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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莫来山上,风雪交加,茫茫不见天日。
阿泽在雪地里受了寒气,便去煮了一桶滚热的姜水,在屋里泡泡身子。
方泡好,他起身从浴桶出来,拿起纱布正要擦去身子的水。
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接着一道轻柔的声音询问道:“阿泽?睡了么?”
阿泽来不及擦干身子,直接将纱布裹在腰上,遮至大腿,再从衣架上取来外袍匆忙披上。
他正要去拿腰带,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即被妙心推开。刺骨寒风呼呼地灌入屋内,吹散了满室氤氲的热气,也吹得阿泽冷不丁一阵寒颤。
妙心甩出掌风,又听砰的一声,厚重的木门即刻将雪风阻隔在外,恢复一室安静。
妙心的视线穿过未散尽的水气,落在他身前大敞的白皙肌肤上,再沿着水珠滑落的方向往下延伸,目光肆无忌惮。
阿泽以为她还在生气,便想等她气消了再与她好好说。却不料她突然闯进来,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师父深夜突然过来,是有急事?”
妙心却不说话,只是一边将他端量,一边绰态款款地走来。经过剩有热水的浴桶时,她不经意瞥了一眼。
阿泽却才想起自己只披了件衣袍,忙整理胸前衣襟,两手握着腰带,正要系上。
一只纤细的素手突然伸来,叠在他手背。她另一只手已握住他手腕,轻巧地阻止他的动作。
阿泽下意识将她往前推了推,妙心哎呀一声往后栽向浴桶,背部猛地撞到浴桶。桶内哗啦啦溅出水花,将她衣袍淋了个半湿。
“师父!”阿泽哪里顾得上衣裳不整,急忙冲上前将她扶起来。
站起身时,妙心又因脚下不稳,娇软地跌进他怀里,两手撑在他胸口。
“师父撞疼了哪里?弟子......”阿泽担忧的声音戛然而止,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妙心正在调皮地弹他身上的水珠……
她似兴致十足,弹了会儿又捉弄般地勾勒水珠蜿蜒的痕迹,直到那包裹腰部的纱布边沿。
妙心低着头,好奇地将手指探入纱布,就被阿泽钳住了手腕。
“师父可知自己在做什么!”阿泽语气有点恼。
前半天还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他的感情,这会儿却闯进屋来,毫不顾忌地撩拨。她难道不知自己的手指带火,瞬间就能烧光他的意志力吗。
妙心抬起头,朝他扬起笑脸。阿泽诧异地在她眼里瞧出几分戏谑,越发觉得不对劲。
“师父饮酒了吗?”他狐疑地问,却没闻到丝毫酒味。
“好徒儿,为师的衣裳尽被你的水给弄湿了,可怎么好?”妙心声音是少有的娇媚,拖长的尾音仿佛带勾,缠住他的心魂。
阿泽忙不迭道:“弟子去取件干净的衣裳给师父。”
妙心低头轻声一笑,猛然将他推开。身形一闪,眨眼就站在床边。
“脱了便是。”她缓缓扯开腰带,褪去外衣......
阿泽错愕地看着她将外袍往地上一丢。见她还未停手,他疾步上前,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解下,披在她身上。
“师父若是衣裳湿了不舒服,暂裹着弟子的衣袍。师父先回屋烤火,以免着凉,这湿衣裳我即刻拿去厨房烘干。”
说罢,他弯身要去捡地上的衣服。妙心却蓦地抓住他手臂,将他猛地拽进床内。
阿泽冷不防倒在半半床上,刚要撑起身,就被妙心压了下来。
妙心攥住他手腕,坐在他腰上,笑得格外欢喜。而她娇小的身子此时宛有千斤重,将他欺得死死的。
这些年他的功力虽说长进不少,但师父若是较真起来,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就如此刻,轻而易举就被压制,需拼劲全力才可能挣脱,可又恐伤了她。
阿泽犹豫的工夫,妙心靠近他,说:“屋外风雪不止,你我便于屋中云雨不歇,如何?”
淡淡茶香随着她说出口的羞话,洒在他鼻间。香味如蛊、话语似咒,迷惑他的心智。
阿泽哪里招架得住,别开眼:“师父若只是一时兴起说些玩笑话,还望就此打住,往后也别再说了。”
“你不是念着与为师尽享合卺之欢吗?怎还装作寡淡的僧人。”她笑着反问道:“你不与为师狎昵亲近,却极力抗拒,如何享欢?”
阿泽羞红了脸,忙解释:“弟子并非念着与师父尽享合卺之欢,而是想与师父结为夫妻,相伴一生。倘或不是夫妻,弟子怎敢放肆,又谈何享欢。”
“不行合卺之欢,如何能成为真正的夫妻?”她眨着眼,无辜的模样就似当真对这问题充满疑惑。
阿泽却是彻底糊涂了,他分不清她究竟是真话,亦或受了什么刺激,才突然说出这等恣肆之言。
他明知她今晚不大正常,却又深陷她炽热如火的目光,理智和情愫在体内拉锯斗争。
妙心一手轻佻地沿着他脖颈往下抚去。每侵一寸,她呼吸便急促一分,心跳快了一拍。
“阿泽的身子好凉啊。”妙心心中欲念躁动,汲汲难耐:“为师帮你暖暖吧。”
阿泽勉强撑住的一丝理智,在她倾身落下的吻中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第二十一章 烈火烧不尽。
妙心当初自以为在轮回殿吐出孟婆汤,便能不夹杂一丝私情地完成情劫。纵然如今对阿泽动了情,也能控制住心中的欲念,清清白白地离开。
真实情况却与她所料想的背道而驰……
今晚她言语轻佻、举止豪放,欲念一夜间如滔天波澜般朝她汹涌扑来,将她的理智尽数淹没。
但她神思并未糊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没法压制内心的渴求,更不愿受到束缚。
她的内心恐怕住着一头嗜欲而生的猛兽。当封印欲念的闸门开启时,亲眼看着自己依着本能,为所欲为——蛮横地扔掉阿泽身上的纱布,急迫地撕碎自己的衣物。
她吻得没有序法,即便唇齿溢出血腥味,她仍不舍放开,粗鲁得仿佛要将他拆吃腹中。却在四目相对时,面红耳赤、娇羞低哼,俨然是个初经情.事的小姑娘。
如此矛盾的她,却将阿泽的心缠得牢牢的,就是魂也被她这占有欲极强的吻给轻易地勾去了。
妙心攀着他肩头,轻咬下唇、眉头微颦。阿泽见状不忍,唯恐伤着她身,要她躺下。她早已迷失浪潮中,全然听不见他的声音。
纵享合卺之乐,妙心轻阖眼,听见那铃声悠悠荡荡地传来。随着铃声越发急促,她也愈加痴醉狂乱。
正是素肢频频舞,红梅颤颤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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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浪停雨歇,妙心近乎掏空一切,虚脱地趴在阿泽身上。
她正缓着气,平复心跳,却被阿泽一个翻身,陡然仰躺。
阿泽欺近她颊边,与她贴面诉羞话:“师父辛苦了,弟子也该出些力气回赠师父才是。”
妙心尚未回神,呆呆望着他。却不知这副半翕双目的茫然模样在他眼里魅惑十足,她总能不经意地击中他心门。
而后,阿泽确如他所言,出些力气回赠她。只是他的力气似乎耗不尽,令她力竭声嘶。
屋外的风雪肆虐了一天一夜,屋内的烈火便烧了整整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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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妙心再次苏醒,回想昨夜疯狂,脸上羞得能滴血。
阿泽侧着身睇过来时,带笑的眼中映着透过窗纸的雪后晴光,宛若冬日暖阳下的山泉涧溪,清透明净。
瞧着他容光焕发的模样,妙心忙别过眼,真是要命的美色......
“师父终于醒了。”他的声音温柔又低沉地落在她耳边。
“嗯。”妙心背过身,陷入沉思。
轮回簿中,师父即便对徒弟有了不一般的情愫,却并未记载二人发生过肌肤之亲。她倒好,突然兽.性大发,将他连夜给生吞了。
也不知这师徒间的风月事究竟是因为不值一提,所以陆判官在轮回簿上没有记载呢?亦或司命官给的命本里压根就没有这回事?
妙心最后挫败地叹气,师父将徒弟的初次给强行夺去,如此大的事件,陆判官岂能不记在轮回簿上?
既然没有记载,便说明师徒二人在男女关系上一直是清白的,师父夺去的终究只有徒弟的功力和精元。
她此番犯了大错,也不知能不能将这情劫按照轮回簿给圆回来。
就在她愁眉不展时,阿泽从她背后将她轻轻拥在怀里。他抬手将她耳边的发丝捋顺,低身在她颈边落下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