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看似是接送实质是押送的人并没有制止她们凑在一起说话,一板一眼地开始点名,念到名字的人依次进去,据说是先进行检查然后再安排任务。
等到姬长青时,一进去,要求摘除所有空间设备和通讯设备,检测了精神力和体能等级,确定身上空无长物后,给发了一个铭牌:“A区1102,往这边走。”
他们安排得可真是周到,连接检测的地方,除了进来的门之外,还有A、B、C,3个区的走廊门口。每个区的入口和走廊上都有荷枪实弹的守卫,恍惚中她都以为自己又入狱了呢!
在一群守卫的注目下,走过廊道,找到1102号,故作迟疑,没有立即刷卡进门,而是侧过身四处张望。立即就有守卫持枪喝令:“进去呆着!”
对此反应,姬长青真是毫不意外呢。她此前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这里形似坐牢的规格,每天固定时段可以外出用餐和放风,其余时间都被迫宅在房间里。
房间里有视听影音设备,可以看下载好的电影和电视节目以及各类歌曲,连网络小说都有。在同一个区的人,在可以外出的时间里,也不限制你们凑成一团嘀嘀咕咕说小话。
可以说是很贴心周到了。
这就搞得大家都很茫然,这到底是双规清查呢?还是真的因为要出任务,上头的人在暗中观察啊?
他们究竟应该往好里想,还是往坏里想呢?
姬长青就比他们想得更深一些。
她原本以为A、B、C的分区,是以实力高低来划分的,武力值高的放在A区,方便安排实力相当的守卫什么的。结果进来一看,放眼望去皆熟人。
九成的人是一起走过从荒星、温德里最终到哈汀星路线的人。
很好,这样一来,如果不是真的有特别任务需要执行,那就是基辛翻车实锤了!
终究还是错付了啊!她在心里深深地叹一口气。要说后悔,这是没有的,毕竟有风险但也有收获嘛。
只要不暴露星隐的身份,她对于现在的克洛普来说,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有价值,就还是有活路的。
只是呢,她目光虚虚地落在跟“世仆培训班”认识的小伙伴凑在一起的塞薇亚拉身上,有点担心这个小家伙。
她无所畏惧是受过地狱难度的训练,可是塞薇亚拉这小身板,即使此前有做过预案,在进来之前,两人也隐讳地交换了意见,但总归是有点担心。
被关的前两天,外面平静得不可思议,里面的人也因为不知是好是坏,基本上都心怀侥幸,也没什么人惹事,勉强也算得上平静。
第三天的时候,这种强装的平静被打破了。开始陆续有人被带出去,不同的是,有的人过个几天,一副惨遭□□纵欲过度的虚弱样,但外表丝毫无伤地放了回来;但有些人却再也没回来。
第一波被带走又放回来的人回来之后,大家就明白了,这就是在大规模清查内部。换句话说,就是在座各位,都是嫌疑人。
一时间,里面的人看谁都像是阶级敌人,非常警惕。再也没有之前随意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人了,跟谁都保持了安全距离,生怕被无辜牵连。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的时候,姬长青正在沉迷游戏。飙车类的单机游戏,引擎的轰鸣声,极速行驰带来的强劲风啸声,还有游戏自带的BGM,喧嚣热闹得令来人误以为自己是在赛车现场呢!
姬长青百忙之中抽空瞅了一眼,不以为意地道:“等我跑完这一把。”
完全没有身为嫌疑人会随时提审的自觉,来人感觉被冒犯到!
“你给我老实点!”谁还等着你不成?负责来提审押送嫌疑人的四人卫队小组长喝斥一声,小跑着过去关掉电源,还世界一片安静。
关掉电源后,就听到“砰”地一声,被强迫终止游戏的姬长青万分不爽地将游戏手柄掼到在上。他大力扭头,就看到一张凶残暴戾的脸,眼神狰狞,活像被抢食的凶兽,仿佛随时可能暴起,拧断他的脖子!
四人卫队小组另三个人身体紧绷,下意识地按住武器,一副蓄势待发的紧张模样。
他一个激灵,微退半步,继尔为自己的下意识反应恼羞成怒,一挥手:“带走!”
被打断游戏瞬间迸发的怒意在冰冷的现实压制下,很快冷却,姬长青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喉咙滚了滚,别过目光,“啧”了一声,没等几人上前,抬腿就往外走:“我自己会走。”
现在并不是外出放风时间,大家都呆在房间里,安静得“哒哒哒”的脚步声都显得太过聒躁。审讯地方与A、B、C三区并不相连,走出A区后,远远望去,能看到一排低矮的建筑,孤零零地与这边相对矗立。
四人卫队小组押着姬长青,坐上军营内的小型通行车,两三分钟时间,就停了下来。
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姬长青,一踏进建筑内,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边明显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只草草地隔成一间一间的,建筑的两端,一端是审讯或者说是刑讯用的,只管打;一边是医疗救治用的,打完随便治一治,保证不死就行。
而被打得血淋淋的人,从这端拖到那端,对被关在廊道两侧半开放隔间里的人也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一路走到审讯的地方,就看见基辛垂手站在现场唯一坐着的人左侧,颇为恭敬。
姬长青微一挑眉,视线下移,落在唯一坐着的男人身上。
这是一位Omega男士,眉眼锋利,身形瘦削,看上去像是一个矜贵骄慢的少年,而不是心狠手辣的审讯官。
看着姬长青进来,他微侧过脸,漫不经心地瞥过来一眼,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地继续审问吊起来打得遍体鳞伤的人:“还有谁?”
吊起来的人奄奄一息,气若游丝地道:“我不知道了。”
“嗯?不知道?”他笑了一下:“再打。”
沾了盐水自带倒刺的鞭子“啪啪”作响,伴随着声声哀嚎。
他恍若未闻,转过来,上下打量姬长青:“赵青词?”翻了一下面前的资料,点了点:“交待一下你给外面传递消息的事情。”
“传递消息?”姬长青有些惊奇:“我能对外传递什么消息?农庄上收了多少粮?”
拜托,她从来都是外围人员啊,两次任务也是有专人直接通知安排的,除此之外,就是安安分分呆在农庄,经常性外出花天酒地,她能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卖给别人?
“你让塞薇亚拉用不同的讯号密码发送了两次情报。”对方毫不意外她这种反应,不疾不徐地道:“还需要我说得再详细一点吗?”
姬长青笑了笑:“你知道我以前的身份吧?那两次,是给一些人,送一点给我仇人添堵的消息。”她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这事我提前报备过的,给我派任务安排干活没问题,但有机会我还是得慢慢报仇不是?”
“你以前的身份啊?”对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头吩咐基辛:“你去问一问。”
基辛恭声应是,轻手轻脚地出去,看来是联系人核实去了。
没一会,基辛就回来了:“那边回复说,确实是有言在先。”
“嗯?你怎么问的?”
基辛一一复述。
审讯官安静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她挂上去,一天一杯水,让她先清醒清醒,就三天吧。”
旁边的人手脚麻利地将姬长青按住,双手绑住吊在刑讯架子上,脚尖堪堪能够点到地上。
之后对方就再没有多看她一眼,照常提审其他人。
仿佛就是将她提溜过来走一个流程。
在被吊起来的三天里,她看着这里的人来来往往,宽敞的刑讯室里最多的时候同时挂着七八个人,有熬不住刑在折磨得极端疲惫下被套出话来的,也有咬死不认结果有人指认最后查有实据当场一枪崩了的……
她是越看越迷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这位长相俊俏的Omega男士,水平特别不稳定的样子,有时候问话有深度有水平,有时候又漫无边际问一些无聊的废话。忽上忽下的,让人难以捉摸,不知道他的水平就是这么低还是在疯狂放水。
三天之后,她也开始享受一天照三顿打的豪华套餐,甚至开始反反复复地问她两个任务的每一个细节,塞薇亚拉两次发送出去的讯号译码,她每次去花天酒地时接触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