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啊,他当然知道,他还为了你打了杨絮,你不知道吗?”陈楷看陆惊宴一脸茫然,惊讶的呀了声:“你真不知道?我哥没告诉你?就上个月,在王朝,杨絮骂你来着,被我哥当头砸了一酒瓶子,当天晚上就住院了,我哥他妈第二天就杀上门去找我哥了,昨天还是前天,我听我小姨说,他们还吵了一架,大概意思是说,杨絮看上了你,你们两家有合作,让我哥离你远点,说什么让我哥少抢杨絮的东西什么的,具体我真不是那么清楚,毕竟我没在跟前,而且这也是我小姨跟我妈瞎聊天的时候,我随便听了那么几句……诶,宴宝,你去哪儿?”
宋闲:“宴宴!”
“……”
陆惊宴没理两个人,拎着包和外套,夺门而出。
她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小到她唯一对着陈楷和宋闲隐瞒的相亲对象,竟然是盛羡的弟弟。
她之所以会隐瞒,就是不想让盛羡知道。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盛羡误会她和杨絮的关系。
陆惊宴拦了一辆车,直奔盛羡家。
到小区门口,她持着手机二维码付完款,急急忙忙的下车,刚想过马路,看到了从小区门口出来的盛羡。
他不是一个人。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人。
是个女生。
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看着像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陆惊宴突然想到盛羡说的那句,“你们吃,我这边晚上有点私事。”
私事。
和一个女生谈私事。
盛羡往街道对面看来,陆惊宴大脑都还没做出反应,人却已经先躲在了一辆车后面。
第104章 喜欢,很喜欢
周遭车来车往,鸣笛声不断。
陆惊宴藏在暗处,目不转睛的看着盛羡……以及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子。
他们两个看起来很熟,女孩子在他面前显得特别乖,说话的时候,会转过头冲着他笑。
盛羡挺冷挺淡的一人,面对她却显得很有耐心,对她的每句话都会做出反应,哪怕就算是不开口,也会轻点下头。
陆惊宴不是没见过盛羡跟别的女人在一块的画面。
她认识他的第一天晚上,就在路边看到他不留情面的弄哭了一女人。
他跟薄暮算是比较熟的,但在薄暮面前看着也是那种冷到冻死人的样子。
这还是她头一回见他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的……温柔。
陆惊宴也不确定温柔这个词,用的恰当不恰当,总之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女孩子至少在盛羡这里是特殊的。
她定定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脑子里乱糟糟的,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疑问。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要谈的私事是什么事?他们这样算不算约会?
那个女孩子从他住的小区里出来,是去过他家了?她是不是和她一样,也知道他家的密码?
她只要往旁边挪一步,喊一声盛羡,他们就可以看到她,她也就能知道他们的关系,她脑子里这些疑问全都可以得到解答。
但她就是迈不出去那一步,甚至还往后倒退了小半步。
她在他家住过两晚上,也去过他的同学聚会,虽然是被庄臣骗过去的,但他至少没装作不认识她,也没赶她走。
他带她去法院看他开庭,也介绍了他的同事给她认识,他的助理还侃侃而谈的对着她说了很多他的事。
她以为她对他已经算是很了解了,可现在想想,好像不是这样。
不是陈楷告诉她,她不会知道杨絮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不会知道那天在他家找上门来惹他不开心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妈妈。
同学聚会的那天晚上,他突然变成那个样子,具体原因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
他那么优秀,参加个同学聚会,都能碰到过了这么多年还喜欢着他的女生,随便和他吃个宵夜也能碰到凑过来给他要电话号码的人,他有太多的选择,那些选择里,有没有他想要的选择。
初次见面,她问他要手机热点的wifi密码,他说是你生日。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她觉得他是她众多暗恋者之一。
喜欢她的人太多了,前赴后继追她的人也太多了,养成了她这种理所应当的自信。
以至于后来,她明里暗里撩拨他,他还无动于衷,她怀疑他喜欢男人,都没怀疑过自己的魅力。
可是现在,她忽然有点不确定了,他到底是不是她的暗恋者?
不知道为什么,陆惊宴忽然变得很慌。
街道对面的两个人已经走远了,但她站在原地,就跟像是被人无形中用绳子束缚住一样,无法动弹。
她很少这么胡思乱想,可她这会儿脑子实在是太活跃,过往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里特别清晰的闪过,她想到高银问她的那句“你喜欢盛羡吗?”。
陆惊宴被这句话击的愣了两秒,大脑深处埋了的一颗不知道多久的雷忽然炸开。
炸得她眼前一片空白,连带着脑子都停止了思考。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是在看街道上的车辆,又像是在看她幻想出来的某些镜头。
过了很久,久到像是历经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她指尖微动了下,颤着睫毛回过神来。
冬天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隐约听见了有人问她:“你喜欢盛羡吗?”
然后她听见自己心底回:“喜欢。”
-你喜欢盛羡吗?
-喜欢,很喜欢。
第105章 份子钱
…
盛羡第三次按断庄臣打来的电话,不紧不慢的踩着楼梯,来到二楼,然后沿着日式风格的木质地板,走到尽头,推开包厢的门。
“靠,又他妈跟老子玩失踪——”
随着庄臣暴躁到快要掀桌的话,盛羡兜里的手机传来了第四次震动。
他这回没有不接,而是倚着门栏,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顺便还点了外放。
“阿盛,你是不是又要放老子鸽子——”
庄臣前一秒说完这话,后一秒他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过了两秒,抬头不满的看向门口站着的人:“你都到门口了,还接什么电话?”
盛羡走进来,脱掉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庄臣给盛羡倒了茶,一脸的怨念:“刚我给你打了三电话,你凭什么一个都不接。”
盛羡端着茶抿了一口:“没听到。”
“……操。”庄臣把菜单往盛羡面前一甩:“点菜!”
盛羡粗略的看了眼菜单:“你点吧。”
庄臣喊来服务员,点了几道菜。
服务员结果菜单,礼貌的询问:“有没有忌口?”
庄臣刚想说没有,坐在对面耷拉着眼皮、漠不关心他都点了点什么的盛羡,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一边按着一边说了一串话:“不要葱,不要姜,不要蒜,不要辣椒,不要酱油。”
“……”
庄臣差点没被没说出口的“没有”给噎死。
直到服务员离开餐厅,庄臣才回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挑剔了?”
盛羡抬了下包扎着绷带的左手:“忌口。”
“拉倒吧,你蒙傻逼呢,阑尾炎做手术,也没见你忌口。”
盛羡漫不经心的划着屏幕:“嗯,你说得对。”
庄臣反应了三秒钟,反应过来盛羡这话回的是他那句“你蒙傻逼呢”。
他张口就想怼回去,话到嘴边,他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他盯着盛羡目不转睛的观察了好一阵儿:“阿盛,我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盛羡没这么坏,倒不是现在的他就很坏。
他指的是盛羡在说话这一块,没这么毒舌,也没那么喜欢呛人。
总之他觉得现在的盛羡很生动,不像是之前那样,给人的感觉很遥远,就像是活在二次元里的纸片人一样。
盛羡掀了下眼皮子:“哪不一样了?”
瞅瞅,会问这种话,就说明和和以前大不一样!
以前的他,撑死了就是默默地瞥他一眼。
“有人气了,感觉没那么难接触了,也会跟人开玩笑了。”
性单恋人格的人,大多数都是小时候没有受到父母以及养育他的人关注和爱,久而久之就不自觉的想要回避爱,因为只有回避了才不会失去。
在最初治疗盛羡的时候,他是没多少把握的,因为盛羡很抵触,是那种从心底最深处的抵触,他不愿意告诉他,他以前的事,家里的情况,以及小时候留给他的那些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