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替自己(重生)(64)

营队的兵听不懂他人的话,马匹秃噜着嘴皮狠狠踏地,跑的愈疾。

“琼羽。”虞靖有力气把人直接抱回座上,但她选择和琼羽跪在了同一高度:“太子殿下让我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他有他的安排,你不信我也要信他啊。”

琼羽甩了甩脑袋才逃离了短暂的眼花与耳鸣,她多想虞靖使出对部下的暴脾气扇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楚不要胡闹,跟她说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瞎想。

可她甚至还没开口问,虞靖就主动承认了萧云奕的参与策划。

“靖姐你让我怎么信他?”琼羽手掌覆上粗糙的木板,她还嫌不够,指甲死劲地往里扣:“下人来报皇后生病时他才回东宫,他那时还答应晚上会等我的消息。我往长春宫去了不到一个时辰,殿下他是有勇有谋,可他没有三头六臂不是天罗神仙!这么短时间中他又要接回碧波又要和你吩咐我的去留,不是情急之中箭在弦上的下下之策还是什么?”

“他并非凉薄之人,骤然迫我离宫……”琼羽呢喃着忽住了口,萧云奕对羽儿不会凉薄,但于她琼羽呢?

此番所做是要护她,还是舍她。

泼水成冰的冷冽浸透琼羽沸腾的血,她宛如生吞下一剂忘情汤,只向虞靖投去求助目光:“你告诉我,宫里究竟怎么了?”

“琼羽,于情我视你作姐妹,于理你是我半个主子,我真不是有意要瞒你,殿下一进敬安侯府就去找虞温河,我奔袭千里练的又不是千里耳,我知道的内情或还没你知道的多。”虞靖一哽又连忙道:“殿下只传书于我让我带你走,在宫里我压根没见到他。”

“走?”琼羽哑然抬头:“去哪?”

虞靖这一会叹的气赶上她前二十年了,她避免和琼羽对视:“本想让你暂时在侯府住下,可殿下那边如有事故,以圣上的性子必定会找个借口彻查与殿下有关的任何,包括敬安侯府。我跟虞温河通过气了,先带你随军往南去,到了金州或郧阳再看殿下传信。”

琼羽对中原城池知之甚少,却耳熟虞靖话里带的,因为当初自南昭来大梁京城时也路过这些地方。她心中不免思绪万千,脑子里冷不丁浮现了个最贴近现实的想法:他要送她回南昭。

她将打扰萧云奕在皇城的翻//云//覆//雨,所以他要把她赶的远远的,直接断了南昭高攀的念想?

干唇还在回忆前几日的余温,琼羽则彻底僵在原地,她在萧云奕眼里到底算什么,羽儿的附属品,南昭奉上的贡品,想撒气就撒气,想泄//欲就泄//欲的玩意儿?

虞靖说的对,萧云奕做什么决定最重要的绝对会保全他自己,她眼下落了个无家可归,还分什么闲情替他个王八蛋操//心?

琼羽方才的愤慨忧愁瞬间在女人多变的情绪中化作:还是想回东宫的,想回东宫赏他个大耳瓜子,说啥也不能怜惜顶撞:本公主死心塌地跟了你两世,岂是你说睡就睡,说扔就扔!

要离也只能是她主动离开,要睡……要睡也是她睡他!

“南下路线是我与殿下商议过的。”虞靖没看出琼羽脑海中演绎的混乱场面,专心猜想萧云奕特意布置的不易:“现在再看,殿下其实早有准备了。”他早给琼羽想好了后路,行军路上虽然苦了点,但在雄雄人海中藏个太子妃的确是个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好主意。

加之事发地离南昭边境不远,若真遭遇什么不可挽回的事,琼羽回南昭仍是公主,要比在大梁安全的多。

在整个东宫被禁封时,他只来得及想好琼羽的后路。

虞靖及时闭住了嘴,圣上龙颜大怒,禁封东宫是在琼羽醒来前就快马加鞭送来的急讯。这一点她坚决不能让琼羽知道,不然以琼羽对太子殿下的爱意真心,悲痛欲绝是肯定,万一没看好整出个半路殉//情就完了!

她定了定神方道:“我们先自小道去营地,总之一路有我。跪着硌,起来再说。”

琼羽按着嗓子眼,皱眉摇头:“等会,我有点晕。”说话间便是一声控制不住的干呕。

这百分百的和安定散有关,加上在车厢里晃了半天,琼羽的心情方才又一波三折,柔弱身板定是受不住了。虞靖抚着她后背,严声对车夫唤道:“停车!”

琼羽迫不及待地冲下车,随便扶了棵树弓着腰大吐特吐,虞靖跟着下来递去水与帕子,自责道:“是我剂量没用好,吐完可舒服些了?”

即使是夜间,丛林中的气息掺着泥土香也算清新,琼羽大喘了几声漱过口,对虞靖摆手道:“没事没事,我扛得住。”

她抬眸间同时望到了马车后十来个身着兵甲的侍从,他们一个个看似面无表情,然不约而同地望向略有些狼狈的琼羽。

“看什么看,眼珠子不想要了!”虞靖察言观色乃是一流,她吆喝完不忘和琼羽道:“都是府上人,签了死//契的不敢往外说。”

琼羽笑着打圆场:“靖姐,让我自己走走吧。”

虞靖感知到琼羽笑脸下的心烦意乱,没理由阻拦:“也好,别走远了,我就在这。”

琼羽点点头,提起裙摆往林深处去,冬装裹的本就不轻,她走着手臂越发沉,确定离虞靖有一段距离,方倚着树干虚脱地坐到地上,郁闷地捂住了半张脸。

萧云奕不要她了。

她这一去,会不会又是一世不见?

然而手还没在脸上捂热乎,泪都没酝酿出来,琼羽蓦地被人侵住手腕,顷刻间像一只风筝被拽上了马背!

“真轻啊。”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句声小轻飘地话附耳而来:“想见萧云奕,就别吭声。”

第54章 吐血了 “谁敢劫本宫的太子妃!”……

太子殿下触怒圣上, 致使东宫封锁的消息片刻而已,满宫皆知。

“你是没瞧见,太子殿下是被御前侍卫押回来的!”一太监抖抖手上的扫帚:“那场面, 就差给殿下脚脖子拴根铁链了。”

另一小太监咂着嘴挨墙根站:“这么严重, 圣上不是一直器重殿下的吗!哎呦当初调来东宫我只当盼到了好日子, 如今,如今咱啥时候能出去啊?”

连文替萧云奕委屈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气没地方撒就赶巧碰到有人不想要命,他不声不响地走到俩人身后狠狠各踹了一脚:“想出去是吧, 乱葬岗去不去啊!”

“连大人!”俩小太监即刻跪下来哭爹喊娘:“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连大人饶命!”

连文凶狠却压低声音:“滚!什么烂人都能在绥宁轩伺候, 忘恩负义吃里扒外, 等东宫大门一开先把你们二人扔出去!”他亲眼盯着两人被拖走,心下惦念给萧云奕送来的热膳,拎着食盒小跑几步敲开了书房的门。

萧云奕静坐在壁橱边, 沉在低压中阖眼不语。

连文跟萧云奕久了,自然学会将早先浑身的戾气收放自如, 他看出萧云奕现在不愿听到太子这二字, 于是单刀直入, 温顺道:“殿下,星月阁都安排好了,那名叫千妍的侍女身量与太子妃相差不大,禁足期间又见不到多少人,换衣梳妆后足够掩人耳目。碧波会寸步不离,您且放心。”

萧云奕嗓子有些哑:“嗯。”

“圣上, 一心全在皇后娘娘的病情,后来似乎没再提起对您的惩戒。虽说东宫所有人都要禁足,但旨意到底还没下来, 搜宫与遣散宫人估计得拖到明日,现下大门一锁,正好能让属下们做好殿下吩咐的准备,断不会出现缺衣少食的情况。”连文想着汇报的差不多了,劝萧云奕吃喝总不贸然:“请殿下用膳吧,您不能熬垮自己的身子。”

萧云奕未应,只道:“琼……虞靖那边如何。”

“东西都送到了。虞将军将太子妃带上了虞府马车,已顺利出宫前往军营,明日一早就能按原计划出发南下。算着时间应该快到军营了,想必不久之后虞将军的传书就能到。”连文本对答如流,忽而欲言又止。

萧云奕睁眼,彻骨的无欲冷清给连文整个激灵。

他赶忙继续道:“属下听碧波说太子妃上车时还在昏迷。”

“她从没接触过那些药物,虞靖下手必求稳准,量一多她哪能这么快清醒。”萧云奕扼腕沉声:“若今时她还在,东宫就不会这样寂静了吧。”

连文误解了萧云奕意思,以为正襟危坐的太子殿下又开始思念“前太子妃”羽儿,他不好违拗萧云奕心意,万一给刺激出什么病根如何是好?然他又盼萧云奕多念念琼羽的好:“五公主不和太子妃端庄,太子妃或会绞尽脑汁地解救殿下,而五公主该会哭着过来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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