她一见到忍冬, 便泗涕横流, 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飞扑过去:“哥,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 救救我。”

忍冬摸了摸她的脑袋, 沉默着将她护在身后。

江尘冷笑一声:“忍冬,你不要以为自己服侍了孤时日就能肆意妄为,孤能给你一切,也能收回一切。”

忍冬苦笑着摇了摇头, 掀开衣摆,缓缓跪下,深埋头颅于双臂之上,他涩声道:“陛下,忍冬知道您一向的规矩,不敢为姣姣求饶半句,所以……请您给个恩典,将奴才一同杖毙吧,让奴才下去陪她。”

江尘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

“哥……”李姣姣满脸震惊,眼见便有铁甲兵士陆续上前要将她和忍冬一同带下去,她像失了魂魄一般地软着身子被兵士反剪双臂,动作粗暴地推下去,前面一同被桎梏住的忍冬侧过头来柔声跟她说:“姣姣,不怕,哥哥一直会陪着你的。”

“慢着。”

就在这时,江尘轻声说。

他的半边容貌被隐于光线之下,晦暗不明,看不清他的表情。明明是那样绝色盖世的莲华容姿,李姣姣却生不出半分爱慕之情,只觉这个能执掌天下生杀的残暴阴毒的男人可怕得很。

“孤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戴罪立功。”

*

天色半晚,桑榆暮影,西风吹着斜阳,映照着宫阙赤墙深深。

“忍冬,阿尘他今日是怎的了?竟然没有去上朝。”叶寒枝实在是在卫府里坐不住了,这一整天茶饭不思的,担忧江尘得很,自己未经传召便进了宫。

前面引路的忍冬拿着一柄拂尘,他含笑道:“陛下今晨身子不适,便没去上朝,太医开了几副药后便好多了。”

“是受了风寒吗?”叶寒枝满脸忧虑地自言自语道:“前两日我便见他穿得少,喊他加衣服,他偏生不听,这下可好了。”

忍冬低垂着头,眼底的痛心一瞬而逝,声音却如常:“叶将军无需太过忧心,前面就是紫宸殿了,您亲眼看看生龙活虎的陛下总该放心了。”

叶寒枝闻言也放轻松了不少,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眼前的琼楼玉宇、桂殿兰宫,身边有一批小黄门穿侧而过,她忽然说道:“大夏之前皇帝的寝宫似乎不住这里。”

“是,以前皇帝的寝殿都是住御乾殿,但自陛下登基后,便打破了这一概的规矩。”忍冬低声答道。

看来阿尘真是恨毒了先帝,甚至不愿再沾染先帝气息分毫。叶寒枝心底叹气,也是,毕竟他幼年的不幸几近全是明宣帝带来的。

叶寒枝这样想着,愈发心疼起江尘来,本来他这一路走来便是坎坷辛酸无数,却还要拖着这样一幅羸弱多病的身体。

“叶将军,紫宸殿到了,您自个进去吧。”忍冬扫了扫拂尘,轻声说。

“多谢。”叶寒枝弯了弯眉眼,一边向内殿走近,一边看向自己手臂挎着的红木雕花食盒,不知里面的糖蒸酥酪冷没有,梨霜姐的手艺可是一绝,比起御膳房里的这些厨子也不落下乘,阿尘等会儿喝完药了吃上几口,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只有她眼底的暖意却遽然凝固了,神色猛变。

“陛下,您轻点——”有女人银铃般的笑声飘渺空灵地传出来,娇媚妖娆。

叶寒枝身影凝滞,步伐沉重地缓声上前,隔着层层叠叠的鲛纱,只见那黄花梨镂雕螭龙纹月洞门床上隐约可见两个人影,男的背对坐着,只露出一个莹白如玉的脊背来,看不清容貌。女的侧躺着,露出一张清丽动人的半张脸来,她衣衫尽解,丰盈窈窕的胴体掩映生姿,丰姿绰约。

“陛下,您还真是……今日为了妾身连朝都不去,便如此喜欢妾身吗?”女人低低笑着。

“当然了,你若是好好表现,隔日孤便赐你个封号。”叶寒枝曾经万分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那个平日里连被亲吻都会红了眼睛的男人坦率大方地俯下身去,三千青丝倾泻,笼盖住他们二人,也盖住了叶寒枝的视线,似乎是在他身下的女人额间轻轻印下一吻。

叶寒枝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也许是过了一秒,也许过了一辈子,她慢慢地放下食盒,走了出去,没有回过一次头。

江尘几乎在叶寒枝走出去的瞬间,便像受了惊吓一般蒙地弹坐起,他连忙拢起自己的衣衫,整个人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像是想追回叶寒枝,赤脚走了几步,却又在原地停住。

“陛下,我刚刚可是照着您的吩咐,绝对没碰到您身上的任何一处,”李姣姣忍着害怕,用被子遮住自己几近裸、露的身体,甚至带了几分哭腔:“您说的,我和哥哥这可是戴罪立功。”

眼见叶寒枝离开,便连忙跑进殿内的忍冬连忙过去把李姣姣从龙床上拉起来,给她套上自己的外衫,一边推着她出去一边低声呵斥道:“还不快走。”

当忍冬再次回头,便是眼见江尘衣衫不整地站在殿中,赤脚冻得通红,整个人木木呆呆的,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地捧着一个红木雕花食盒。

“陛下,您别着凉了。”忍冬慌急地找出一双菱纹绮靴,跪趴在地想为江尘穿上。

江尘没有动弹,只是木然又绝望地望着虚无的远方,轻声说了一句话,在空荡的殿内映起飘渺的回声。

“枝枝,她再也不会要孤了。”

第52章 酒馆 他眼尾也有一颗泪痣。

卫璃刚遥遥探见叶寒枝的身影, 便喜形于色地冲上去:“表妹,你从宫里回来了?”他一个劲地夸赞起叶寒枝来:“你这法子还真是不错,我这两日又是闹着绝食又是闹着上吊的, 祖母果真是怕了我了,哪里还有心思挑剔梨霜, 巴不得我马上就迎娶她过门。”

“如此甚好。”叶寒枝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只听见她低低一笑:“办喜酒的那日, 定要风风光光的, 莫要让梨霜姐受了委屈。”

“这是自然。”卫璃立马应声道,本来还想凑上前去说些什么, 却不曾想叶寒枝已经有些兴致缺缺、魂不守舍地走远了。

卫璃有些摸不着头脑:“表妹这是怎的了?怎么感觉不大高兴?”

叶寒枝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眼见表哥好事将近, 卫府中甚至已经开始张灯结彩, 喜气洋洋。她一人在这里黑着脸实在是不像话, 过于扫兴, 可是她又做不到强迫自己笑出来。

她有些漫无目的地出了卫府,夜色降临, 万家灯火升起, 长安的九衢三市人潮熙攘,接袂成帷。花阶柳市更是摩肩接踵, 有不少番邦异域的人正在表演, 丝竹不绝。长街上有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长啸而过, 叶寒枝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又懒懒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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