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劳拉的旧外套,仔细观察,果不其然在领口处看见了个特殊的小玩意。
一个该死的黑色小纽扣。
它和其它纽扣是一个样式的,要不是觉得领口放纽扣不正常我都会以为这是衣服的特殊设计了。将它取下后颠了颠感觉重量不对我就知道一定是它有问题。
就是它,小小的一个东西却发挥了巨大的力量,让好不容易看到光亮的我们再次坠入谷底。
我只是想让事情变得好一些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将定位器放在了房间里,我并不能摧毁它,我要摧毁它的话那些人就能发现然后立刻赶回来了。反正他们也没走多远,如果能抓到我们他们才不会不喜欢重走一段路。
我将我们仅剩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劳拉也在旁边帮着收拾。
我们得立即离开了,再在这里等着查尔斯和罗根那就是自己招罪受了。
人不能总是沉溺于悲伤之中,因为悲伤会让你失去自我。
我们将东西都放进停在旅店外空地上的车里,我们这副怪异的模样没人在意,那些坐在一楼大厅的看客们都冷漠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机或着食物,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将他们从自己的世界拽出来。
他们没有义务帮助,所以他们没有问题。
很多时候,不是别人在折磨我们,而是我们用自己的价值观在评判对方的是非对错,是我们在折磨自己。*
“劳拉,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找罗根他们。”我对劳拉说道。
罗根是主心骨,我们所有人都依靠着他。
“好。”
劳拉立即回答。
我按照小地图的指示去不远处的商场寻找罗根。
在卡利班受难的时候我没有过来找,因为不管用。
我想我有些时候可能很冷漠,我为了最大的利益可以去牺牲很多,包括我自己。我是个利益至上主义者。普通的小事如吃饭方面我都会选择对我利益最大的一种。
就像我先前救那个小女孩似的,她活下去比我活下去的价值更大,所以我去救她了。这才是根本原因。
而且比起卡利班,我更在意的是罗根、劳拉和查尔斯的安危,如果非要我做选择的话。
经常有人说小孩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可是即使是大人在很多时候也只能做选择,这个世界上可以全都要的人只有强者,弱者、尤其是带不来利益的弱者连蝼蚁都不如。
无论强者是哪方面的强,金钱智商能力……他们的天赋超越常人,所以自然而然地,他们的成就也会超越常人。
现在这个时代,比你厉害的人也比你努力,他们可以轻松达到你千辛万苦也达不到的目标。
而多数人都是普通人,跟天才对比时会感到无可奈何的绝望。
为什么都是人,为什么我就过的如此失败呢?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进到商场里时查尔斯和罗根正要出来,他们看见我一脸惊讶。因为我们先前说好了我不出来。
查尔斯在震惊了一小会儿后表情就变得严肃,我知道他是‘看’见了。
他碰了碰罗根,罗根看见他和我的样子瞬间就也明白了。
“究竟怎么了?”我们走到了一个角落里,罗根压低声音问道。
我抽泣着回答:“卡利班……被抓走了。”
然后我就用最简洁的语言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尽管只是复述,我却同样心如刀割。
说完后罗根和查尔斯的神情都更加严肃,好像暗潮涌动的大海。
我不知道他们想了些什么,总之在一阵无声的沉默后查尔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这不是你的错。”
我缓慢地摇头,却无法肯定查尔斯的话。话说起来可以简单可以难,但不管怎样它都不会有劝服自己难。
我知道我不应该认为这是我的错,毕竟伤人的是他们,可真的不是我的错吗?我明明做的更多,我明明可以阻止的……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啊……
我们走出了商场,来到了我们的车旁,劳拉抱着她自己仅剩的行李规规矩矩地等着,看到查尔斯和罗根她抿着嘴点了点头。
她看上去更沉闷了,如果忽略身高的话没人会把她当成个小孩子。
现在的小孩子很多时候比大人想象的要成熟的多。有许多大人即使活过多年也会纯真的如同小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因为后者总是有人保护着他,而前者……
世界可不会管你的真实年龄到底是什么——
它需要你长大的时候你就必须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时候,不是别人在折磨我们,而是我们用自己的价值观在评判对方的是非对错,是我们在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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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暮狼寻乡(8)
罗根坐上驾驶位,转动车钥匙,然后一脚油门离开了这个小镇。发动机的轰鸣声是一路上我们唯一的伴奏曲。
我决定做些什么,我决定放开了去做。
我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将一些东西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罗根。
罗根一脸惊讶,但没有再问,我猜他是想到我找到他的方式。毕竟我来的是那么的特殊,我知道我表现的很神秘。
如果按照剧情来进行下去的话我们会停在半路,帮助一家人抓回他们的样,然后在他们的好意请求下跟他们回家。
而这会给他们带来灾难,他们会被杀死,卡利班也会在这个时候被强行带过来抓我们然后被炸死。
所以我自然不会选择那么做,罗根也是这么想的。
只可惜我低估了所谓的剧情的影响,我们还是去到了那家人的家里。
中间的过程就不细说了,反正那个时候……形式比人强,经由种种考虑我发现去还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查尔斯也不适合舟车劳顿,他是个老人,他需要良好的休息。
“我叫威廉姆斯·特卡。”男主人介绍自己,“这是我的妻子,莫妮卡·特卡,我的儿子,托马斯·特卡。”
女士和男孩都对我们笑了笑,我们也对他们笑了笑。
屋子里暖黄色的灯将所有东西都染成了暖黄色,温馨祥和的气氛弥漫开来。这就好像冬日里在清冷的森林中跋涉,冻的颤抖,结果却看见前方有一个烟囱里冒着烟的人家。敲门后对方还热烈地欢迎你进入,你坐在皮毛沙发上,看着燃烧着的壁炉,体会着久违的温暖。
晚饭吃的宾主尽欢,莫妮卡问了我们一些问题,她只是好奇,所以能回答的我们就都回答了。
兴许是看我们都是小孩子,我、劳拉就跟托马斯一起玩了会儿。总是需要做些轻松事情来缓解紧张气氛的,这可是难得的时机。
“你们要去哪里呀?”小男孩摆弄着小汽车,小汽车很精致,估计价值不菲。男孩们大多喜欢这样的玩具,随着年龄的增长玩具的体型也会变的越来越大。
“西尔达。”我回答。
托马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显然,他并不知道西尔达是个什么地方。不过正常来讲这样一个小地方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就像你说一个县城的名字很多人不会知道它在哪个省一样。它们在地图上都不会特意标注,除非你拿局部地图。
老实说托马斯比劳拉大,但只要是人看上去都会认为劳拉更大。自然,一个经常生活在危险中的人比一个生活在安稳中的人要成熟得多,很多东西靠年龄的自然增长是获得不了的,必须靠经历事情。
逐渐地,夜幕深沉,明月高挂繁星点缀,到了入睡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但我没有入睡,我不敢入睡,我不能入睡。
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好像巨龙在咆哮,又好像战争前沉重的鼓点。它们浑厚而又凄凉,让人忍不住悲伤。
我一定要改变些什么,我想,我不能任由剧情发展下去了。
这回会有人死亡,卡利班会死亡查尔斯会死亡,这一家人也会死亡。
我得救下他们,我必须救下他们,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所以我坐在门口,感受着夜晚的凉风。我没有困意,一丝一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