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仰头久了脖子不舒服。”
舒桐脑门上大写着‘质疑’两个字:“你会?”
这是新解锁的技能?
上一世她咋不知道他还会按摩?
江褚偏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也是哦,那你来吧。”
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两人寻了一张长椅坐下。
双手搭上舒桐的肩膀,入手的软滑让江褚有些心猿意马,但好在他自制力不错,摒去那些不该出现的杂念,他开始一心一意地给舒桐按摩。
反观舒桐,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应,渐入佳境后她就只光顾着享受了。期间,她还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唉,要是经常有人这样给我按摩,我就是想得颈椎病都不可能了。”
背后,手法堪比专业级别的江大师,嘴角微微勾起,“你要是想,我以后也可以帮你。”
“得了吧,我可不想次次都麻烦你。”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舒桐没想过还有下次,况且次数多了,难保自己心生动摇。
江褚顿了顿,“不麻烦的。”
舒桐笑而不语,闭目享受着难得的待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专门去学过按摩吗?”
江褚回答道:“没有,自己琢磨的。”
手上的动作不停,力道掌握得刚刚好。
舒桐接着追问:“你怎么想起来学按摩的。”
江褚想也不想就说:“为了你。”
要是他稍微思索犹豫一番,没准儿舒桐会相信他说的话,但他说得这般干脆利落,反倒是叫舒桐不相信了。
“你少诓我了,咱俩才认识多久啊你就为了我。”
江褚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反驳她的话,索性就不说了。
不相信就不相信罢,只要他自己知道是真的便好。
其实,舒桐说的也没错,在她眼里,他们认识的时间本就不长,要轮熟悉程度,他跟她还不如她跟李昊唐霄瀚他们的关系。
——
舒桐就在医院住了三天,等身上的伤全好了才出院的。
她住院的事没告诉姜蕙兰,她这几天一直都借口说自己在付东流家。
姜蕙兰见过付东流两口子,知道他是警察,便不疑有他。
出院那天,跟付东流一起来接她的,还有李艾。
刚出院门口,舒桐就被李艾冲过来一个熊抱给勒在怀里。
没错,是勒,而不是抱。
李艾的力气是舒桐见过的女生里面最大的,堪比男生。
好不容易把脸从那两坨软柔中解救出来,舒桐大口呼吸才缓过来:“姐,你怎么来了,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知道你今天出院,所以我特意跟别人换班了。”李艾刚松开双臂,又捏上了舒桐的脸,“怎么样,姐对你好不好?”
舒桐被迫嘟着嘴:“好。”
“感动不感动?”
“感动。”
“后面还有更感动的呢。”李艾手一挥,揽着舒桐就往外走,“走,姐带你去吃大餐去,感觉你都瘦了。”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李艾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舒桐胸前。
舒桐赶紧用手捂住:“那肯定是你的错觉,我没瘦!”
还胖了两斤呢。
走了一段距离,她们发觉付东流还没跟上来,一转头,舒桐就见他用哀怨地眼神看着自己,她假装没看见。
李艾大声道:“你干嘛呢?磨磨蹭蹭的。”
“来了!”
被抢了媳妇儿的付东流一脸不情愿提步跟上。
看着她俩在前面自顾自地边走边聊,付东流觉得自己才是第三者,她俩才是真爱。
在医院呆得舒服了,回家后反倒是有几分不自在。暂时不去想那些破事儿,也没什么烦心的,舒桐这些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往付东流那边跑。以前也有,不过没现在这么勤快,天天放学都去。
短短几日,整个大队的人都给她混熟了,以至于不管她现在走哪儿去都能碰到认识的。这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要跟付东流告状,然后付东流就会逮着她一顿好说。
弄得舒桐现在是极度郁闷,走哪儿都要带几个心眼。
进入夏天之后的南方,雨不再似春天那般绵柔,更像是攒足了一股劲儿似的,这一下就是两三天。
时大时小的,就没歇过。
周末一过,天终于是放晴了,连带着舒桐的心情也有几分晴朗。
想起一首小曲儿,一路上边走边哼着。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哟,今天心情这么好啊。”顾凛骁的声音响起。
舒桐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路边的草丛,没想通这货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挡住我的路了。”
难得的,舒桐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微微扬着。
顾凛骁给她让开,她在前面,他就跟在他后面。
“我就说怎么今早一出门就踩了狗屎,原来是要遇见舒大美人啊。”
舒桐突然停住,回头,“啧,你这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她这是生气的前兆,顾凛骁打着哈哈道:“别生气,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不就得了。”
舒桐继续往前走,没几步就被顾凛骁拉住了。
“你到底想干嘛?”舒桐转头,面色不虞地看向他,视线落在他拉着自己的手上,加了一句:“放手!”
顾凛骁果断放开,顶着她极具攻击性的眼神,说:“你不生气,我就告诉你。”
一早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舒桐耐心渐失,“不说拉倒。”
说完,转身就走。
顾凛骁急忙拉住她,好脾气道:“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嘛,真是怕了你了。”
舒桐回头,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就等着他的下文。
“是蒋哥,他说想要见你一面。”
舒桐皱眉,疑惑道:“他要见我?”
顾凛骁点头如捣蒜,“嗯嗯。”
“哦,我知道了。”
舒桐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接着往学校的方向去。
顾凛骁跟在她屁股后面,“那你现在干嘛去?”
舒桐用你明知故问的眼神看他一眼,“去学校啊。”
“去什么学校啊?”
“大哥,我还是个学生,不去学校难不成还去你那儿啊。”舒桐翻了个白眼。
谁知道顾凛骁给她回了一句:“好啊,你要想去,我随时恭候。”
“……”
舒桐顿时无话可说。
这是什么奇葩?
见她不语,顾凛骁又道:“蒋哥现在就要见你。”
“什么?”舒桐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见我干嘛?”
顾凛骁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他也是被蒋赫从睡梦中拉起来的,还懵着呢,就听蒋赫说要他去把舒桐叫来。
他不敢问,也不敢不从。
再然后,他就在这里了。
误会解开
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舒桐和江褚大抵就处在这种状态之中。
舒桐拼命地想让江褚远离阴暗的自己,可江褚却执着地想进入舒桐的内心,想探寻最真实的舒桐。
在江褚面前,舒桐就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喜欢用尖锐的外表伪装自己。
可她越这样,江褚就越想接近她,想把她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撕掉她故作坚强的外衣。
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舒桐没得选择,而江褚可以选择的机会有很多。可他们两个又都是固执之人,谁都不愿意放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舒桐和江褚面对面站着,中间隔了几步宽的距离。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脸上却都洋溢着浅浅的笑容。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姿态。
舒桐倚靠在一个废弃的电桩上,与江褚对视。
“你……”
她刚说了一个字,江褚先她一步道:“我找了你一下午。”
舒桐微微惊讶:“找我?干什么?”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好像是……分手了吧?
江褚说:“我有事跟你说。”
下一秒,舒桐以她惯用的清冷态度毫不犹豫道:“我没什么跟你说的。”
江褚一眼便看出她在有意逃避,眼神一暗,“你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让我站在你的身旁?”
这个问题,舒桐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上来,所以选择了沉默。
她怂了。
要是换了以前,舒桐绝对是敞开天窗说亮话的那种性子,可这次就连江褚都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