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真是坏透了,这么为他惋惜,不如等他死后,摸了脖子追随他而去。在这里打着他旗号逼迫阿音,不过就是慷他人之慨,既能显示他们的大义,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听了这话云听音气得七窍生烟,“萧楚霁,你又不是我,又怎么知道什么是对我好的。在我心里,这世上没人能比得上你,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你又凭什么管我。我凭什么听你的,我不听。”
……
云听音之前从不信这些,如今到了绝路,也开始寻求神佛庇佑,来寺庙拜佛。
回府路上,有个顽劣小童扔了个炮仗,正好落在马车旁边,马受了惊吓发狂。因为不想让萧楚霁知道她去了何处,并未用王府的马车,出门随便雇了个马车。车夫经验不足,顾令竹直接被甩了出去,她当时思绪万千,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稳稳接住。
男子看清楚顾令竹的长相,顿时愣住了。
云听音道∶“多谢义士相救。”
男子道:“夫人,请恕在下唐突。在下看着夫人有几分面熟,不知夫人是哪里人士?”
“幼时家住河西,七年前来了京城。”
男子听了这个回答,十分失望。
“义士可是觉得我像谁?”
“一个很好的朋友。她为了救我引开了追杀我们的人,不知所踪,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她,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既然是朋友,我想她当初救你时,只是想你能好好活着。如今你如此自责,也并非是她愿意看到的。”
云听音又仔细看了看男子,只是很普通的一张脸,放在人群中绝对不会被人注意,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我觉得这个人与她有渊源。
云听音道∶“在下想设宴答谢义士大恩,不知义士可否赏光。”
男子自然也想探究真相,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只得作罢。“夫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今日还有事,恐怕不能前去。”
他不肯去,云听音也不能直接捆了带回去。虽不情愿,还是让他走了。
男子七拐八拐走到了个极其偏僻的地方,一路极其谨慎,确定无人跟踪,推门而入,院内人立刻围了上来。
“是我无能,竟然让这狗贼多活了十几年。今晚便取他狗命,成败在此一举,拜托各位了。”
“公子这说是哪里话,他也是我们的仇人,我们皆是自愿前来,无论结局如何,就算丢掉性命,也绝不后悔。”
十几年前那人在江国时便是独步天下的高手,这么多年过去的,他的武功必然只增不减。
这一行人算上他一共十五人,这么多人走在哪里都十分显眼。刺杀这种事本不该带这么多人,无奈那人武功实在太高,只得使用车轮战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多少把握。无论有没有把握,他都要去杀了他,哪怕赔上性命。
……
云听音自白日见了那人,一直心绪难平,索性离开宣王府,去京郊的一处宅子静静心。与她购置的其它宅子不同,这个宅子极小,唯一的好处就是周围风景不错。她正打算入睡,便听见有人□□而入。
难道是有贼?竟然还有人敢来偷她的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云听音瞬间清醒,拿了火折子,提剑而出。
地上趴着个人,应该是□□时体力不支摔了下来。黑暗中看不清长相,但是手中紧握的剑她却认得,正是白日救她那人的佩剑。
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男子的脸被瞬间照亮,却是和之前见到完全不同的脸。虽然脸上有血污,双眼紧闭,依旧难掩俊美容貌。
脑中像是有什么要冲了出来,那些深藏在最深处的东西渐渐浮现。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瞬间像决堤的河水冲过。她头疼欲裂,以手撑地,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开门,开门,官兵搜查。”外面传来砰砰的拍门声。
等了许久还不见开门,正想着硬闯的时候,门开了。
顾令竹装作一副吓坏的样子,声音都有些颤抖,“各位官爷,我日日勤恳,一直没做过违反乱纪之事,不知今日为何深夜到访。”
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看着甚是纤弱,实在不像窝藏刺客。他们一群大男人,深夜闯进姑娘的家里,实在不妥,只是公务在身,不得通融。
“深夜惊扰,还请姑娘见谅。官府现在正在缉拿刺客,刺客凶狠异常,为了姑娘的安全,请姑娘让一下,我们进去搜查完就走,绝不会损坏东西。”
霍容卿正躺在地上,要是他被抓到牢里,就更难救他了。到底要不要现在动手?
第二十六章
顾令竹正思忖着要不要现在动手,忽然看到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张将军,你怎么在这?”
张将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也是一惊,忙道∶“惊扰王妃,请王妃恕罪。”
虽然昱国王妃不只一个,但符合这个年纪的,只有宣王妃。
前面的人目光都集中在顾令竹身上,后面的人踮脚拼命往前挤,就为了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宣王如此深爱。
“这是出了什么事,动了这么大阵仗。”
“沈将军在家中遇刺身亡,大部分刺客已被射杀,还有几个武功高强的逃脱,我们追到这里便不见了踪影。”
顾令竹听了这话,连忙让开,道∶“天子脚下,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将军快请进。”
“以王妃的武功,若是刺客进院,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我们搜查实属多此一举。”
人越聚越多,大都是睡梦中被叫醒,睡眼惺忪,随意披了件衣裳就出来了。
张将军道:“诸位父老乡亲,深夜惊扰,张某在此向大家赔罪。只是事出突然,贼人又狡诈凶狠,不得不出此下策。”
看着人走远,顾令竹彻底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夜晚风凉,混浆浆的头脑渐渐清醒。她快速将霍容卿扶进屋,他伤口不深,昏迷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有了之前在军营里照顾伤兵的经验,处理伤口格外熟练。
幸好这里还备着些伤药,顾令竹拿出药,涂在霍容卿伤口上。又打了盆水,轻轻擦干他脸上的血迹。
能让霍容卿如此大费周章的人一定就是邱览原。邱览原为了荣华富贵把布阵图给了离国,致使沅江之战惨败。
江国灭国,举世皆惊。虽然都怀疑中间有什么问题,但大家忙于逃命,无人再查这件事。按理说做了卖国这种丧尽天良的亏心事,正常人都是拿了钱隐姓埋名,以免遭到报复,但岂能用常人的标准来看邱览原。他一想故国都已经亡了,谁又能把他怎么样,不仅不躲,还大摇大摆去离国做了高官。
若不是他自己跳出来,当年的真相永远不会为人所知,人们还当他是英灵供奉。他没想到江国虽亡,依旧有人追究当年的事。邱览原没享受几年荣华,便被刺杀身亡。如今看来这计策真是高明,先找个人替死,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便可高枕无忧。
他以为换了身份、相貌便没人能认出他了,竟然又跑昱国做官。殊不知纸包不住火,又被人认了出来。
……
霍容卿醒后,十分警惕地看着顾令竹。
顾令竹道:“你不必那样看着我,我若是想害你,你现在还能好好躺在这?”
顾令竹道:“你是他们领头的吧。”
霍容卿道:“夫人为何这样想?”
顾令竹道:“看长相。”
霍容卿道:“选领头人是看本领又不是看脸。”
顾令竹道: “脸好看,武功定然不差。”
霍容卿道:“为什么要救我?”
顾令竹道:“你不是也救过我,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欠人情?”
霍容卿道:“以你的武功根本不需要别人救。就因为这个原因,就足以让你冒这么大险。”
顾令竹道:“我这人平生最爱美人,美人落难,又岂有不救的道理。”
她确实是从小喜欢美人,萧楚霁一直以为是靠厨艺俘获了她的芳心,其实是靠脸。只是看别人都觉得不及萧楚霁,渐渐没了兴致。
“就只有这个原因?”
“不然还有什么原因。你不会是觉得我是看上你了吧。这你就想多了,你确实是有几分姿色,我和丈夫感情甚好。不过吗?你若是打算。我好心救你,你竟然觉得我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