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大喜:“没看出来,混小子你还挺争气的!”
在大家翘首以盼中,那支传说中的星城队伍还没来,自家这边先因为打听到的消息紧张起来。
熊雄正色道:“我找老包打听到,这回来的那几个白家药膳堂的可不是善茬。”
粱莹玉听着心急,催道:“老熊,你别吊胃口!快些讲。”
方家人都在笑。
熊雄看了粱莹玉一眼,笑得有些憨:“你别打岔啊,气氛总是要铺垫的,这事严肃着呢。”
话落,不等粱莹玉给个反应,熊雄立马接着道:“听说白家最有名的一道药膳就是秋梨膏,那也是养嗓子的好东西,还有润喉糖,每年他们都给学校送东西,名声经营得很好。”
“可除了学校,往外他们挣钱可不少。对方是做生意的,我们这样会影响别人利益。”
粱莹玉想得洒脱:“管他呢,我们又不挣他们的钱!”
“可是对方这不是来了,一看就是找茬的!”熊雄觉得粱莹玉不懂。
柴英秀磕着瓜子呢,停下来开口道:“不是他们来我们的地盘?”
尚玉华道:“我不懂,不就是对方的人过来看一圈,怎么李校长他们那么高兴?”
方夏给她解惑:“那头答应让我们一些老师过去进修学习。”
总之是有好处,不然谁乐意上赶着接待人,好好休息不舒服嘛。
熊雄听他们说了一圈,心都悬起来了。
这儿怎么就他一个担心的?!
扫了眼没出声的田大胖和方小博,熊雄选择放弃这两满嘴“师父厉害”和“椒椒厉害”的,忧心地望向方秋椒本人。
方秋椒也磕着瓜子。
见熊哥眼巴巴看过来,方秋椒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反问道:“熊哥,你不是尝过姜汤吗?”
哦。
熊雄冷漠地想:他忘了,他的忘年之交是个天才。
虽然星城来的药膳师估计会很厉害。但再厉害,不就那样?还能厉害上天不成?
就是这么磕着瓜子,等着人家上门,是不是太闲逸了?
等到第二日,这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学校去。
于是熊雄不再寂寞,担心焦虑的变成了好多个。
就在担心里,星城的队伍坐上了来湖市的火车,踏上了湖市之旅。
火车上。
白家父子四人一个软卧包厢。
儿子里的老大白一民躺在铺上,腰下靠着枕头,正在翻看着一本医书。
他对面床上的三人则是在打牌,耍着玩。
老二白二刀笑着丢出两张牌:“一对A,谁要得起?”
老三白三云摇摇头,于是两人看向他们爸,白志尚。
白志尚闻言皱着眉,看向老二:“老二,你手里的牌又怎么少了一张?!”
“没少啊。”白二刀道,“不信爸你问老三,看我牌少没少?你别又耍赖啊,爸!”
“我耍什么赖,明明是你们两个想哄我的钱。”白志尚举例,“我上局就抓到你和老二换牌。”
白一民听得在心里摇头。
又来了,又来了。
两个小的耍诈,一个老的耍赖,毫无诚信可言。
白一民都不知道,那点子钱有什么好耍赖的,偏偏这三个还玩得还来劲。
果然就和他妈说的那样,全都是幼稚鬼,吃个橘子酸的非说甜,说话都不敢信。
白一民心里吐槽着,看父子三人都快打起来,开口道:“你们正经点,那个方子我真觉得不错。”
“那个药效也吹得太过了吧?喝下就和热毛巾敷一样,还能立马有效果,说出去谁信啊。”白三云说着都想笑。
“就是真拿个热毛巾也没用,我看就是小地方的人胡吹的,就为了让他们的老师去我们那儿进修。”老二也这么想。
白志尚洗着牌,嫌弃两个儿子:“跟你们打牌真没意思,老大,你来吗?”
老大为人最老实,一般不会骗人玩,是父子三人都喜欢的打牌对象。
可白一民不喜欢跟他们打牌:“不打,你们牌品太差了。”
这边父子四个互相嫌弃着,隔壁包厢里,一个说话带着湖市口音的老师却是在为姜汤据理力争。
奈何一张嘴难敌那好多张嘴,于是这人道:“不跟你们吵了,吵这个有用吗?”
“我骗你们,那个免费的东西,骗你们是有吃还是有喝。我也不用进修,我是真喝了一次,那个舒服得不像话!”
他朋友道:“好是好,可是效果明明就没传的好,你干嘛硬吹?”
这人气得开口道:“到时候效果真有那么好,一人给我一块钱成么?”
“那要是没有那么好?”
“我给你们一人……五毛。你们人太多了。”
很快,这火车况且况且地驶进湖市。
一行人下了车,就有人接待,坐着车去招待所。
第一天,参观了一圈湖市高中。
湖市目前一共五所高中,但只有方秋椒小店所处后街这座学校最厉害,每年考上大学的学生最多,一向有第一高中之名。
不过饶是如此,第一高还是没被星城来的队伍看在眼里。
小城市和省会,差距真的太大了。尤其教育这种,师资多年积累看着就不一样。
要说有点看头的,就是那“传说中的冰糖川贝姜汤”了。
于是第二天下午,一行人用过午饭,重新提起兴致,从学校后门走向方秋椒的小店。
一行人里头还有领导,走得不快。
白一民老惦记着,干脆抛开队伍,自己一个人先往前头去了。
方秋椒带着田大胖正在备第二锅姜汤的材料,第一锅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太久没做,怕突然做起来翻车,所以还特意试手了一锅。
用伟人的话来讲: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可以不必紧张兮兮,但必要的准备是要做的,避免马失前蹄。
外头院门是敞开的,白一民直接走进院子。
柴英秀在院子里,她问道:“你找谁啊?我们已经打烊了。”
“你好,婶子,我找方老板。”白一民自我介绍道,“我是星城来访湖市队伍里的一员,白一民,大部队在后面。”
“是星城来的同志啊!”柴英秀站起身,擦擦手,“椒椒和大胖在厨房,我带你过去。”
两人走到厨房门口。
柴英秀道:“椒椒,星城的同志来了,这位白同志说大部队在后头。”
方秋椒转过身,目光落在白一民脸上。
白一民长相白净,精瘦,瞧着三十来岁。今天是一身灰色西装,没打领带。
而白一民眼中,这位传闻中的方老板年纪极小,怕是才二十出头。放在他们这行当里,不过是刚上灶台的年纪。
白一民面带讶色:“方老板吧?你可真年轻。”
方秋椒往他的肢体打量了一圈,已能确认是个同行。
想来也因为是同行,才会这么在意年纪。方秋椒笑着回道:“白同志,你也挺年轻的。你是先过来看看的吗?”
方秋椒喊道:“大胖,你给白同志倒碗姜汤,给他尝尝。”
“好的,师父。”
田大胖去倒姜汤。
白一民听见他的称呼,直接愣住。
——这徒弟比师父年纪大吧?!
白一民觉得,要不是这方老板真有本事,就是个瞎胡闹的。
自己年纪才多大,就收徒弟了。
再趁着田大胖倒东西的时间,白一民眼睛扫了一圈厨房,更觉得简陋。厨房明显就是改的,不是那种正规的后厨。
看得白一民眉头皱起时,田大胖随意地将碗一递。
“同志,喝口润润嗓子。”
白一民懵逼地伸手接住,然后田大胖就撒手了,端着另一碗笑着走向柴英秀。
田大胖笑着问:“婶子,你喝吗?”
白一民:……
被盛情招呼了一天半的白一民更懵了。
他有些生气。
这店里的人奇奇怪怪的,态度也太随意了吧?半点没有学校里的人的客气。这么一搞,弄得白一民因为方子药材配得好而产生的好感也没了。
白一民生气地端起碗,嗅嗅味道,然后尝试地喝了一口。
一口喝下去。
白一民气消了!
他享受地闭上眼,感受着喉头的神奇变化。
他不是老师,但坐了一路的车,加上可能水土不服,一早就觉得嗓子眼干干的,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