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糯要去面试的工作是客服，公司是一间培训机构。
她十点来到公司，巨大的公司招牌，看起来挺正规的，赵糯和前台说了一句，拿到一份信息表，坐到一旁填表格。
填表格的地方，就在工作区旁边。
期间赵糯抬头看了眼忙碌工作的人们，她发现这间公司大部分有一多半员工都是男性。
赵糯将填完的表格拿给前台，没多久过来一个自称是经理的男人，带着赵糯去会议室面谈。
经理先为赵糯介绍了工作大致内容，她应聘的是售前客服。
其实说是客服，但是更偏向销售之类的工作，需要找客服资源，每个月还有业绩要求。
这和赵糯之前了解的差不多。
工作时间是上六休一，996，工资比app上标明的要低。
赵糯也早有心理准备。
经理问她还有什么问题吗，赵糯摇摇头，经理又看了眼赵糯简历，不知道看到什么，微微皱眉，抬头看向赵糯说：“你结婚了？”
“嗯。”赵糯点点头，心里微微疑惑。
又听男人问：“你孩子多大了？”
赵糯愣了下，试探性回了一句：“比胚胎还小？”
......
会议室有些安静，赵糯轻咳一声说:“我刚结婚不久，还没打算要孩子。”
经理点点头，又看了眼她的简历，告诉她要给老板上报一下，今天下午六点会通知她结果。
赵糯点点头，实际上心里已经打算再看看别的工作。
这家公司女性少，看到的几位都是上了年纪的，很明显他们并不愿意招收年轻女性。
至于原因，在经理问她“孩子”问题上，就能猜到。
赵糯没多大感觉，她对这个工作也不是很喜欢。
赵糯走进电梯，正在想要再看什么工作，微信突然弹出一个消息框，莱莱发来了一条语音。
赵糯愣了下，莱莱为什么突然给她发语音。
赵糯疑惑的点开微信，播放语音，可是话筒中传来的却是张老板的声音。
“糯糯啊，最近在干嘛呢。”
话筒里穿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和，还带着几分笑意，和之前训斥赵糯的语气成了一个鲜明对比。
赵糯想到莱莱之前说，老板之前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还因为自己把她拉黑在办公室发了好大脾气。
她当时听莱莱描述时，还以为老板不会再联系自己。
现在听着这个语音，她倒是有些好奇老板为什么这么执着联系自己。
赵糯眨眨眼，回了一句：在家休息。
她发完消息，电梯正好到一楼。
赵糯刚走出写字楼，感受到外面炙热的温度，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阳光。
赵糯快步走到公交站牌，看时间快到中午，给李温蘅发了条消息，说到他工地附近的餐馆等他，让他吃完饭来找自己。
期间老板还是没有回复，不知道是在纠结，还是工作忙。
李温蘅收到赵糯的消息没有立刻回复，他看了眼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保温桶。
李温蘅几乎没有犹豫，放弃保温桶。
能和糯糯面对面吃饭，为什么要自己抱着保温桶？
【李温蘅：午饭吃什么，我去找你。】
【赵糯：诶，你不是带了饭了吗？】
【李温蘅:晚上我把保温桶带回去，中午我们一起吃吧。】
赵糯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弯了弯眼睛，回了一句一句消息。
手机振动一下，是许久没有消息的莱莱。
依旧是一条语音，点开还是张老板的声音。
“糯糯休息的怎么样啦，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糯糯你在公司好几年了，这里面也算是为公司劳苦劳累，我想给你升升职，你看文员组组长怎么样？”
赵糯听到话筒传出的声音，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再次点击播放。
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和语句，赵糯微微挑眉，甚是惊讶，张老板的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能听懂语音里的每一个字，但是她的意思让赵糯捉摸不透。
公司的文员总共就她和方姐两个人，搞一个组长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搞组长，方姐工作时间也比她长。
这时，微信上又发来一条语音。
“工资也会给你涨的，你看涨到一万行不行？”
赵糯愣了下，为什么有一种老板在询问她的意思。
＊
中午，李温蘅掐着时间，一到下班点站起身往外走，遇到助理还特地嘱咐他一句：“中午没事不要找我。”
说完徒留助理一脸懵逼站在原地，自己大步向工地外走。
一走出工地大门，李温蘅看到站在树荫下低头看手机的小姑娘。
秋风吹过，落叶缓缓落在小姑娘身旁，画面一片美好。
“糯糯，我来了。”
李温蘅大步走到小姑娘身旁，说话时为她摘下落在肩膀上的树叶。
他又问:“想吃什么？”
“板面吧，好久没吃板面了。”赵糯说着，看了眼他抚掉的树叶。
李温蘅点点头，又听到小姑娘问:“附近有板面店吗？”
李温蘅想了下，“有。”
刚说完他忽然想到什么，转口又说:
“但这个时候工地下工，人非常多，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赵糯点点头，无声回应。
李温蘅骑着电动车带着赵糯去了一个比较远的店，虽然店内人也不少，但还有座位。
一进店，李温蘅对老板喊了一句：“老板一大一小板面，小碗的放辣椒不要辣椒油。”
赵糯听到他的声音挑挑眉，吃板面放辣椒不要辣椒油，一直是她奇怪又特殊的要求，他竟然还记得。
“当然啊，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忽然耳旁想起一道男声，她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好对上李温蘅含笑的眼睛。
原来赵糯不知不觉间把心里的感叹说了出来。
两人找了两个位置，李温蘅拿着卫生纸擦了下桌子，眉毛微蹙，表情极为认真。
赵糯看着他的动作眨眨眼，优雅悦目，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她心中忽生感叹，即便是破产了，多年养出来的气质也不会改变。
李温蘅感受到小姑娘的目光，他抬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忽然想到什么，张口问：“你今天面试的是哪一家公司，面试结果怎么样？”
李温蘅问时，手指在手机上点了点。
“不太好。”赵糯说着摇摇头，“感觉那家公司不太好，他们似乎不想招年轻女性，我也不准备去。”
“对了，今天我之前那家公司的老板联系我了。”赵糯忽然看向李温蘅，对前公司，他还是有些纠结。
李温蘅听到她的话挑挑眉，张口问：“哦？说什么了？”
第三十二章 没工作我养你
赵糯听到那条涨工资的语音, 但是因为觉得老板的语气奇怪，她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复。
现在，李温蘅在这里, 赵糯找到倾诉的人，干脆一股脑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告诉他。
最后还拿出手机, 在男人耳边播放一遍老板发来的语音。
“她这个语气，有种刻意讨好的感觉。”
赵糯听到他的话, 赞同的点点头又说：“而且她这个意思, 感觉是在问：这个价钱合适吗。”
“好奇怪啊, 她这个态度变得好快。”赵糯说着不解的歪歪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李温蘅的目光也留在手机上, 他手搭在腿上，手指无意识轻点着, 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没一会儿, 老板娘端着两碗板面过来了，一大一小放在桌子上, 还说了一句：“你们的板面。”
“谢谢。”李温蘅回声道谢，抬起手, 从筷子筒中拿出两双一次性筷子。
男人的手纸修长白皙, 似葱白一样白嫩笔直，在这样好看的手指中，廉价的一次性筷子仿佛也高贵许多。
一双递给赵糯，同时张口说：“是不是发现你走后，公司忙不过来, 想让你回去，又怕你拒绝，于是以涨工资的理由试试你。”
赵糯接过筷子, 张口回了一句：“但是给一万也太高了吧。”
一个文员，一万工资，赵糯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可能只是试探一下你，应该会涨工资，但没那么高。”
李温蘅说着，手指剥下筷子上的塑料袋。
赵糯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点点头颇为认同。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男人说：“你怎么想的？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