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啊，今天火气这么大。”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付东流也不跟他开玩笑了，“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啊。”
“嘿，小屁孩儿还跟我卖起关子了。”
不过，付东流转念一想，他和舒桐的相处模式好像确实不像大人和小孩儿，他俩更多是同龄人之间的交往，甚至有什么，付东流会觉得自己还没有的一个高中生想的全面。
半个小时后，南城老城区。
付东流站在酒吧门口，瞥了眼脸色难看的舒桐，成功想偏了。
“我说你一个女娃娃，跟谁学的心情不好就泡酒吧啊？”
舒桐往旁边移了一小步，躲开了付东流想要揪她耳朵的手，“谁跟你说我是来借酒消愁的？”
即使是有，她也不会承认。
付东流一脸好奇地问：“那我们来这儿干嘛？”
舒桐回答：“带你认个人。”
“谁啊？”
舒桐继续卖关子，“一个你肯定感兴趣的人。”
一个小时后，桌上的最后一瓶啤酒见底，还没有见到舒桐说的那个人，付东流有些坐不住了。
“妞儿啊，你说的那个人咋还没来？”
“慌什么。”
舒桐气定神闲地将最后一口酒饮尽。
付东流：“……那个，你说哥好不容易休个假，你总不能就让我跟你在这儿呆一下午吧，好歹给哥留个补觉的时间呗。”
这都不是主要原因，最关键的是，从进来到现在，他们俩买了一打啤酒，自己没喝几瓶，剩下的全进了舒桐的肚子了。
这边，舒桐又招来酒吧服务员。
“您有什么需要吗？”
“再给我来一打啤酒。”
“好的。”
就一句话，付东流还来心疼自己的钱，结果她这边就又买了一打，等他想起来阻止，已经晚了。
憋下一口气，付东流还是忍不住想要数落她。
“我说，你真当这酒是水啊，一瓶接一瓶的。我就没见过哪个女生像你这么能喝的。”
其实，舒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喝酒。她并没有特意去练过自己的酒量，她只是不容易喝醉而已。不过有一点，她喝酒的时候特别爱上厕所。
舒桐打了一个酒嗝儿，然后指着进门的方向，说：“看，人来了。”
付东流顺着她的手望过去，看见一个穿着西装，身形微胖的男人，年龄大概也就四十不到。他后面还跟着几个人，看起来像是小弟之类的。
那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善类。
付东流问：“他是去你家捣乱的那拨人？”
“不是。”舒桐否认，“猴子倒了，总要有人来接他的班不是？”
付东流明白了，“所以，他跟猴子是一伙的？”
“确切地说，这个人比猴子还要有地位，是那个人的心腹之一。”
“那个人？”付东流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哪个人？”
“猴子背后的大boss啊。”舒桐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洪枭。”
她趁付东流不注意的时候又开了几瓶酒。
“那个贩毒团伙头目？”付东流说，回头看见舒桐直接拿起一瓶就往嘴里倒，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酒瓶，“喂，我说你是喝上瘾了是吧！”
“不就是喝你几瓶酒嘛，跟抢你钱似的。”
“不就是，几瓶？你还真敢说啊！”
“不喝就不喝，小气！”正好可以缓一缓。
“……”
话题重新回到正轨上，刚才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舒桐看向正对瓶吹的某人，心里翻白眼，小声嘟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男人！”
付东流转头，板着脸问：“你说什么？”
“我说，”舒桐停顿了几秒，接着说：“如果想追查洪枭，可以从老马下手。”
“等一下！”付东流感觉自己的思想跟不上她的步调，“老马是刚才那个？”
“嗯嗯。”
“我知道了。”付东流放下酒瓶，正色道：“不过，比起那个，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难得在他面前露出尴尬的表情，舒桐不自在地笑了笑，“……原来你没喝醉啊。”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几瓶酒而已，还不至于。”
舒桐故作惊讶道：“哦……”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啊，单纯表达一下惊讶。”
付东流没跟她继续瞎扯，找回话题接着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那个啊……”
“别试图骗我，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付东流看着舒桐，说得十分认真
本来想蒙混过关的舒桐：“……”
该怎么说？
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想了想，舒桐决定把顾凛骁拉出来当挡箭牌。
虽然她是不想的，但，这样说的可信度比较高，不容易让付东流怀疑。
“是顾凛骁告诉我的。”她如是说。
闻言，付东流皱眉，“你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顾凛骁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刺儿头，付东流老早就想把他关起来了，奈何权力有限，他不归他管。
他补充道：“以后少跟他来往。”
付东流的话让舒桐想起了江褚。
少来往，她也想啊，可现实不允许啊。
舒桐嘁了一声，俯身从茶几上拿了一瓶酒。
付东流见状，大声道：“你还喝！”
如果声音大能吓死人，舒桐想，她现在应该丢了半条命了。
“这里的酒水不包退，反正你一个人也喝不完，还不如我帮你。”
付东流：“……”
瞎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实话！
最后，舒桐出酒吧时，整个人都是飘的。
一时贪杯的后遗症。
马路上，车流如川，是不是有喝得烂醉的一群人相互搀扶着经过，墙角还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偶尔传来一阵难闻的味道，这是老城区特有的夜晚。
付东流背着走不动路的舒桐在路边打车。
趴在付东流的背上，舒桐是不是冒几句呓语。
她说：“哥，有人在我眼前乱跑。”
付东流回她一句：“那是人走你面前过。”
舒桐又说：“怎么办，我做不到不在乎他。”
付东流问：“谁？”
“哥，我可能，还喜欢着他。”
付东流敷衍地说：“哦。”
他现在无比确定，舒桐这是喝醉了说梦话呢。
背上，舒桐还在呢喃，呼啸而过的汽车鸣笛声掩盖了她的声音，付东流听的不太真切，等他回头时，她已经换了个面睡着了。
新老城区的灯光各占半边天，在漆黑的夜空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今夜，天气很好，仰头就能看见天上的星星，还有似在与人捉迷藏，若隐若现的弯月。
这个夜晚，注定有人欢喜有人忧，亦有人借着梦境贪恋过去。
—
“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
话是责备的，可语气里满含的却是无比的担心。
江褚用毛巾包裹刚煮熟的鸡蛋，小心翼翼地在舒桐的脸颊上来回滚动。
舒桐说：“我自己来吧。”
“别动，好好坐着！”江褚一脸严肃，“别忘了，我现在还在生气呢。”
谁会想到，在外面说一不二的桐姐，在家里被凶了一句就红了眼眶。
舒桐解释：“不是我先动的手，是他们惹我的。”
江褚将她的委屈看在眼里，脸都快绷不住了，却还是不理她。
“我答应过你不打架，不带伤回家，我也想说到做到，可是他们说的话真的太难听了。”“舒桐说着，伸出双手握住江褚的左手，他就用右手给她敷脸，“他们说你坏话，我忍不了才动手的。”
双目对视，江褚问：“他们说我什么了？”
舒桐回答：“他们说你是小白脸，说你被我包养了。”
听了，江褚脸上神情自若，“就这些？”
“只有这些就好了，那样我还不至于动手。我一开始没理，谁知道他们把我的忍让当成挑衅的资本，越说越难听……”
江褚接过话，“所以，你就忍不住动手了？”
舒桐点点头，“嗯。”
江褚无奈地笑了笑。
他没想到自己不让舒桐打架，最后自己却成为了她打架的源头。
“其实，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