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赶车的是一个扎着两条小辫的小丫头,将车赶到山脚下一处小木屋后,“吁”一声,将车停在屋前。
“姐姐,我们到了!”
未及车内人作应,小屋内先闻声出来一个高大男子,颔首道:“藤瑶姑娘。”
车内的藤瑶跳下车,示意性拨了拨发尾,问道:“人呢?”
“在屋里。”
藤瑶“嗯”了一声,示意那小丫头守着车不要下来,自己跟着沈喻风进了木屋。
穿过竹篾搭建成的门扉,来到屋内床边,只见床上半躺着一人,正闭眼假寐,闻声睁眼,对他们笑道:“你们来了。”
藤瑶啧啧几声,走近去仔细地盯着他瞧了一阵,眼睛眨了又眨,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还真就活了。”
云敛笑道:“大难不死,侥幸捡回一条贱命。”
藤瑶跟着笑了笑,在床边坐下,细细询问他这段时日的身体状况。
趁着他们交谈之际,沈喻风在身后道:“你们聊,我去端药过来。”对着他们点点头,转身去了后厨。
后厨里的药炉熬着的药正散发着浓浓的药味,他将熬好的药汤倒入碗中,动作不紧不慢。
若是有其他人在场,一定能看到他脸上带着的微笑。
怎么能不高兴呢?
谁也没想到,那日云敛在被玄针婆婆施针祛毒后,本来已经是药石罔救,没料竟在第七天当夜奇迹般清醒过来。甚至,也没像玄针婆婆所说的那般变傻变呆。
第二日醒来后,沈喻风犹是放心不下,特意带他再去了一趟小金村,找到玄针婆婆为他复诊,结果连玄针婆婆也大感诧异,猜测道或许是云敛心性坚定之故,才得以不受毒性的侵害。
沈喻风听完一颗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缠着玄针婆婆将云敛的症况一五一十问个明白。
面对他的百般纠缠,玄针婆婆最后迫于无奈答应给云敛开下一副药方,助他调养身体。最后沈喻风两人就顺便在山脚下筑起一间木屋,方便疗养身体。
现下可谓绝处逢生,既没有了生离死别之患,又兼情意相通,他们住在此地,日日相对,抛却一切凡尘俗事,倒有些乐不思蜀了。
他倒药的全程始终笑意浅浅,捧着盛着汤药的碗走进房内的时候,连藤瑶都被他的欣喜所感染到,特意停下与云敛的交谈。
半卧在床头的云敛也在这时正正看过来。
沈喻风定定对上他的眼神,端着药碗过来在床边坐下,舀了一勺汤药喂到他嘴边。
“小心点,烫。”
藤瑶见状“啧”了一声,眼里现出戏谑的意味。
两人倒是十分自然,一个喂药一个喝,待一碗药喝下,藤瑶问道:“接下来你们有什么主意?”
沈喻风看向云敛,云敛道:“我们决定过几天再回长安。”
“回长安?”藤瑶接口道,反而转头向沈喻风问道,“这么快?”
沈喻风叹道:“是他要回去,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云敛沉吟道:“是,我总担心夜长梦多,在这里住着早晚有一天要被六王爷眼线跟上,还不如就趁他们没找到我们之前先回到长安,寻找敌明我暗反将一军的机会。”
藤瑶听完也觉得此话有理,点头道:“也是。”
而沈喻风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云敛毒症已解,只要出行途中小心照顾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他想现在回长安,就回好了,反正现在他们习惯了同出同入,在川蜀还是在长安,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三人叙过一阵,云敛打了个呵欠,眼里倦意浮闪,沈喻风看了下他眼皮将阖不阖的样子,心想他应是喝药后要休息了,便对藤瑶做了个手势。
藤瑶明了其意,起身步出屋子。
沈喻风转头来为他掖了掖被角,云敛张着嘴望着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沈喻风先开口道:“别说话,好好休息。”跟着出了小屋。
藤瑶站在廊下,一脸若有所思,见他到来,再问过几句长安近况,待沈喻风一一作答之后,她继续低头想了片刻,之后也没有再多问,带着小丫头告辞离去。
在她们主仆离开后,沈喻风想进去陪陪云敛,又怕打扰到他歇息,想到自己多日没有练武,过几天再去长安,路上若是遇到六王爷的人,武艺生疏打不过可就麻烦了,便取了一旁的“明心”剑,自去树林里练剑了。
练到日暮时候,他提着剑关门进屋,准备就寝之时,见到屋内床上的人竟然出乎意外地坐在床沿翻书,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抬头凉凉瞧了他一眼。
沈喻风很是诧异,“还不睡?”
云敛等了他一下午,心里很是不乐意,将书随意扔到一旁,胡乱应道:“睡不着,我不舒服。”
沈喻风蓦地忐忑起来,心里疑惑着该不会是下午喝完药后身上哪里出问题了吧,匆忙走上前为他把了下脉搏。
云敛哼了一声,故意甩开他的手。
“别闹。”沈喻风沉声说了一句,不由分说将他的手按住,仔仔细细探查了一番。
云敛瞧见他这么紧张的样子,突然间什么气都消了,扯开唇瓣笑望着他。
沈喻风却是表情严肃,把脉了好半晌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什么问题。”
云敛本来就没什么大恙,但是难得见他如此神色凝重的样子,故意用着虚弱的语气道:“你抱抱我呀,抱一下我就好了。”
沈喻风愣了下,应道:“好。”还真的就伸出手来将他整个人环抱在怀里。
云敛在他怀里笑得乐不可支,沈喻风这才反应过来是被他戏耍了,忍不住要发威。云敛察言观色,扯住他的衣领,“啾”一声快速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沈喻风愣了一下,白净的面皮肉眼可见地红了:“你——”
云敛噗嗤一下笑出声,他在屋里等了沈喻风一下午,就是等不到他来,本来就想趁他回来时候捉弄他一把,但被他这么不禁逗的样子弄得意兴上头,干脆俯过身来伸手挑开他的衣襟。
“如此良夜,沈大侠还在抗拒什么?”
沈喻风沉默半晌,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以你现在的身体,恐怕承受不来。”
云敛吻上他的嘴唇,轻声道:“我不怕。”
其实自从两人心意相通后,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发展,云敛好了伤疤忘了疼,瞬间心思落定,打定主意今夜要逼他就范。声音暧昧,吐出的湿热气息喷在他左颈颈侧,手还在他胸膛上来回游走着。片刻后,抓着他的手伸进自己单薄的衣裳,动作轻缓但又步步紧逼,似乎要往下面某个部位伸去。
沈喻风叹了一口气:“可我怕。”抓住他不断作乱的手,“云敛,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云敛手腕被揪紧,用力甩了几下发现甩不开,脸上薄唇紧抿着,跟他对视,良久,无奈叹道:“好吧,那你今晚陪我睡觉。”
沈喻风不置可否。为了方便照顾云敛的身体,虽然他这几天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但其实从没有真正在床榻上躺下来过。不过经过这段时间调养,见云敛的身体确实大有气色,他也终于安下心来,答应道:“好。”
褪去沾了汗水的外袍,稍微擦了身后,就铺上被褥与云敛并肩而躺。
谁知闭着眼睡到半夜,身侧那人却不知为何一直没睡,反而不断做些小动作,还发出一阵阵奇奇怪怪的声音。
他刻意当听不见,闭着眼继续假寐,但那人竟然声音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放肆,最后还把手伸过这边来。
在那人被窝下的手意图解开他裤绳的前一刻,沈喻风猛地睁开眼,掀开被子,下床捻亮油灯。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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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重回长安
这地方远离人烟,僻静清幽,任得他们整夜如此胡天乱地一番,也是无人打搅。
第三日清晨,他们早早就起身,将一应洗漱用品与路上填腹用的干粮,搬上刚买来的马车,待确定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后,把小木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