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回忆+番外(23)

谁说不是呢。

徐之杨和我是好好的朋友,我和李免也是好好的朋友。

都怪林孝诚在那胡说八道,满脑子谈恋爱的人能说出什么屁话来?

挂了电话,把脸埋在被子里,干嚎了两声,正抓脑袋,感觉被什么东西怼了一下。

陈筱颖站在下面举着个衣架,刚收手:“嚎什么?”

“没……线代也好难……”

“晕。”她放下包,看样子刚从外面回来,说道,“诶,刚才看见你大管家了。”

“徐之杨来了?”急忙探出头。

“嗯,但不是找你的,我看见他和李免往校外去了。”

第26章 真实是什么(上)

“我问一下大家,新闻真实性都要求什么?”

老师在讲台踱步,我撑着太阳穴在底下小声自言自语:“符合客观实际。”

“客观,除了客观还有什么?”

嗯?听到了?抬起头看过去,他正循循善诱接着道:“有一个人,因见义勇为被褒奖,围观者亲眼看见他跳下水去救人。现在能证实他有救人的行为,结果是人获救,是不是事实?”

傍晚的课,夕阳余晖越发催人昏昏欲睡。好些同学已经东倒西歪,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点头回应。

包括我。

“那好,现在你是记者。上级很重视,要报道这次见义勇为的事迹,当你去采访的时候,救人者终于忍不住告诉你,其实那个人落水是他间接造成的,之前一直没有说,现在因为某些原因坦白了,请问你怎么做这个报道?”

我有点傻眼,观察别人也都纷纷摇头表示,不做报道了。老师笑问:“你们说救人是事实,报道又是上级任务,两全其美为什么不做了?”

底下支吾一片。

他满意地回身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全面,整体,本质。

“要从事实的相互联系以及事实的总和中把握事实,也是新闻真实性的要求。以后你们做报道,要去听各方声音,也要留意他们没说什么,努力了解全面的事实。”

下课铃准时响起,刚好也收到了短信,李免说在教室门口等我。台上老师边整理教案边收尾:

“小孩破天荒帮妈妈洗衣服,没说污渍就是自己洒的;丈夫难得帮妻子买粉饼,没说旧的那盒是自己摔的。不完整的真实算不算真实?”

我反应慢半拍,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案例上。若有所思地收拾桌面,问了旁边同学一句:“你说,那被救的人是该感谢他还是恨他啊?”

“谁?”女生迷迷糊糊刚睡醒的样子。

“没谁,老师刚刚讲的例子……走了,拜拜。”

----

李免站在门边,打眼我就看见了。可能为了躲避蜂拥而出的人群,他朝着墙,两手插兜好像在面壁思过。

不经意一歪头跟我的眼神交汇,直了直身子。

“你要不要先回宿舍?过去的时间很充裕。”

“不用,慢慢逛过去吧。”抬手看看表,“这个点堵车,别再赶不上演出,你不知道北京堵车可恐怖了。”

果不其然。

公交车咣咣当当了一个多小时,窗外从日落到街灯亮起。我们坐在最后一排看着满车厢的头顶,随起步刹车来回晃动。

二氧化碳浓度太高,闷热。中间的大哥又有点胖,一直把李免往我这侧挤,动弹不得,从耳根开始整个脸烧起来。

万幸他也有同感,倾过身把窗户拉开一条缝,凉凉的风溜进来,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热。”

“嗯。”我点头附和,“你本来就怕热。”

“是么?”

“小时候冰天雪地的,就你从来不戴帽子围巾,羽绒服还经常敞着怀。”

李免听完想了想,说:“我那是着急出门。”

“着急出门?”这理由好扯,忍不住笑回,“那时候时间大把大把的,一帮小孩无所事事,有什么可着急的。”

他在有限的空间里又往后靠了靠,仰头沉默了一阵说:“我基本都是在阳台看见你,着急下楼顾不上戴那些,你回忆一下。”

我愣住了,正好赶上一个急刹车,人往前窜,回忆也像倾倒出来,忙不迭抵住前排座椅。

印象中,我和吴承承在楼下吃糖葫芦,他从单元门急忙出来,露大半截脖子;上学路上李免常从身后出现,冻得嘶嘶哈哈还故作潇洒……

犹疑地回头看他,撞上淡淡的笑意,依旧仰着脸,嘴角有些弧度:“想起来了。”

“……嚯。”我有点扭捏,故意一拍脑门,“小时候这么喜欢跟我玩?”

李免缓缓吐出口气:“大家都喜欢跟你玩,因为——”

“嗯?”期待夹杂不安。

“你好欺负吧。”

“……”尴尬地摸摸脑门,别过脸去干笑两声,灌一肚子风,倒想起一茬来,“对了,昨晚徐之杨来了?”

“他跟你说了?”

“没有,舍友看见你们出校门了。这么久不见,叙旧去了?”能闻到他身上有些微酒味。

“对。”李免舔舔嘴唇,不太想聊的感觉,探身往窗外望去,“快到了吗?”

“快了吧。”我也看出去,车龙蜿蜒到远处的立交桥,街边的店铺灯火通明,下班的人群来来往往,不由得喃喃道,“北京真大。”

大到能装下很多人,让我、李免、徐之杨和魏潇有重聚这天,心情很不一样。

“诶,什么时候去长城吗?”他忽然问了句。

“好啊。”

还有能弥补遗憾的这天。

----

魏潇演出的酒吧并不大,在巷尾,挂着小小的霓虹招牌。

徐之杨杵在门口,有点走神的样子,我们已经到了跟前才迎上几步。

“到多久啦?”

“刚到。”他笑容有点勉强,抿抿嘴看向李免,两人没说话,半晌默契地拍了拍胳膊。

“进去吧,快开始了。”徐之杨去开门,我无意看了眼来时的路,一种奇怪的感觉再次驱使脚步慢下来。

刚才过来就察觉到异样,总能听到身后有响动,转头只剩空空荡荡。

——“快,外面冷。”

——“发什么呆呢?”

他们同时说话,又同时收声。

“诶……”顾不上回应,我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啊?”

李免和徐之杨顺着我视线望过去,空无一人。

“没人啊。”

“你也没觉得吗?进这巷子之后。”我朝李免说。

他摇头:“可能是顺路,半道拐进别的巷子了。”

“可能是……”我被说服,跺跺脚嘟囔着,“好冷,快点进去吧。”

----

那是我第一次进酒吧,印象特别深刻,以至于后来去过的地方总觉得差点意思。

空间真的很小,也就七、八桌的样子,快坐满了。灯光昏暗,一面墙前摆着几样乐器,光束投向那方寸间。

音乐舒缓,人们聊天的声音像是窃窃私语。

三个人找了角落的位置,就着吧台椅坐下,然后迎来沉默。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左顾右盼,寻找魏潇的身影。

很快她来了,一样的短发,走路带风,脚上终于换了双新靴子,边走边说:“李免,真是好久没见了。”

大方地打完招呼,随即问道:“你们喝什么?啤酒?还是调的酒?”

两个男生下意识交换了眼神:“啤酒吧。”

“你呢?”魏潇看向我,笑说,“给你点个饮料,牛奶也有。”

“不用啊,我也一样。”环顾一周,桌桌都是酒,“在酒吧喝什么饮料,啤酒。”

李免和徐之杨欲言又止,只有魏潇最爽快:“行,你没喝过,悠着点。我演出马上开始,就顾不上你们了啊。”

“诶……”我心里一急去拉她的袖子,唯恐又剩我们仨了。

也不知魏潇有没有看出这层意思,只是回身跟我说:“姜鹿,等会给你唱海阔天空啊,录个音吧。”

——

我心里有念想似的,低头摆弄手机,留出内存随时等着魏潇的海阔天空响起。

酒是没喝几口,几乎还满着,被徐之杨拿起来往自己杯子里倒:“我看你也别喝了。”

“……我能喝。”眼看着只剩了个底,举起来一饮而尽,故作豪迈问道,“你们昨晚是不是已经喝酒了,不会醉吗?”

徐之杨明显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李免:

“你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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