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小的我真是冤枉啊,这几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我看他们就是想公报私仇陷害我。我在回城的路上可是亲耳听到他们几人说什么不像人所为,是不是妖邪索命之类的话。我还未来得及禀告给您,没成想这几个人倒是恶狗先咬人了。您说我多冤枉啊。”
师爷装腔作势一脸受了莫大委屈的哭诉道。
“好了,都别闹了,你们这一群不省心的,办案办不明白,添乱倒是一个顶十个。还不赶紧滚出去,别留在这里碍本官的眼。”
官老爷对着堂下被打的屁股开花,趴的四仰八叉的几人说道。
“是是是,多谢老爷饶命。”几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去。
“师爷,你留下。”
官老爷开口说道。
待堂上只剩两人之后,官老爷这才又开口语气着急的说道:“熟料这帮刁民消息怎能传播的这般迅速,太后那边怕是很快就会有懿旨传来,你得帮本官想个法子应付过去啊。”
“大人莫慌,让小的帮您想个万全之策。”师爷两眼一眯缕着嘴角的两撇小胡子似一直狡猾的老狐狸一般转了转眼珠子。
“你这次要是帮本官处理好了此事,本官就做主帮你出钱纳了你那相好的为妾。”
这官老爷一拍大腿对师爷说道。
“纳妾就不必了,老爷。实不相瞒,我那相好的已有家室,我二人也就偶尔偷偷相会罢了。”
这师爷说道。
“什么玩意?你的姘头有家室啊?你这喜好本官也是要甘拜下风了。”
闻此,这官老爷刚呷入口中的一口热茶,不偏不倚如数喷出溅到了对面的师爷脸上。
师爷他也讪讪的笑了一下,突然神色一紧,说道:“对了,老爷当务之急还是先派人去将那山中的猎户押入大牢关押起来吧,以防夜长梦多啊。”
“好好好,来人,来人,拿上我的令牌去山中将那今日前来报案的猎户给我带回来押入大牢。”
官老爷赶忙唤来两名捕快吩咐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两名穿捕快衣服的男子,策马疾驰往郊外方向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两名捕快出现在了郊外山林中的一处破旧的茅草屋前。
两人纵身下马,推开门往房内走去。
四壁透风的茅草房中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两人仔细的搜寻了一遍房间发现,这房中并未留下一丝值钱的物件。
墙上挂弓箭的吃饭家伙什也被带走了,两人又在房子周围探寻了一番,也是毫无线索。
看来这猎户应该是在两位捕快来之前就闻风逃走了。
“什么?那猎户不见了?”
两个捕快回到衙门向官老爷刚禀告完,就听咣当一声这老爷就从椅子上摔到下去。
站在一旁伺候着的师爷,赶忙蹲下去将地上的老爷吃力的扶起来,道:“老爷,您没事吧?”
“完了,全完喽,这下我这头上的乌纱帽怕是真的要不保喽。这到手的替罪羊就这么跑了,如今再去哪里找个这么合适的。”
这官老爷坐回椅子上拍着大腿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连连说道。
“老爷莫慌,小的已经帮您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拖延时日的法子。”
说完只见这师爷就凑近官老爷的耳旁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啊……你说本官怎么就没想到呢,你这主意真是再好不过了,快快现在就差人去办,越快越好,不要怕使银子。”
不知这师爷刚刚在官老爷耳旁说了什么,使得这官老爷的心情瞬间阴转晴起来。
“好勒,那小的现在就去办。”师爷说完就踏着小碎步往衙门外跑去。
一日后,夜邑城门处。
一群戴着道冠,穿着青色法衣,手持拂尘的道士们浩浩荡荡的往郊外走去。
说是京兆尹的那位官老爷自己掏钱在郊外的淳府设道场,要做一场隆重的水陆法会,超度淳大人和众位将军的亡灵。
“嘿,瞧瞧这阵仗搞得,咱这位父母官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拍这位死了的后闺金丝雀的马屁。”
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一位大哥小声跟旁边的人说道。
路人甲:“可不是嘛,抓凶手不积极,搞这些鬼里鬼气的形式倒是积极地很吆。”
路人乙:“你们懂什么,会办案的人又不差咱这位父母官一个,可是这么会拍马屁,还专门搞个这么大的阵仗来拍马屁的怕是就他这一个了。俗话说,马屁拍的好,谁都晋升早。你们就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路人丙:“有道理,有道理。”
“……”
“哈哈哈哈哈。”
听闻此话,几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笑着表示极度赞同之意。
这场隆重的超度法事过后,京兆尹这位官老爷又继续象征性的在城内城外大肆搜捕了几天,倒也是没听说抓到了此案的凶手。
但是却发生了一件更神奇的事!!!
此案还未过半个月,这位任京兆尹的官老爷竟然突然晋升调入刑部去了。
再然后就听说咱这位当朝太后,最近被新进献了一位比之前那淳大人更为绝色百倍的男宠/臣。
新的京兆尹上任,于是这场荒唐的案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压了下来。
没人再去关心此案的结果,那些一开始议论纷纷老百姓也在茶余饭后渐渐的忘却了。
第03章
天色已晚,墨色如浸,城外十里,乱葬岗。
一坟墓前,此时正站着一男一女,地上还摆着一盘点心和水果。
“相公,我们此生的缘分就算是尽了,我今夜来祭拜你最后一次,日后你我再无瓜葛,你也莫要再来打扰我。”
那女子先开口对着坟墓说道。
“小娘子,你就别难过了,好不容易盼到你这死鬼相公入土了,咱俩的好日子这就来了,过了今夜我就回家跟我那婆娘说一声,纳你入府为妾,咱俩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那男子说着手便不安分的在那女子身上摸来摸去,在这坟墓前丝毫不避讳。
“赵郎,你可莫要负我,我如今只剩你一人可依靠了。”
女子顺势靠到男子的怀里娇滴滴的说道。
“那是,我疼惜你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负你。”
男子说着搂的那女子更紧了一些。
此时躲在这一片坟包之后的紫衣女子翻了一个白眼,顺便没忍住叹了口气。
“赵郎,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怀中那女子突然害怕的看了一眼四周说道。
“没有吧,我没听到啊。”
那男子也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
两人刚放下心,谁知这一回头突然就一同尖叫了起来。
“啊,鬼啊,有鬼啊……”
说罢这男子竟然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子,往背后狂奔而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莫不说非同林鸟之人了。姑娘,夜深了,还是快快回家去吧,莫要逗留在这阴气极寒之地。”
这女子闻声才看清面前的是一个脊背佝偻着的白发老头。
他是这乱葬岗的守墓人,并不是什么鬼。
“多谢您。”
这女子刚说完准备离去,就见突然起了一阵微风。
那原本落在她相公墓碑上的一片绿叶突然随风而起,飘飘洒洒的落到了她的肩上,停住了。
只见她愣了愣,随后将肩上那片叶子放到手心中。
抿了抿双唇回头看了一眼墓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歌,出来吧,别躲在里面了。”
那女子走远之后,这白发老头突然对着背后的一堆坟包开口叫到。
“老头你能来扶我一下么,我,我蹲的太久,腿麻了,动不了了。”
只见一袭紫衣的女子从一个坟包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笑着说道。
“你说你这女子,怎么整日爱待在这乱葬岗与我这糟老头为伍呢。”
老头一边拄着拐棍往她身边走去一边还不忘唠叨道。
“乱葬岗哪里不好,人少事少,还有吃有喝,还有哪里能比得上此处你说?”
图安歌被搀着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我这老头子说不过你,既然你喜欢待着那就待着罢了,不过这乱葬岗本就阴气极重,你这女子还是莫要穿着这中看不中用的纱裙了,我这有几个铜板,你明日进城去制身厚点的布衣穿着吧。”
老头说着从怀里摸索出几个铜板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