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褚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原处,“嗯。”
“不会吧!”宋子续的嘴里现在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突然想到之前给江褚说的,让他离舒桐远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上辈子。”江褚看他一眼,又说:“信吗?”
宋子续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我不信。
,意料之中的答案。
管他信与不信,只要江褚自己心里清楚就足够了。
他丢给宋子续一个那你还问的眼神,转身出了厨房。
宋子续跟在他后面,“不是,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啊?或者,她到底哪里吸引你?”
在宋子续眼里,只有优秀的女生才能配得上江褚,所以像舒桐这种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打架的人是肯定不行的。
江褚顿了顿,似在思考,不一会儿,他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宋子续继续追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江褚斜视他,眼神中透露着不耐,“你很烦。”
被嫌弃的宋子续:“……”
江褚不想说,他就自己琢磨。半个小时后,他跑到江褚房间里,江褚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宋子续上前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做作业啊。”
江褚头也没抬,“不然呢?”
宋子续道:“心情不好做什么作业,走,老弟带你去发泄发泄。”
江褚果断拒绝:“不去。”
“走呗,我知道一家拳馆今天晚上有比赛,带你去看看,或者我陪你练练。说起来,你也好久没练过了吧。”宋子续把江褚手里的笔一抽,拉着人就往外走,“走走走,让那些人也见识见识你跆拳道的厉害。”
被强行拖到门口,江褚黑着脸道:“松开,我自己走。”
宋子续听了,麻溜的撒开手,“早说嘛。”
要知道,他刚才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拉江褚的,生怕他在背后给他一拳。
同日下午,付东流的一手下突然找到舒桐,说他要见她,见面的地点就在她经常去的那家拳馆。
舒桐答应了。
她是六点过去的,那个点,付东流也刚到不久。
休息室内,舒桐见付东流吊着手,脸上还要淤青,不由得皱眉,“你这是得罪谁了,给揍成这样了?”
付东流叹口气,“别提了,我们被人给卖了,要不是有人及时察觉到不对劲,估计你就见不着我了。”说完,心里不解气,有愤愤道:“别让我逮着那孙子,不然非揍死他!”
舒桐微怔,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任务不是布置得很周密了吗?”
付东流说:“我们被老马给套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行动。”
沉吟一会儿,舒桐又道:“那你有没有查到是谁透露的消息?”
付东流摇头,说:“我们这次的行动就队里人知道。”
舒桐又问:“还有吗?”
付东流思索片刻,“还有局长。”
沉默半晌,舒桐抬头看着付东流,神情严肃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们中间有人是老马的眼线。”
付东流一副‘你在开玩笑吧’的表情说:“这怎么可能?你别乱猜啊。”
他手下的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的人甚至从警校毕业就一直跟着他,好几年了,他从不曾怀疑过他们。
“哥,人都是会变的。”
人的信任和良心,一旦有了金钱、利益和权力的诱惑,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舒桐意味深长的话让付东流第一次产生了不确定的想法,第一次怀疑自己对下面那些人的信任。
他犹豫了,“我想想吧。”
舒桐也只是想着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提醒他一句,并没有说一定会是他手底下的人。
“也有可能,那个人不在你们中间,但一定是在你们局里,而且还接触过这个案件。”
付东流说:“你是说,这个人潜伏在别的部门?”
舒桐点头,补充道:“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舒桐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我姐知道你手伤了的事吗?”
付东流说:“没有,我今早刚回来,回局里汇报完任务就到这里来了。”
他的心思并不难猜,舒桐一语中的:“你打算瞒着我姐?”
付东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无奈地说:“你觉得就我这样,能瞒得住吗?”
舒桐回答:“不能。”
付东流:“那不就结了。”
“其实吧……”舒桐顿住,似在想该怎么说才好,“你能活着回来就很不错了,出任务受伤是难免的,我姐也不会说什么,没准儿她还会看在你受伤了的份上多心疼心疼你。”
“……你这是在安慰我?”
“对啊。”
“……”
付东流越想越觉得这不像是安慰人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拳馆晚上有几场比赛,老张让他们留下来看看。
老张是付东流在警校的同学,毕业后开了这家拳馆,馆里的日常开销全靠每周两次的比赛收入来维持,总体还算还不错。
晚饭他们是在拳馆的食堂吃的。
不得不说,为了满足训练员的每日营养需求,这里的伙食比一中的伙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圣诞节
舒桐和江褚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是在圣诞节那天。
但起因却在半个月前。
舒桐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江褚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的。
可能女生都想要自己喜欢的人满眼都是自己吧,即使像舒桐这般淡情的人都经不住感情的诱惑。
如果说舒桐是一个行走在沙漠的旅人,江褚给予她的那份情就是泉水。在踏进情感这片无尽荒漠之后,舒桐对泉水的贪婪和渴望就已经不是她自己能控制得住的了。
在情感世界里的女人理性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舒桐恰恰相反,她镇定得可怕。也正因为这份镇定,让她不住地想要去探寻自己想要的那份真相。
江褚这段时间也察觉到了舒桐对自己若即若离的疏远,可当他想要问清缘由的时候,舒桐总会找各种借口避开这个话题,这让江褚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拿舒桐一点办法没有。
圣诞节当天,江褚在天台找到了舒桐。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坐下。
舒桐知道是他,所以没有回头。
各自沉默着,谁都没有率先打破这份短暂的平静。
过了几分钟,上课铃打响,舒桐起身离开,在她转身之时,江褚出声叫住她。
“你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舒桐起身的动作定住,“有。”
江褚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但舒桐依旧注意到了,她抿了抿唇,解释的话到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舒桐没有骗他,她是真的有事,而且很重要,不过江褚却理解成了这是她不想搭理自己随意找的借口。
“哦……”江褚顿了几秒,才接着道:“那你忙。”
“……嗯。”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舒桐犹豫了,可转而想起江褚看自己的眼神,停下的脚步再次提起。
这次,她走得极快,干脆利落。
她走后,江褚在天台上独自呆了许久。
有的人喜欢站在高处,享受俯视众生的快感,江褚也是。不过他现在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反而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在时刻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不是傻子,能察觉的很多事情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也隐约知道舒桐有事瞒着自己,可他不想戳穿,他害怕,害怕戳穿之后,两个人兵戎相见,舒桐会像以前一样消失不见。
这是江褚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即使他重活一次又如何,他依旧拿不准舒桐的想法,依旧无法改变一些既定的事实。
饶是像李昊这般反应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了近来舒桐与江褚之间的不对劲。
下午放学的时候,李昊和唐霄瀚在校门口拦了舒桐的去路。
舒桐看着挡在自己跟前一脸严肃的李昊,一脸无解,“你这是干嘛呢?有事?”
李昊点头,“对,有事。”
“真有事?”舒桐半信半疑,把目光投向李昊身后的唐霄瀚身上。
唐霄瀚的回答和李昊一样,“有事想问问你。”
“行吧,你们想问什么就赶紧问,我真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