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里+番外(218)

周侧妃是生母不假,可妻子也是他将要白首到老的人,他明知道周侧妃不对却还要帮着他,岂不是令妻子寒了心?

想到这里,他一双眼睛便不停朝着钟氏投过来。

钟氏两眼红肿,头发乱了,妆也花了,却还在委屈地抽泣着。她先前哭的是周氏尽在背后挑拨离间,陆昀是非不分,眼下伤心的却是,陆昀一个有见识读过书的宗室子弟,居然连寒门出身的宋湘都懂得的道理,他却是不明白!

一时伤心过头,竟是又掩面哭了起来。

宋湘看向门口的下:“一个个都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打点热水来侍候你们主子?!”

下人们立刻下去,不一会儿就捧了铜盆布帕进来。

后院里周侧妃立在燕吾轩院子里,不时朝着倚福宫方向张望:“还有动静吗?延昭宫有人过去了吗?”

侍女走上来:“过去了,一刻钟前就过去了的。”

周侧妃阴阴一撩嘴角:“果然!我就知道她对倚福宫没安什么好心!”

侍女道:“据说在替郡王妃出头,在训责我们郡王爷呢。”

周侧妃的脸色更阴郁了:“这还用说么?他们这是摆明了要拉拢郡王妃呢!可恨这丫头不识人间险恶,中了奸人的圈套,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那怎么办?”侍女望着她:“奴婢要不要过去提醒郡王妃?”

“不用。”周侧妃冷笑,“殊不知我就是等着这一桩呢!”说完她拢了拢身上衣裳,然后瞥眼望着侍女:“你在这候着消息,我先进屋,有动静了就来报我。”

侍女忙道:“王爷那边问起来如何是好?”

“王爷哪里来的闲暇呢?”周侧妃得意地道:“我早就跟他说过郡王爷今晚喝多了,王爷就是知道也只会当他耍酒疯,最多也就是让景同去看看,怎么可能会亲自过去劝阻?”

侍女恍然称是,颌首退了。

倚福宫这里,经过宋湘帮忙收拾,钟氏已经重新理完妆,并且显得容光焕发了。她带着鼻音看向宋湘:“没想到,你竟是把理妆的好手。”

宋湘微笑:“我从前都是自己梳妆。”

“关键是手法好,这色也把握得当。”

钟氏由衷地说了一句。随后想到眼下心情还一片狼藉,便又哀愁起来。

宋湘道:“你又没做错,如此沮丧做什么?”

“我是觉得自己没错,却终究是挨了一巴掌。日后他再如此,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宋湘也坐下来,接了花拾从门外端进来的茶,递给她:“日子终究是你与三哥在过,侧妃不让人省心,但其实想想,她能影响的也十分有限,哪里比得上你们在一起一辈子?不要这么丧气。把这茶喝了,润润嗓子。”

这边厢,陆瞻也对半天还踟蹰未动的陆昀冷哼起来。

陆昀没好气:“你哼什么哼?”

“我替南平侯感到后悔,把自家女儿嫁了你这么个糊涂虫。”

陆昀怒瞪他,却又不能发作。

陆瞻道:“你还傻坐着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服个软示个好?”

陆昀脸胀红,瞪着他,几次把目光投到钟氏身上,几次又收了回来。想到先前自己的粗鲁,他就拉不下来这个脸。

“去呀!”陆瞻催道。

陆昀被催得也没了主意,屁股就抬了起来。挪到钟氏跟前,伸手作了个揖:“娘子恕罪。”

第292章 出事了!

钟氏气闷不理,头一扭,眼睛又红了。

宋湘道:“三哥这礼赔得忒没诚意了点,你究竟是哪里错了,可得说明白才好,不然,你让三嫂原谅你哪儿呢?”

陆昀便又把身子弯下去点:“是我错了,我不该是非不分,更不该借着酒劲冲你动手。往后我若再这么混账,你只管请岳父前来打我出气便是。”

钟氏吸着鼻子,仍是没转身,但看模样却是好些了。

宋湘知道差不多了,便使眼色给陆瞻,等他起身,便与陆昀他们道:“夜色深了,三哥三嫂早些歇息罢。我们明日再来。”

钟氏忙站起来送她:“倒劳烦你们专程跑来这趟。”

“无妨。我只当是散步消食。”

宋湘示意她回去,而后与陆瞻步出了院门。

天上月光皎皎,四面仍是安安静静。这王府住着这么多人,倚福宫这番吵闹,倒真像是只吵到了他们延昭宫似的。

而这半天工夫,居然连周侧妃都不曾出来——之前她不来情有可原,就是由着陆昀欺负钟氏罢了。

但她和陆瞻去到之后,周侧妃也不曾来,她难道不怕她就此在倚福宫卖好,顺道再“挑拨”钟氏和她周氏吗?

想到翌日她还要去趟何家,便且不为这些费思量了。

泡了个热汤浴,上了床,脑子里回想了下今日秦王汉王与晋王三王相会的事儿,又想了想倚福宫与周侧妃,有陆瞻身躯传来的暖意在后头烘着,很快就升上了睡意。

迷迷糊糊间灵魂飘来荡去,好像是回到了潭州,又像是回到了南郊的村子里,四处是炊烟,哪里有孩童连声唤着母亲,正在找寻,忽就听耳畔有了声音:“醒醒,媳妇儿,快醒醒!”

宋湘蓦地睁眼,只见朦胧夜色里,陆瞻坐在床上,微光里他脸上一片凝重:“倚福宫出事儿了!”

宋湘愣了一下,这才看到床榻前不远站着的花拾。“出什么事?”

“靖安王妃不知食了何物,方才口吐白沫,满床打滚,靖安王已打发人去宫中请太医,如今倚福宫里正一团乱!”

宋湘心似漏了一拍,几乎是同时,她下地拿起衣裳套上了身:“告知王妃了吗?王爷过去了吗?严不严重?怎么会乱吃东西?有没有问过她吃过什么?”

“已经去禀了王爷王妃,是王妃催人立刻进宫请太医的!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听到消息就进来了!”

宋湘心底像坠着石头,先前她是看到钟氏在陆昀的赔礼之下态度有了缓和,这才与陆瞻离开,让他们夫妻好生说话的,岂料这一夜还没有过去,这就要闹出人命的架势——莫不是他们走早了,实则他们俩还根本没缓过来,钟氏寻了短见不成?

想到这里更是手指发颤,连忙把衣带一系,来看陆瞻,陆瞻也已经下地了,正在套外袍,便伸手帮他袍子系好,然后二话不说出了门!

十月中的寒风扑面一吹,昏睡后的脑子瞬间清醒。

果然本该安宁的王府里此刻已经喧闹起来,在通往倚福宫的路上已经有不少匆忙赶路的下人。纷纷不是从倚福宫出来就是往倚福宫去。

先前明明钟氏还有心思与她讨论理妆的手法,而陆云也已经想明白过来,向她赔了礼,钟氏又怎么会突然倒回去去寻死呢?

半道上远远行一行人,宋湘认出是晋王妃,连忙停步等待,晋王妃也是脚步匆匆,到了跟前问:“你们去过了么?”得知也是才来,便提着裙摆跨进了倚福宫的院门。

院子里已经传来陆昀的怒吼,但这次的怒吼绝不是冲着钟氏来的了,而是满院里内外的下人!

宋湘随着晋王妃跨进不久之前才来过的屋里,只见钟氏躺在榻上,脸色煞白,额间冒着斗大汗珠,而她双腿蜷缩,双手紧紧捂着腹部,正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旁边陆昀踹翻了手脚不利落的侍女,自己拿着帕子焦灼地擦着钟氏额头,嘴里叨咕着什么,却是没有人能听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宋湘这半年开着医馆,闲时又钻研着医书,已略通几分医理,立刻冲上去,便翻起钟氏的唇舌看起来!并没忘问:“方才我与世子走了之后,你们主子之间可是又起了争执?”

“并没有!”绣云哭着说,“您走了之后,奴婢就服侍我们主子睡了!谁知道会这样!”

没再起争执,钟氏又为何要寻短见?

宋湘指尖冰凉,立刻又来看钟氏的脉象。

这边厢陆昀一退开,晋王妃望着他,即照着他脸上就扇去一巴掌!

陆昀被打懵,带着一脸扭曲的焦急之色看过来。

晋王妃脸色冰寒:“糊涂的蠢货!自己好赖不分,挺大个人了,还经不住几句言语挑拨,冲着自己媳妇撒气,你这要是逼死了她,这王府也不用呆了!”

陆昀眼眶一红,跪在地下:“是儿子愚钝!”

晋王妃懒得再理会他,走到床边,看向宋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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