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不高兴？”舒桐口是心非。
江褚没有拆穿她，将信封推回她面前，“我不要，帮我扔了吧。”
舒桐问：“你确定？”
江褚回答：“嗯，确定。”
舒桐又说：“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咯。”
要是江褚与她面对面，指定能看见她眉尾微扬的模样。
李昊：“……”
唐霄瀚：“……”
两人用眼神交流。
‘我好像闻到了奸情的气味。’
‘嗯，我也是。’
——
这一年，华语乐坛冲出许多后起之秀，一个新的非主流文化随之兴起。不过，大多数人的目光仍然聚集在那些乐坛的前辈身上。这年，光良发布个人专辑《童话》，掀起了一阵‘童话热’。
舒桐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一家音像店里面。
李艾是光良的忠实粉丝，付东流打算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于是，舒桐便充当起了军师，被付东流拉去陪他买光良的专辑。当时，他们去的那家音像店就放的《童话》。
那是在专辑发行后的第五个月。
五月中旬，迟来的‘童话热’席卷一中校园。不管舒桐身处何处，在干什么，总能听到同学们口中哼着的熟悉的旋律。
她依稀还记得，在三年后由另一位歌手发布的一首串烧金曲里就有《童话》。当时，谁都没有想到，在十年后，就是这首长达十多分钟的歌曲串烧，不仅带火了里面的老歌，还引领了旧歌新翻的热潮。
与付东流约好下午十二点见面，结果舒桐等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姗姗来迟。
付东流见她脸色不太好，笑着道歉：“对不起，因为临时有事耽搁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等下请你吃烤串儿怎么样？”
舒桐瞪他一眼，“不怎么样。”
每次都这样，他就只会拿吃的来糊弄自己，也不嫌烦腻。
付东流一点不气，脸上笑嘻嘻的，手搭在舒桐肩膀上，“好了哥知道错了，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说，行了吧。”
舒桐挣开他：“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的。再说，你提前怎么跟我说？”
说到通讯问题，付东流突然说：“妞儿，要不你买个手机吧。”
“不买，没钱。”
“买一个要不了多少钱。”付东流说，“大不了，哥给你买。”
舒桐闻言，嫌弃道：“算了吧，就你那点工资，还不够你抽烟的。”
付东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可以去借啊。”
舒桐还是摇头，“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拿手机也没什么用。”
“好吧。”付东流也就突发奇想这么一提，然后他转移话题，“对了，你上周怎么放我鸽子了？
舒桐回答：“班上聚餐啊。”
付东流调侃她：“哟，你这是转性了啊，怎么突然融入大众了？”
“什么叫突然？什么又叫融入大众？”舒桐白他一眼，辩解道：“说的我跟社会脱节了似的。”
“行行行，是我说错了。”付东流也不与她多呈口舌，“那你感觉怎么样。”
舒桐明知故问：“什么怎么样？”
“聚餐啊，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付东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有趣的事？舒桐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从树上掉下来这事儿，如果这也算的话。
舒桐含糊其辞：“就那样啊。”
“真的没有吗？”
面对付东流的追问，舒桐一脸云淡风轻地说：“你这么八卦，还干什么警察，去当记者得了。”
“记者招仇恨，还是警察好。”
话音未落，舒桐面上表情一僵，付东流的话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片刻失神过后，她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漫不经心地说：“警察有什么好的，万事冲在前，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做好事还容易被人骂，哪点好了？”
付东流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哎，你不是警察，你当然不知道了。”
舒桐啧声，音像店就在眼前，两人草草结束话题。
事实证明，男的买东西确实要比女生简单得多。不管是买专辑还是去菜市场买菜，付东流都是直奔主题，不看其他的东西一眼，整个过程下来不到半个小时。舒桐发现，根本就没有她的用武之地，所以她到底是干嘛来了？
之后，购物结束，付东流让舒桐跟他一起回去，被舒桐拒绝了：“我这么大瓦数的电灯泡，你就不怕我打扰了你和我姐的二人世界啊。”
付东流说：“这有什么，你在不在都一样。”
舒桐笑道：“别了，我可不去。你们还是赶紧造个小侄子出来给我玩儿，就当是感激我。”
“嘿，你这妮子，讨打是不是？”付东流作势去捏舒桐耳朵，被她躲开了，然后又一巴掌拍在她背上。
“嘶……”舒桐疼得直皱眉，龇牙咧嘴道：“你就不能轻点打啊，真当我是你手下那帮皮糙肉厚的汉子？”
付东流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平时跟他们一起习惯了嘛，这力道就没控制得住，哥错了啊。”
“哼！”舒桐冷哼一声，一脚踢在付东流的小腿肚上，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现在不仅后背疼，脚也疼。
付东流想起来个事情，问舒桐：“对了，后天有事，你去不去？”
舒桐问：“什么事？”
付东流回答：“之前你让我看着的那个老马，最近他们在运货，我们打算去盯盯梢。”
斟酌良久，舒桐开口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多注意安全吧。”
她怕去露过面后，以后不好办事。
付东流这次也是不想她去的，“其实你不去也好，这次行动按我的猜想，可能会有大鱼。带你去了，反倒是将你置于危险之中，还会影响行动。”
舒桐翻白眼，“你的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付东流干笑两声，“哪能啊，哥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嘛。”
“行了行了。”舒桐摆了摆手，然后说：“我先回去了啊。”
付东流点头，“嗯，回吧。”
舒桐说走就走，付东流看着她走远了才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课后辅导
高三的学习生活对舒桐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除开学习之外，无非不过就是吃饭睡觉。
因着江褚的关系，舒桐和宋子续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见面就掐的剑拔弩张，不过斗嘴自然是少不了的。人照损，嘴照斗，只不过没了先前的相见两厌，更多是调侃和打趣。
真要说高三带来的变化的话，大抵是因为同学们口中谈论的话题返老还童了，从娱乐八卦回到了小时候讨论梦想的阶段。开学一个多月，无论舒桐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有三五个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的话题无外乎都是些打算，比如将来想干什么，想考哪所大学，读哪个专业等等。
不过，这类的事情对学渣舒桐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目的明确，也没指望着自己能突然开窍开始发奋读书。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可在舒桐这里，不是这样的。世上的难事多了去了，攀登也不一定上得去，比如学习，就算她再努力，也就还那样。
舒桐不止一次想过，可能是上帝在创造她时，在截断了她通往数学的阳光大道的同时，还顺手把语文和英语的门和窗户给焊得死死的，至于别的物化生，那就更别提了，封得连个缝儿都瞅不见。
舒桐现在是骑驴看唱本，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情大多没有定数，所以她从不现在就做打算，与其担心未来，还不如活在当下。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实力就是如此，实力不允许，我能有什么办法。
然而，江褚可不是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舒桐只有考上大学，离开南城，这样才能彻底远离顾凛骁，这也是她与洪枭集团断开一切联系的唯一途径。
高三开学的第一天，江褚问了舒桐一个问题。
他问她将来想要去哪儿上大学。
舒桐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想出一个答案，便想要蒙混过去，她说：“我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
江褚硬要她说一个。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但舒桐还是耐着性子认真思考了良久，然后说道：“我觉得南城就挺好的。”
舒桐上辈子走过很多地方，但在她心里，还是觉得南城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