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餐桌上坐着个头带棒棒糖发饰的男高中生。
右侧餐桌上坐着一桌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们。
百般聊赖的我还未来得及找个话题打发时间,就听见餐厅中心处发出巨大的尖叫声。
"有人…死了…"
男高中生倍感头痛地放下了手中疑似咖啡果冻的甜食,扶了扶额头。他嘴唇甚至未张开,我就听见对方轻若蚊子叮咬声的抱怨。
他说,"真麻烦。"
位于右手侧的那群小孩子反而见怪不怪地起身,准备凑上前围观案发现场。带眼镜的红领结小男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凑上前察看。
死者瞪大眼睛地抓着咖啡杯不放,他直直地注视着天花板,仿佛看到令他极为惊恐的一幕。
警铃声响迅速地从远到近赶来。整个咖啡厅被拉上了一圈警戒线。
太宰治和我都不感兴趣地收回投放到死者身上的视线。他甚至捂住嘴掩饰地打了个哈欠,没头没尾地抛出他的评价,"一点都不清爽。"
他令我二丈摸不着头脑的奇怪说法,被那群自称为侦探小学生的声音给取而代之。我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太宰治的话语早就被我抛之脑后。
比起他们。令我更觉新奇的是,系着红领结的小男孩的老练表现。
以及,他为什么能光明正大地躲在桌子底下里向着一位警探发出不显眼的刺针(?),后者垂下头颅地靠在墙上。而始作俑者的小男孩开始对着他的红领结说话。
声音却非稚嫩的小孩子独有的音色。
在场只有我、男高中生、太宰治同时留意到这个bug小男孩。
太宰治依旧兴致缺失地蔫蔫着。
男高中生照样不张嘴地轻声呢喃着,"死神小学生的buff真是麻烦。"
与他们相比,我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案件分析的。
有一说一,能从对方点的三文治上,寻找出逻辑破绽真的不是简单的[强]字能简单概括。
有二说二,这家店的女仆店员素质也是一流,人死了,工作照常进行。菜品早在小男孩假借警探身份说话分析时,已经逐步送上来。
我搅起番茄肉酱意面,慢条斯理地就着死亡原因吃着。太宰治幽幽地盯着我的红得精彩的意面,饶有兴趣地问我味道如何。
"还可。"我有种重回青春的调调,即是那种就着恐怖片下饭的常规生活流程。
这大抵是爷青回吧。
案件结束得飞快,大抵不过是我用完一顿餐的时间。凶手自然而然地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还顺利地获得银手链嘉奖一副。
警探不明所以地接受着众人的赞赏,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真幕后操纵者的小男孩利索地在桌子底下爬出来,假装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模样与小伙伴们结群离去。
神情中似乎松了口气的男高中生坐下来,继续享用他的甜品,他的目光掠过我的身上微微一顿,又不着痕迹地挪开。
"你可以结账了。"我示意着只喝咖啡的冤大头太宰治去付钱。
谁能料到,对方能若无其事地两手一摊,"我没钱。"
"再说了,我请客,你结账。"
我就知道!这个家伙根本不可能因为我救他狗命,从此走上对我忠心耿耿、感激涕零的不归路。
"这有什么问题?"听听对方理所当然的语气措辞。
我连忙伸手招来女仆店员,"你们店接受男女仆吗?我把他压在这里以工还债,怎么样?"
趁着女仆店员暂且未完全反应过来,我趁热打铁地热心介绍着太宰治的优点,尽管我憋了三秒的思考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只能破罐子破摔地对女仆店员说道——
"要是不介意,他可以女装。"
本着反正不是辣着我眼睛的原则,我以再真诚不过的眼神建议着。
女仆店员好脾气地说她们的店不接受垃圾。(这显然是被我翻译过来的她的内心独白。)
"因为出了这档事,很抱歉影响顾客们的用餐体验。老板临时决定在场的免单。"
真是太…
太可惜了。
我略为遗憾地朝着错失良机的太宰治感叹,"是不是很遗憾不能穿女装?"
后者面色不改地淡定着反问我,"穿给你看?"
画面太美。我怂了,假装无事发生的模样地抛弃了之前的话题。
"再来一份咖啡果冻,带走。"看着旁桌的男高中生堆满空盘碟子的咖啡果冻。我不禁被诱惑到,选择打包带给中也崽崽尝尝。
"好的,先生,后来新增的不计入免单范围内。"女仆店员挂着职业笑容地温馨提示。
"没问题。"我又不是穷鬼太宰治,我还是有点小钱傍身的。
太宰治难得迟疑地问我,"你不会用我的卡吧?"
我不由得白了对方。"我又不知道你密码。"尽管我无意撞见过。
"那你还真是有钱啊,白濑。"太宰治举起空杯,"那就,再来一杯咖啡。他给钱。"
"……"这到底是谁请谁啊。
可恶,论脸皮我居然比不过太宰治。
我没好气地反驳有钱一论,顺便教育了看起来像是何不食肉糜的典型公子哥太宰治,"你知道金钱的来之不易吗?"
思及对方的监护人森医生,我可耻地沉默了。
"知道啊。"太宰治出乎我的意料地张口回答,"我还知道你现在穿的都是我的。"
女仆店员恰到好处地将打包好的精美点心送上门来,置若罔闻地对我说道,"祝您用餐愉快。"
"……"总觉得自己风评似乎被害了呢。
第9章 羊王白濑 摸摸*试水
如我所愿,近期的中也对外应战的次数愈发地直线上升,几乎是天暗而归。与之相比的是,我无所事事地甚至有闲暇时间的翻阅书籍进行自学。
翻着教科书的我不由得回想起上回和太宰治之间的对话。
在对方指出我两手空空、只会成天压马路的事实时,我反而提及他的现状,感兴趣地发问,"不去上学?"又不是周末,还能日夜颠倒地拿命作死。更何况,他的便宜父亲森医生不缺钱,还能短了对方学费?
太宰治默不作声的表情告诉了我,他对上学这件事提不起半点劲。太宰治兴致缺失地避过了回答,转而问起我来,"那你呢,白濑。"
"倘若你有机会,你还会选择上学吗?"太宰治放下手中把玩的空杯子,抬眸注视着我。
假如是刚穿越而来的我,我会爽快果断地答是。有条件为何不按部就班,重蹈覆辙地投奔学习的怀抱,没准还能成为新时代新世界的学霸。
可惜,如今的答案变成了否字。
好不容易一手被我壮大的羊组织,使我不经意间爱上了权利的味道。我渴望更往上层发展,山顶的风景总是神秘而诱人。
底层人士有能力为何不挣脱困境,努努力登顶独享好风光呢?
现如今的学业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到手紧握的实权才是真的,其他无外乎是过眼云烟,比如感情。
"有机会再说。学多点知识终归是好事。"我抛出模棱两可的回复。
太宰治勾起唇角微笑起来,他的笑点令我捉摸不透。总是在我摸不着头脑之处开始咧开嘴角,意味不明地发笑。索性我不是他的病友,自然无法理解其想法。
管他呢。我转念之间就将之抛之脑后,喝起了我的肥宅快乐水。
那头的太宰治被我从脑中毫不留情地踢出去,这头的太宰治就将其毛茸茸的脑袋凑至我的眼前,露出了宛如孩童碰见心爱的玩偶愉快的表情,"如果是和白濑一起上学的话,那应该很有意思呢。"
上学没意思,和我上学有意思?我选择放弃分析他那山路十八拐的脑回路。
任谁能想到救了太宰治狗命后,他对我爱不释手(?),经常若无其事地找上门来与我开启奇奇怪怪的话题。
比如,"你知道人的心脏为什么会跳动呢?"
"因为活着。"我是十万个为什么真人版答案吗。建议太宰治左拐去问问神奇的海螺。
"讲真,你要不是长得不怎么样,我都以为你是攻略游戏的玩家,跑来攻略我,以此触发剧情。"我忍不住心中的吐槽,直接向太宰治说道。
哪有攻略者长相普普通通,对吧?
另外,根据对方的表现,我深觉太宰治是位低端玩家。反正太宰治在我心目中好感度还没有羊门口的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