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喘息、木讷的眨眼……
气氛一时的凝固。
好半晌，程子浓才回过了神来，“晟清？”她呆呆的看向了齐晟清，“你怎么再这里？”
齐晟清被气的笑了起来，“我怎么在这里？”
她的喘息因为愤怒骤然的粗重起来，“程子浓！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样子，值得吗？”
话音戛然而止……
她自己似乎也就说因为游浩南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忽然齐晟清哈哈大笑了起来，“程子浓，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是不是贱！”
最后的一句话，是从嗓子眼里面尖利的吼了出来。
程子浓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她歪歪扭扭的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她问，“晟清……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我？”
齐晟清一切的动作骤然的停滞。
她忽然就扑到程子浓的身上放声大哭，“子浓……子浓……我们该怎么办？”
程子浓一下下的抚摸着齐晟清的后背，“晟清，我也不知道……”
她能怎么办？她不过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可怜，而齐晟清呢？和她的遭遇一样吧。
忽然程子浓笑了笑，“晟清，我们都差不多的吧……我们三个人，似乎只有若琳过的好了。”
齐晟清猛地推开了程子浓，“因为江若琳和我们都不一样。”
程子浓的笑意就僵在了嘴边，面色还有些尴尬。
第一次见到江若琳的识货，齐晟清就一直的提醒她，让她不要轻易地相信江若琳，还说江若琳是心术不正什么的。
但是她一直都不这么觉得，反倒是觉得有时候齐晟清还要骄纵一些，和江若琳在一起更加的舒服。但是现在想到那天在齐晟渊的订婚仪式上的事情，程紫凝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瓜……
究竟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江若琳让齐晟渊心甘情愿的和她订婚？
齐晟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看向了程子浓的眼睛，“子浓，告诉我……你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程子浓张了张嘴，还不等她说什么，就被齐晟清打断。
“别告诉我是那个秦天佑的，我不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你要是能和刚刚认识的人上床的话，当初也就不会被一个追求者吓成那样了。”
齐晟清的眼中满满的认真，“所以，子浓。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孩子应该是她哥哥的。而且她哥哥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难道是醉酒后的事情？
齐晟清眼底的疑惑被程子浓一点不漏的收到了眼底。
程子浓顿时的局促起来，又是难受又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晟清，这个你别问了……我……我以后会自己去说的。”
“齐晟渊的！”齐晟清忽然高声而且极为肯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程子浓的眼角骤然湿润，“不是！”
“你骗谁呢！不是我哥的还能是谁的？”齐晟清骤然嗤笑了一声，本来她还不确定……但是看着现在程子浓的反应，她已经确定了十成十！
齐晟清骤然的就暴躁起来，“齐晟渊这个混账！”
“不是的。”程子浓惊愕的摇头。齐晟渊怎么能是混账呢？他对她明明是极好极好的……忽然程子浓的嘴角骤然垮下了。
是啊，齐晟渊对她是极好极好的，但是那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了。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一切的一切就已经都不一样了……
莫名其妙的订婚，莫名其妙的怀孕。
程子浓只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他不是混账是什么？”齐晟清冷笑，“哦，还是江若琳的未婚夫？这样吗？”
话音刚落，齐晟清就紧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懊恼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她想说的明明就不是这些的，为什么最后的时候就会搞成了这样？
“对不起。”齐晟清看着程子浓像是丧失了一切神采的眸子不由的低声叹气。
程子浓只是苦涩的摇头，谁都有错只有齐晟清不会。
因为从最开始的时候，齐晟清就不是圈子里面的人。
第69章 告知
看着这样的程子浓，齐晟清像是明白了什么，“子浓……你的痛苦就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她纯澈的眸子放佛直直的看到了程子浓的心头。
程子浓经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晟渊……晟渊……”
齐晟清心中一痛，她嘴唇翕动着叹了口气，轻轻地拥住了程子浓瘦削的肩膀。
“是的，子浓……我在这里，我在呢。”
在齐晟清的安抚之下，程子浓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抿着唇角，重重的擦干了眼角的泪痕。
“晟清……我难受。”
齐晟清只是轻轻地拍着程子浓的后背，一个子字也没说。
程子浓过的苦不苦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程子浓过的一定不舒服。而她那个已经订了婚的哥哥也不一定过的开心……毕竟她清楚的知道子浓和她哥哥是真心相爱的——尽管她哥嘴硬不愿意承认。
阳光穿过纱幔，有细小而又斑驳的影。
程子浓的眸光渐渐地涣散，“晟清……我初到法国的时候……”
像是残破不堪的画卷，最后的最后，一切的一切都在程子浓的叙述之中缓缓的拉开。齐晟清的心口就像是被扔到了绞肉机里……
“子浓……”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嘴角的苦涩、眼中的心疼再也难以忍受。
或者说，还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每每想起游浩南那一天的绝情，她就从心底泛起寒意。明明是青梅竹马的……
忽然，她笑了笑。
子浓和她哥哥不也是吗？但是现在呢？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呼吸急促的看向了程子浓。
“子浓……你和哥哥之间就是有舞会是不是？到时候只要误会解除，你们一定会幸福的。”齐晟清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游浩南和她之间的关系已经成了这样了，要是程子浓和齐晟渊再没有好的结果……
岂不是预示这青梅竹马注定没有好结果？
程子浓苦涩的摇头，这一切的一切又怎么会像是晟清想的这样的简单？
“晟清，你听我说……”
程子浓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齐晟清打断，她的眼中满含着泪水和一种奇异的力量，“不！子浓，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说……我只要知道你的事情就是误会引起的，所以你和他之间只是因为多了误会……”
在齐晟清的眼中，程子浓看到了满满的脆弱。
她的心脏不由自主的抽动，游浩南和她的事情程子浓向来是知道的，或许……程子浓轻轻地垂下了眸子，她想……晟清或许是在她和齐晟渊的身上看到了游浩南和自己的影子……
程子浓有些愣神……
但是这怎么会一样呢？至少游浩南和齐晟清从一开始就是相爱的呀，而……她和齐晟渊……从一开始就只是——兄妹。
拳头渐渐地紧握住，程子浓没有一刻这样的讨厌兄妹这两个字。
忽然，齐晟清近乎疯癫的大笑把程子浓从自己的世界之中拉扯了出来……
“子浓，子浓……一定是这样！”
伴着这笑声，程子宁愕然抬眼的时候就看到齐晟清匆匆离开的身影…她心下就是一沉……
“晟清……不要！不要和齐哥哥说。”程子浓忽然无端的慌乱起来，要是晟清和晟渊这样说的话，晟渊该怎么看她？
这时候晟渊已经订婚了啊！
那她岂不是成了自己哥哥的小三？
程子浓无力的瘫软在了原地，眼神迷茫起来……她的未来在什么地方？她是想过要告诉齐晟渊孩子的事情，但是也只是孩子的事情啊！
绝对不包括自己对他的感情，因为……因为，因为她真的不想要破坏别人的感情啊！
“大小姐……”向来注重仪表的老管家，此刻的脊背似乎都有些佝偻……似乎让晟清小姐来见小姐也不是正确的事情……
看着程子浓跪坐到了地上的模样，老管家的嘴角浸透了苦涩的滋味。
他轻轻地上前，“小姐……”顿了顿，他的声音愈发的干涩起来，“小姐，地上凉，您先起来……好不好？”
窗边的纱幔被清风吹拂而过，轻轻飘动的模样，扫空了一室的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