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闷棍男掰成话唠(87)

许愿穿衣下床,蹦蹦跳跳走了几步,有点头重脚轻。

先前齐誉韬离开的时候,嘱咐许愿醒来后去沐浴洗掉血腥味,还让她好好养病,不用为他那边的事情操心。不过许愿怎能不挂心齐誉韬那边?她才不听齐誉韬的话!

她选择去衣柜处换上干净的衣服,出门去浔阳地牢找齐誉韬。等晚点回来了再沐浴,不然现在沐浴完了去地牢又要沾一身味道。

三刻钟的时间后,许愿到达地牢的入口。牢门口的齐家军将士见许愿来了,连忙拱手施礼,为她带路。

她跟着将士沿着窄而长的石楼梯走到地下,扑面而来的腐臭与血腥味让许愿不舒服的闷哼一声。地下都是被血迹染成褐色的苔藓,两侧墙壁上有火把照明。

很快许愿就看到齐誉韬,而齐誉韬在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时,也第一时间朝许愿望来。他见许愿来此,讶异之余又有些心疼。

齐誉韬从最深处那间刑房门口走出来,反手掩上门,他略有责备:“为何不在府中养病?”

“我就不,你让我在家待着我就在家待着吗?哼,做梦。”许愿回答得振振有词,一边朝齐誉韬身后的刑房张望。

虽然齐誉韬特意关上刑房的门,但里面传出的痛苦呻.吟和嘶哑的哀嚎,并不能被一扇门隔绝。门下尽是血迹,大约是从刑房里流出来的,看起来已经流出过好几轮血,血迹的颜色呈现出诡异而妖艳的层次。

许愿问道:“你在审问那帮变态?他们招了吗?”

“暂未,都是硬骨头。”齐誉韬揽过许愿,顺手探了她额头的温度,烧得没那么厉害了。他说:“他们支撑不了太久,我有得是手段。”

许愿相信齐誉韬。他坐镇浔阳多年,又是久经沙场的,必定审问过许多细作探子。包括从前他提前得知繁昌县即将遭难,也是从俘虏的阴阳圣宗教徒的口中。

许愿只是心疼齐誉韬要在这种恶劣环境里,一直对着恨之入骨的阴阳圣宗教徒。

就在这时,刑房内的哀嚎声渐渐熄灭,安静半晌后似乎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接着,刑房的门被打开,负责行刑的将士走出来,来到齐誉韬面前拱手道:“王爷,招了。”

这将士又向许愿供一拱手,说道:“阴阳圣宗的教主就是西蜀国皇帝,这些身上有日月同辉刺青的教徒,是皇帝的心腹。西蜀国皇帝痴迷于信仰,横征暴敛,从二十年前就恐慌于岁月流逝,想要永葆青春……”

许愿听着这话不对路,她急急道:“那破皇帝搞出屠城的仪式到底是要干嘛?快说!”

将士表情晦涩看一眼许愿,愤愤道:“他们说,他们的陛下坚信,以五城生灵为祭,按五星轨迹列阵,待仪式完成,就能获得……长生不死称霸天下的力量。”

这一刻,许愿脸上所有的表情凝住了。她在片刻的怔楞后,仿若化为一尊凝固的陶俑。各种纷乱的情绪开始在她心底翻滚,就像是一壶水快速升温,渐渐煮沸。震惊、愤怒、凄厉、仇恨、荒唐……种种情绪如看不见的手在拉扯许愿的五脏六腑,仿佛要掰碎她的心,把她戳得千疮百孔。

她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脸上挤出一个近乎荒诞的讥笑:“就这样?就为了这个?”

她蓦地挣脱齐誉韬,扑也似的冲进刑房,冲着刑房里所有教徒大吼:“你们杀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帮你们皇帝长生不死称霸天下?就是这荒谬的玩意儿?一群疯子都骗谁呢!给我说实话,否则信不信我让你们死都别想死!”

第66章 齐誉韬话多变烦了+齐誉……

许愿不信。

凭什么啊?

大费周折, 用惨绝人寰的手段屠尽四座城池的无辜百姓,害死齐誉韬那么多家人,害死她的父母双亲和二叔。

那么多人惨烈死去, 那么多人失去家园和亲人,只是为了上位者魔障般的一个白日梦。

凭什么?

凭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许愿不愿相信只是这样一个荒诞的理由, 这算什么?

“骗子,都给我说真话!为了什么长生不死强行残杀那么多条性命, 我偏不信, 就是不信!快说, 到底是不是,快说啊!”

被许愿逼视的教徒们, 气若游丝的喘息。刚刚招供的那人嘴角咧开一道病态的笑,说道:“没骗人, 真的……是我们无能, 辜负皇帝陛下重托。差一点陛下就能青春永驻, 就能一统中原列国了……只差一点, 如果能把浔阳——”

他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这一刻刑房里爆发出一片惊呼。只见这教徒忽然头颅与身体分家!

一片刺眼的鲜血喷溅而出, 他的身体还立在那里, 而带着血的脑袋飞出去,哐当一声砸在墙上。

教徒最后的表情仍旧是执迷病态的, 随着他的脑袋从墙上掉落, 咕噜咕噜滚了几圈停下, 他的身体亦轰然倒地。

许愿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和悲恸烧到极致。十指间银线穿梭,她的目光凄厉无比。

阴阳圣宗……疯子!精神错乱!刽子手!妖孽!

他们凭什么还能存在于世,凭什么不消失得干干净净粉身碎骨?!

许愿凄厉哀嚎, 猛地挥动手中细线。她犹如发泄般,银线歇斯底里飞舞如疾风中的亡魂。她什么都不顾了,只知道狠狠的割断这些畜生的脑袋。

又一颗头颅飞起,鲜血四溅,墙面上猩红一片,飞动的头颅洒开的血甚至淋了许愿一身。而她仍旧不停止,怒号夹杂哭喊,再度将第三颗脑袋割下来!

“子祈。”齐誉韬蓦地从许愿身后揽住她。

许愿手中疯狂舞动的银线来不及收起,其中一根割在齐誉韬手臂上,割出一道血痕。

齐誉韬因为疼痛而眉心微蹙,可他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凝滞,依旧坚定温柔的把许愿抱紧。

“子祈。”他又唤一声许愿。

许愿手中的银线安静下来,随着她双手垂落,染着血的银线亦垂落在地。

许愿鼻头酸酸的,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回头问齐誉韬:“你就不怕被我的银线伤到吗?”她又换了雷霆震怒的表情,叫道,“你刚才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那瞬间赶紧把力量减弱,万一你胳膊被我割断了怎么办?!”

“不会。”齐誉韬道。

他一把将许愿转过身,把她抱进怀里,铁臂收紧,让许愿整个人都埋在他怀抱中。一只手在她背后缓抚着,另一只手揽得很紧,齐誉韬低头,唇埋入她的头发里,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同你一样。”

“齐誉韬……”许愿在齐誉韬怀里抽泣起来,她抱紧他。

“逝者已矣,我们还有能为他们做的事。”齐誉韬字字叩入许愿心中,带着哀痛也带着温柔的鼓励,“你与我说,教我时刻记得,我还有你。”他拍拍许愿的背,说:“你也记得,你还有我。”

“齐誉韬……”许愿无法遏制眼泪崩塌,呜呜哭了起来。她从没有这般崩溃嚎啕过,纤细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像是一只歇斯底里的白兔在瑟瑟抖动。

她几乎用全部力气抱住齐誉韬,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和力量。而齐誉韬低眸看着许愿,只要她在怀中,这亦是支撑他的力量。

良久后,许愿哭够了。

她从齐誉韬怀里出来,抬手擦一把眼泪,破涕为笑。她又变成那个前一刻能骂人后一刻就能活蹦乱跳的许愿。

她捧起齐誉韬受伤的手臂,把他的袖子撸起,直接撕下自己裙子上一片干净的布料,给齐誉韬包裹住伤口。

做完这些,许愿整理了一下雪袖,看见身上溅到血就不爽的一嘟嘴,又抬手摸摸发间的昙花,确定昙花上没有沾到血污,许愿才满意一点。

她没再回头看那些或尸首分家、或吓得屁滚尿流的教徒们,她拉起齐誉韬往刑房外走,一边说道:“这里环境差死了,我待一会儿都觉得恶心,你都待了那么久了岂不是更恶心啦,齐誉韬我们回去!”

“好。”齐誉韬应道,他反握住许愿的手。

许愿又叽叽喳喳说:“齐誉韬我饿了,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要吃酸梅膏、藕粉桂花糖、烤红薯和糖葫芦,我还要喝你酿制的马奶酒!你这几天给我弄马奶酒好不好?人家就是特别想喝啦。”

“好。”齐誉韬答应许愿。他牵着许愿走上楼梯,提醒她注意脚下,将她带回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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