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闷棍男掰成话唠(48)

尚光宗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蓦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缠住。那东西又细又坚韧,勒在他身上又紧又疼。

他刚看到许愿手里好像出现了银色的线?整个人就忽然腾空而起!

竟是许愿用“命凝十线”捆住尚光宗,将他整个人从马车里拖了出来!

尚光宗被这么一拖,就像是牲畜被捆着绳子遭受猛烈拖拽一般,顿时栽倒在地,摔了个面朝石砖背朝天。车队中的众人和围观百姓们顿时发出一阵哗然,混杂着尚光宗痛苦的惨叫和陈氏惊慌的尖叫。

所有人看向许愿的神色,都充满震惊,有些人甚至有些惊恐!

日光下,许愿手中的线反射出一道道银光,肉眼可见。大家全都看见了,然尽管不能置信,却相继有百姓跟着叫起好来。

纵然许多围观百姓并未完全弄明白双方的恩怨,但他们是浔阳的百姓,爱戴浔阳王和兰慈县主。王爷和县主憎恶的人,那就是他们憎恶的人。

有人大着胆子喊起来:“摔得好!”

“你、你……”尚光宗摔得疼痛万分,倒吸凉气的看向许愿,目光中亦是渐渐浮出惊恐。

许愿压根不给他喘息时间,她双手一挥,一双细嫩娇柔的手却有着铁血般的力量。随着她一运力,用银线带动尚光宗,把人从地上整个掀起,然后在尚光宗惊恐的叫声中,再把人翻个面摔下去。

“啊!!”

尚光宗这次是摔得背着地,不由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他觉得整个背火辣辣的痛,可是疼痛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这种宛如戏耍猴子般的做法侮辱性极强,自己从小到大就从没有这样丢脸过!

他朝着许愿歇斯底里的叫起来:“停手,你快停手!我是今上亲封的按察使,就算你贵为浔阳王妃也不能这么羞辱我!”

“我还就要这么羞辱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才一下就受不了了?真是没用!”许愿狠狠一笑,不知为何,尚光宗竟觉得在许愿脸上看到一抹烂漫天真,“伤害我的亲人我必加倍奉还,今儿就把你摔老实了,让你再跑出来恶心人!”

“你、你……不!”尚光宗惊恐的喊叫,他再度被砸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更是所有颜面都丢尽了,他看向许愿的目光骇然到极致。

这浔阳王娶得到底是个什么?简直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小魔鬼!

“你住手!你这样做会连累整个浔阳王府!浔阳王也会休了你的!”

——“她就是把你杀了,本王也一力担着!”

当齐誉韬的声音倏然响起时,整个场面有刹那的安静。

所有人齐齐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齐誉韬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着一品王爵的服饰,巍峨如冰山般,打马而来。

他居高临下,那身气场就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肃杀中带着血味,冷的要摧人蚀骨,但口吻间却掷地有声,有着无上的胆魄和霸气。

百姓们都仰头瞧着他们的浔阳王,在他开口的那一瞬,他们都是既觉得心口震动,又有些恍惚的。

震动,是为着他雷霆万钧的态度。

恍惚,则是因为他们在浔阳这么多年,听说过许多关于浔阳王的传奇,也见过数次他打马寻街的姿容,却就是没怎么听见过浔阳王开口。

而刚才,他开口了。他们知道了浔阳王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和他这个人的气质一样,冷硬、稳然、果决。

许愿看见齐誉韬来了,一边把尚光宗再度翻个面扣在地上,一边朝齐誉韬绽放欢快笑靥:“齐誉韬,你来啦!”

而兰慈县主则上前两步,走到许愿身边,轻轻握住许愿的手,低沉呼一口气,蔼声道:“好了,收手吧,这么来来去去的手不疼吗?不必为这种人弄疼自己的手。”

“我还好啊,手不疼!”许愿笑言,不过还是听话的收回命凝十线,顺带着向地上的尚光宗抛了个讥讽的冷笑。

然后她跑向齐誉韬,而齐誉韬也下马过来。许愿也不管周围的无数双眼睛,直接一把扑到齐誉韬怀里,心花怒放道:“齐誉韬你说我就是杀了他你也帮我担着,没想到你这么爱护我啦,好棒!”

齐誉韬在被许愿抱到时,身体略有一僵,很快也放松下来。

他是从官署过来的,把尚光宗驱逐出官署后,他也没必要再留在官署,于是便在官署处理了一些事务后离去的。他途经此地,是想着能不能顺便接上姐姐和许愿,没想到被他撞见这么一幕。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许愿出手了,她当着浔阳百姓的面,再不掩饰她“命凝十线”的绝技。那些银亮的细线衬托着许愿娇小的身影,看似细小不起眼,却宛如操纵傀儡皮影那样狠辣。

齐誉韬知道,这是许愿的另一面。

原本他对许愿这一面并没有多大感觉,他久经沙场,见识广阔,不似平常男子可能会害怕许愿这一面,他对此本是不甚在意的。然刚才他亲眼看见,这一面的许愿是在为姐姐出气。

尚光宗被捆得像个粽子,丑态毕出;陈氏眼窝那一块青紫,一看就是被打了,只能是许愿打的,这些齐誉韬骑在马上都尽收眼底。

许愿还说,伤害她的亲人她必加倍奉还,每个字入在齐誉韬耳中,如雨滴似的亦一滴滴敲在他心头。

尚家对齐家的落井下石,是压死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对姐姐造成至深的伤害。

这一切尚光宗都难辞其咎。

可这些年,尚光宗娶了兵部尚书的女儿,在京城步步高升。自己和姐姐远在浔阳,从最艰苦的年岁忍痛含泪挣扎着,一步步走到今天。

这其中,有许多人冷眼旁观、笑话他们,有许多人同情他们、为他们唏嘘。也有许多人鼓励过他们,赞美过他们,为他们骂一句尚家的薄情寡义。

却没有人像许愿这样,直接替他们教训尚光宗,直直的挡在他姐姐身前,就仿佛她也曾是当年齐家受难的一份子。

在那一刻,齐誉韬心中不禁去想,若他娶的王妃不是许愿,而是别的女子,那个女子会做到许愿这样吗?

不会。

这么多年,只有许愿会因为关心他,努力要把他从闷棍掰成正常人。也只有许愿能挺身保护姐姐,两次,都是这般护着他姐姐,自己干脆利落的直面小人。

齐誉韬忽觉得心口有丝丝酸胀,还有丝丝暖意。他反抱了抱许愿,手在她背后拍拍她,低沉却认真道:“嗯。”

接着他放开许愿,带着她走到兰慈县主身边,看也不看地上的尚光宗和那边失魂落魄的陈氏。

他握了握兰慈县主的手:“姐姐,我们回家。”

第37章 揭秘齐家、齐誉韬前尘过……

街道上的浔阳百姓目送齐誉韬他们离去。

齐誉韬给兰慈县主和许愿牵马, 带着他的姐姐和妻子回家。

他们走远,而百姓们还留在这里未散。大家议论纷纷,对着地上的尚光宗和那边的陈氏指指点点, 质疑的、笑话的、嘲讽的话语不断响起。更有世居浔阳的老人说起当年尚家对齐家的落井下石,说起当年县主有多不容易, 惹来不少看向尚光宗的鄙视目光。

还有女子盯着远去的、为妻子和姐姐牵马的齐誉韬,不由艳羡又哀怨的叹息一声。

王爷对县主的好有目共睹, 却不想对新王妃也那么爱护, 还当街说出哪怕王妃杀人也替她担着的话, 真惹人酸酸的。天知道她们瞧见许愿扑进王爷怀里时,心里有多羡慕了。

回家这一路上, 兰慈县主都没怎么说话,郁郁寡欢。

许愿知道县主心情定是十分复杂, 她看在眼里, 很是在意。

于是在回到王府后, 许愿对齐誉韬说:“我去看看姐姐, 一会儿再回来和你说话,你待在这里不准乱跑!”

说罢她便快步跑去兰慈县主那里。

兰慈县主自回家后, 便自己一人回到院子里。许愿到的时候, 院子里一树垂丝海棠已悄然怒放,不断有花瓣落下。兰慈县主一动不动的坐在树下, 任着落花拂面, 整个身子都被朦胧的阳光笼罩着, 围着一圈淡淡的光屑。

“姐姐。”许愿走近过去,很自然也很轻快的蹲在县主的木椅旁边,双手搭在椅子把手上,仰头对县主笑道, “姐姐别不开心啦,我来陪你!不知不觉垂丝海棠都开了,显得院子好漂亮啊,果然浔阳不论是春夏还是秋天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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