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恐怖的是,它还延伸出来好几个可能选项。
不联手,更加被压得死死的翻不了身;
联手,万一对方暗搓搓卖掉自己呢?
就算对方不卖自己,本来想要联手搞的对手啃不动了,对方会不会反过来啃自己?
不联手,也是隐患重重。
……
变数太多,看谁都是敌人,每天心里都在想“你个刁民是不是想要害朕”?
无法破局真是太让人焦虑了。
姬长青懒得理他们内心戏,她这次出去,跟风基辛他们,也是挑了20个人随行护卫,何庆之自然也在此列,额外带了塞薇亚拉一个。
拍卖场安排的悬浮车,算是豪华版。驾驶舱之后,是一个类似于头等舱的区域,布置成小型会客空间,矮几上还摆了些水果、点心、饮料等。设施齐全,隔音良好,完美满足有人需要办公或者会客议事等功能。
要是想要躺下舒服睡一觉,也不是不可以。
基辛和姬长青自然是进了头等舱,他们各自带的人,都在后面。
上了车落座,基辛就率先示好,给姬长青简单说了下情况:“拍卖场自身收的东西,大部分明码标价自由买卖,小部分挑选出来竞价拍卖。但是,很多外面的人,都只会选拍卖会这几天赶过来交易。”
姬长青秒懂:“私人交易会?”
基辛面露微笑:“是的。他们不能停留太久,所以都会掐好时间。很多商业区里的店铺,也只开这几天。”
姬长青颔首,很是识趣地开口:“那看来这些都是需要具备一定资格才能进入的,你们是什么打算,或者说,你有什么要求?”
基辛很稳得住:“我们是同伴。”
“自然。”姬长青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她说过对他们这些嫡系位置不感兴趣,一心只想搞事,只是人家信不信就另说了。
对方示好,接着就是了。
悬浮车速度很快,但路上也需要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姬长青就展现了一下作为“同伴”的八卦之心友爱之情。
“说起来,你们都挺出色的。”她摸摸下巴,斟酌了一下用词:“怎么会,嗯,到这个地步?”
基辛脸上微露的笑意瞬间凝固,低垂着眼,表情一下阴沉了起来。
姬长青很懂这种心情变幻,大概就跟大龄单身青年被问“你怎么还没对象”,痛脚被踩隐私被侵犯的感觉。
她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道:“我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她哼笑一声:“那群蠢货,这些年陆陆续续被我弄死了一些,剩下的几个嘛,这不马上就要回去报仇了么。”
基辛抬起头,定定看了姬长青几秒,缓缓勾出一个笑容:“难道你对我们的事情一无所知?”
结果姬长青反应超快地捂住眼:“你不要笑得这么变态,像个反派一样!”
基辛脸上的笑意再次凝固,内心疯狂弹幕:
TMD你才变态!你才反派!
这货绝逼是故意的!
可是吧,看人家对自己悲惨往事毫不在意,甚至特别凶残地表示找准机会就要再搞死一波,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
在这种简单粗暴有仇报仇的猛人面前,衬得自己像个傻逼。
他用力抿了抿嘴,突然羡慕眼前这货的仇人是在帝国:“你不知道,星盟那边管制特别严。”
想要混进去难度至少是帝国的几倍。
听他这么一说,姬长青就来劲了。她最近无师自通了挑拨离间给人扎心的技能,本着现在身在敌营的良好氛围,放荡不羁地想扎谁就扎谁,总归不会误伤。
她侧过脸:“那些人,可不是在死在家里的。先将人引出来再干掉,很难吗?”
至于赵青词是不是这样干的,她当然不知道,但这又不妨碍她胡说八道。
打着报仇的旗号,稳一稳基辛他们,至于谁是仇人,到时候再看嘛,想干掉谁就说谁是呗,随便她编!
基辛眼神微有波动,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定定神,毫不犹豫地拉高了自己仇人的水准:“我的仇人都在星盟各大军区里。”
姬长青啧啧两声:“说得好像我的仇人不是军人一样,帝国军区。”
大家都是读军校的人,能够结下仇怨的,九成九都是军人或者预备役军人。谁不知道谁呢?
甚至于因为帝国仍然保留贵族制,帝国贵族是拥有特权的,跟星盟这边所谓“世家”的人脉关系完全不一样。一个是明正言顺的特权阶级,他们拥有的东西是律法赋予的,而星盟的世家,只是人脉关系,可以给你个面子,也可以完全不理你。
单论起来,显然是赵青词本人的仇人规格更高。
基辛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似真似假地道:“你说得对,你比我厉害!”
不得不说,姬长青这种插科打诨浑不在意的态度,还是愉悦了他。让他觉得那些曾经让人觉得耻辱痛苦的往事,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轻易说出口。
基辛的悲惨故事,实际上是一个毫无新意特别老套的剧情。军队任职的父亲突然被以倒卖军械、勾结走私等罪名被送上军事法庭,罪证确凿。由于当事人坚决不肯认罪声称无辜,在军队内部调查之后,星盟特别派遣调查组再次复核调查,结果是又挖出来一些其他罪证,甚至牵连到他们家族中其他人。
求锤得锤之后,基辛所在家族,只是因为他父亲特别出色扛起来的,小有成就的小家族,被从军队中连根拨起清除出去,正在军校就读的基辛自然也被扫地出门。
人从低处往高走的时候,一路都是掌声与鲜花,但人登高跌落的时候,蜂拥而至的只有奚落、刁难以及种种恶意。
他的父亲被正式宣判后,母亲事业处处受阻一落千丈。母子二人犹如落入陷阱的困兽,越是挣扎就越是绝望。
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是抑郁难言,但还算是一个正常人,顶多就是在心里暗暗埋怨父亲好好的干嘛非要铤而走险干出这种事来。一直到坚信父亲无辜一直奔走想找出证据脱罪的母亲死于意外,他才突然意识到,也许母亲是对的。
他的父亲可能是挡了别人的路,或者是有人栽赃嫁祸,让他父亲当了替罪羊。而他的母亲,看起来是死于意外,但谁又能保证不是别人精心设计的呢?
母亲死后没多久,他的父亲在服刑地意外过世了。
然后就是少年基辛的黑化奋斗最终被人慧眼识珠,现在也是手上有舰队的成功人士了。
姬长青眨眨眼,嘟哝道:“这套路怎么这么熟呢?在服刑地点发生事故然后意外身亡?”
基辛嗤笑了声,他又不是傻子:“我查过了,他是真的因为意外亡故。”
并不是被人偷梁换柱,仍然有希望存活于世。
“不会吧?这种事情你都做多少次了,还相信意外?”姬长青惊讶地看他好几眼,眼睛都瞪圆了:“搞点意外,死的都是该死的人,再掳走一批换钱的,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基辛低垂着眼,心里各种念头翻腾,看着又斟满了的酒杯,温声道:“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姬长青翻了个白眼:“还想空手套报仇方法?你可真行啊!”
基辛低声笑了一下,很懂规矩地从身上摸出个小盒子:“谢礼。”
姬长青打开看了一眼,沉吟片刻:“也不是不行。”
“报仇的事情,有一些是一定要自己来的。委托他人去查,或者让属下去办,可以,但关键的一步,一定得自己来。确认身份,尸骨你见到了么,是不是亲自盯着做了验证?拜托别人帮你查的资料,你有去核实了吗?有没有令人带回来涉事之人,亲自拷问?”
“我腾出手来后,先后将摆在明面上的几个人拿住,亲自拷问,再多的利益,再多的忠诚,在自己的性命面前,都是可以动摇的。反复拷问,再跟其他人的供词一一印证,又给我挖出几个藏头露尾的蠢货。”
姬长青说得兴起,喝了杯水润喉。
基辛看着她的动作,若有所思。
她似乎从来不喝除了水之外的任何饮料或酒水,是因为怕被下毒?
姬长青继续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这些蠢货平时装逼装得飞起,也有几个骨头硬的。但那又怎么样呢,将他们的肉一片一片地片下来,烤熟了,塞到他们嘴里,多塞几次,也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