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诺瞧着她像个猫儿似的炸毛的模样,在脖颈上又咬又舔,好不幼稚,有些无语地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就是不许!”
猫儿凶狠地红着眼睛瞧她,来来回回也就这么一句,真真气糊涂了,一时间也没想出理由来。
楼主在风一诺看似冷淡实则满是笑意的目光下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理由。
“你都看光我了!”
“你得负责!”
风子卿眸子一亮,对上了风一诺饶有兴味的目光,轻咳了声,总算平静了些许。
“我教过你的,你要学会承担责任。”
风子卿很是认真严肃。
她这几天仗着装病,亲亲抱抱的都要来了不少。她们关系又已经确认了,风子卿不必藏着自己那些心思情愫,自然也就重新和风一诺住在了一起,夜夜同眠。
这种情况下,看光几次倒也不足为奇。
“你早就把我看光了,正好相抵。”
风一诺幼时都是风子卿亲自带着的,连着沐浴洗澡也未曾避讳过。
“我会对你负责的。”
风子卿从善如流,间接性忘记后半句。
“……好不要脸。”
风一诺又好气又好笑,捏了捏她的耳垂。
“卿卿乖。”
女人见她眉间无奈,似有妥协之意,便弯了眸,奖励了她一个软软的吻。
这一次,举一反三的楼主向她又讨回了许多的甜意,唇齿纠缠不分,若不是风一诺受不了推她,楼主还想压着自己的卿卿继续吻下去呢。
“过不了多久,就是你的成年日了。”
是风一诺的生辰。
被吻得气息尚且不平的女人嫣红了眼尾,慵懒倚在椅背上,闻言抬眸瞥了她一下,眸中隐隐的水雾尚未散去,叫风子卿看了忍不住暗了暗眸色。
“还真要给我办成年礼?”
风一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她的指尖,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看风子卿今日下午异常的反应便隐隐猜着她是否是看见了什么或是梦见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般模样。
如今风子卿都知晓她是谁了,竟还想要给她办成年礼?
风子卿随着她把玩自己的手,眉眼温软,静静地看着她,低声答了。
“亦可为婚庆。”
指尖猛然一顿,风一诺抬眸沉默看了她片刻,微抿唇瓣,也并未说其他,只不过确认了一下罢了。
“你确定吗?”
师徒相恋在这个古代位面中着实称得上是离经叛道、有悖人伦了。若风子卿想要与她成亲,日后少不了遭受世人唾弃与不齿。
“并非你想的那样。”
正如风一诺知她,风子卿从小将她宠大,又怎会读不懂她的表情,此时只轻笑摇了摇头。
“仍是你的成年礼,只不过于我眼中有所不同罢了。”
纵然风一诺愿意,风子卿也不可能让她背上那些不堪的名声和世人的嫌恶。
得以此心,已是无憾,何敢贪婪?
她已四十余岁,日后走得定是比风一诺要早许多。倘若她此时因一己之欲而为她们举办了婚庆,得一时之快……那日后待她走了,剩下她的卿卿一人又该如何背负世人唾弃而存活?
即便她已知晓风一诺此时恢复了记忆,可照梦中所示,她的卿卿死去时也不过三十多,比起她来总是要年轻许多。
“你不必如此。”
风一诺低叹。
脸颊上有指尖温柔抚着,女人揽着她也忍不住笑叹了声,柔声哄着。
“无事,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欢喜了。”
“这般容易满足吗?”
“如果你能保证日后永远都不找旁人便更好了。”
风子卿麻溜地顺着杆子爬了上来。
风一诺:……
“……若是找了呢?”
这孩子嘴皮子着实厉害。
“那你找吧。”
风子卿很是爽快。
“嗯?”
风一诺眉梢微动。
“你找一个我杀一个,杀到你不找了为止。”
女人柔柔软软地贴了上来,指尖不安分地在她腰间乱动,勾唇笑着,眉梢间却尽是狠厉与凉薄。
风一诺揉了揉眉心,陡然失笑。
“看来还不能祸害了人家。”
她狠狠拍下了腰间的手,温柔提醒了风子卿一句。
“还没到成年日呢,师父怎么这般着急?”
指尖被狠狠打了下,风子卿顺着她的力道被推开,此时瞧着她起身转去的背影,不觉苦笑连连。
风一诺的身躯确实年幼,风子卿害怕她受受伤、不想让她太早接触情.事。
可这舍不得是舍不得,着急也是真着急呐。
天机楼少楼主成年日大宴,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基本上都被请了。
之前天机楼传出势变的消息,引得某些人坐不住了,只想着来分一杯羹,却不料反倒被风子卿一网打尽,连带着楼里藏着的奸细也一并清除去。
如今,谁还敢不给风子卿这个面子,都很是积极主动地赴约而来,参加天机楼楼主最最疼爱的小弟子的成年礼。
只不过……
一众人目光在殿中两个女人身上转了转,又小心收回去了。
这……不愧是天机楼楼主,生性张扬,连带着她的弟子都是这般吗?
成年礼上竟都是一袭华丽精美的红裙。
这瞧着竟不像是成年礼,倒像是在成亲拜堂似的……
众宾心思百转,各怀鬼胎,嘴上却是说着恭维讨喜的话、满目笑脸,一时间瞧着倒也热闹。
殿中之人相视一眼,皆敛眉垂眸笑了。
红裙娇艳,身姿婀娜。
当天晚上……
梳妆台、案面、浴池、床榻……
女人四十猛如虎。
风一诺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内涵,对曾经的自己在这方面的渴求值深恶痛绝,恨不得将人给踹地上去。
风子卿食饱餍足,眉间柔软一片,被风一诺冷眼瞪了下,反倒是笑了,赶忙凑过去安抚,爱怜地吻了吻她发红的眼尾,给她轻柔地揉着腰间。
“睡吧。”
风子卿搂着人小心躺下了,侧着身子看她。
风一诺阖了眸,着实不想理她了。
疲倦了一夜,很快便沉沉睡去。
风子卿仍睁着眸,唇瓣笑意渐渐散了,抬起指尖小心地抚了抚她还染着些未褪红晕的脸颊,眸色温柔又暗沉,欢喜而苦涩。
怀中的人沉沉睡去了。
她难得这般累,也唯有在自己面前会放下警惕。
风子卿如此静静想着,心下便软了大半。
“你何时会记起我来呢?”
女人小声问着,瞳孔中是不再掩饰的疯癫。
满满的重逾生命的爱意,却又带着散之不去的怨恨。
风一诺的记忆错了。
她根本不是在前任执法部部长的帮助下重回那些世界,斩杀那些畜牲的。
是她自己。
是她疯了。
她的精神出了问题,她是知道的。
那些小位面早就被她给毁了,根本无法运作。
是她给自己编了一个梦,在梦中她将那些神识深处的最为痛苦的记忆调了出来,造出了几个与那些小位面一般无二的梦中世界。又将自己的神魂割裂了一半,记载着她的记忆成为了这些世界中的风子卿。
而她自己,则作为一个闯入者、任务者、救赎者,去往了梦境之中,一点点折磨死了那些畜牲,送当时仍然挣扎的自己一个痛快。
风子卿救赎了自己,给她自己篡改了记忆,成功逃脱了噩梦的缠身、放过了她自己。
却也不小心留下了一个后患。
被她割裂下来的分魂爱上了她。
分魂被她遗忘在了荒芜的梦境中,一点点滋生了怨恨与克制不住的疯狂的爱意。
分魂一日日强大,最终逃了出去,去了主位面,见到了扔弃自己的女人。
只一眼,却冰冷刺骨,仿若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风子卿没有认出她。
还是不屑认出她?
不管哪种可能,都足以让分魂怒火中烧。
她跟在了风子卿身后,明明她们是最最亲密无间的关系,她却只能像个偷窥狂一样的看着女人的一举一动,看她在擂台上的身姿、看她在战场上锋利的眉眼,看她偶尔休闲下来去尝一尝食物的味道,看她……也会对着执法部处得好的女孩淡淡地笑。
分魂开始嫉妒那些得到她注视和笑容的人,开始一点点变得贪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