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175)

作为伴娘之一的舒桐,凌晨三点就起床,从洪敏洗漱到换衣服化妆,整整四个小时,全程陪在她身边忙前忙后。

伴娘的衣服是洪敏按照她们的尺码量身定制的。因为考虑到舒桐后背和肩上的伤痕,所以伴娘的衣服都有些区别。其他两位伴娘的礼服是抹胸和单肩设计,而舒桐那个则是用相同颜色的金纺纱做了一个领,有了这层薄纱的遮挡,只要不仔细看旁人就发现不了那些微微泛白的疤。

婚礼的程序说复杂,但也就是走个过程而已。蒋赫准备的新房在南城的富人区,举行婚礼的酒店也在附近,而洪敏则在洪枭早先给她准备的一栋别墅里,两处一东一西,来回需要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这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中午十点半,他们准时到达酒店,稍作休息之后便要进场举行仪式了。

婚礼的场景布置完全是按照洪敏的意愿来的。

进场的时候,舒桐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住梦中的婚礼——梦幻,纯洁。

洁白的玫瑰摆满了整个宴会厅,T台上用白色和蓝色的气球打边,每隔两米便设有由蓝玫瑰和白玫瑰交织装扮成的半开花门。宴会厅顶被设计成海浪的样式,一条条半米宽的淡蓝色的纱围着中央的水晶灯延展开来,使得缠着紫藤萝花串的彩灯若隐若现,淡紫色的灯光从宴会厅的四个角打下来,如梦如幻。

洪敏是真的被洪枭宠成了公主,从小被洪枭养在蜜罐里长大。

她出生的第二年,她的母亲被洪枭的对头谋杀,自此,洪枭将他对妻子所有的愧疚转化为无尽的爱尽数倾注于洪敏的身上,给了洪敏最优渥的生活条件,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

对洪敏来说,洪枭算得上是一个慈母——他是个恶人,但教出的女儿却是善良的,可爱的,让人一眼见了便想要与之亲近的人。同时他也是严父,这也是他能将洪敏教得那么好的原因。

洪敏在洪枭的牵引下慢慢朝着尽头的蒋赫走去,最后,洪枭亲手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亲手交到他的手上。

舒桐站在旁边看着这极其温馨的一幕,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即使是哭,也是喜极而泣,他们用最热烈的掌声对这对新人致以最诚挚的祝福。

不知道怎么的,舒桐有一瞬间突然想到了舒行,心里有一处微微泛着酸意,胸口闷闷的,她将此归为羡慕。

在忍耐力即将到达边缘之际,舒桐拿上手机折身快步离开,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她想找个人说说话,可翻遍了电话簿都没有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

视线落在置顶的两个联系人上面,迟疑了很久还是选择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她不想让姜蕙兰担心,也同样不想去打搅江褚。

——

洪枭有意借此机会笼络南城的高层,所以婚礼过后,就是各种娱乐的活动,一直持续到晚上。

作为伴娘,舒桐还得在婚礼结束之后一直陪在洪敏身边,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她无聊。蒋赫作为东道主之一,也要跟着洪枭一起陪那些大人物周旋。

另一方面,蒋赫让舒桐保护洪敏,以防有人想借机生事。

忙活了一大上午,洪敏在婚礼仪式结束之后就直接回了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就连吃饭都没出去,还是蒋赫让酒店服务员给她们端上去的。

余强国给舒桐打电话时,洪敏刚准备睡午觉。

另外两个伴娘也累得够呛,神色恹恹地瘫在沙发上看手机,看着有快要睡着了的迹象。

舒桐给余强国发了一个短信,让他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确认她们都睡熟了,舒桐才悄声出门,走时还叮嘱了一下站在走廊里的保镖。

那几个保镖是洪枭安排的。除了洪敏的房间外面,酒店其他地方也有。

酒店后花园,舒桐到的时候,余强国早早地在等着了,见她走近,将手里的资料交给她。

“这是洪枭安排的一周后运货的负责人员和路线。”

“消息可靠吗?”

舒桐没打开,对于余强国,她还是信任的。

“可靠,提供消息的人是我们多年前安插在老马的眼线。”

舒桐嗯了声,“谢谢了,余哥。”

余强国摆手,“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哥,客气啥。再说了,我这也不都是为了帮你。”

舒桐笑了。

余强国接着说:“我前天去见过老付了,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把收网行动定在洪枭行动的那天,我们跟云南的警方联合,争取在云南境内就将货拦下,所以我这次来,也是想问问你的看法。”

舒桐略作思考后说:“我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余强国说:“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嗯。”舒桐点头,“这儿附近有没有适合养生,或者是比较幽静的地方。”

余强国想了想,“南城郊区有一座香山,山上有一座庙宇,那里应该适合。”

舒桐说:“我知道了。”

舒桐知道自己今天可能会遇见猴子,毕竟她回南城这么多天了。不过,她没想到他会主动找上自己。

掩去眼底的一抹惊诧,舒桐放慢脚步看着不远处的猴子朝自己走过来。

“啧啧啧,这不是舒行的女儿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猴子恶狠狠地盯着舒桐,仿佛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个窟窿来。

舒桐不欲与他多做纠缠,打算绕过他走开,谁知猴子直接挡在她面前,接着又说道:“怎么,这么久不见,见到老朋友都不打个招呼吗?”

尽管在监狱里呆了几年,猴子的痞性一点没变,言语轻佻,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样舒桐感到很不舒服。

“我想,你对我们的关系有些误解吧?”舒桐站定,“我跟你,连朋友都算不上。”

猴子脸上表情一僵。

从他出狱道现在,打听了不少关于舒桐的消息,自然是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不同于以前,所以一直忍着。

说完,舒桐正欲错身离开,却听见猴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别高兴的太早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受过的苦都还给你。”

他现在只要一下想到在监狱里收到了那些非人的待遇,心里对舒桐的恨意就越深。

舒桐似乎对他的话不以为意,脸上依旧一派淡然,“我等着。”

看她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猴子有一种想将她的伪装撕开,看看她惊惶的表情,一定会很爽。但是他按捺住了,冷哼一声:“你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你以为你还能蹦跶多久?”

舒桐没接话,听猴子如此笃定,眉头不由得拧成一团,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猴子刚走,后脚她就看见身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洪河从一件房间里出来。

舒桐不自觉地紧了紧呼吸,垂落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着,不长的指甲在掌心留下几道明显的白痕。

相对于洪征来说,这位洪敏的大哥洪河更显得神秘一些。就算是上一世,舒桐也不经常见到他,只偶尔听洪枭和洪征谈起过,他好像很长时间都在国外,基本不管国内的事情。仅有的几次相处,两人拢共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在舒桐的印象里,洪河永远是一张冰块脸,不管是对谁都是一幅冷漠、严肃的做派,就好像旁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后来,洪河出了一些事情,脸上被人划了三四厘米的口子,整个人看起来更严肃,更不好相处了,简直可以用阴郁来形容。尤其是那双黝黑的眼睛,像极了狮子捕食时盯猎物的眼神,好像只要稍不注意,下一秒你就会被他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光是回想起来,舒桐都觉得瘆人。

当洪河快要走到自己面前时,舒桐扯起一抹还算友好的笑容,可谁知道,洪河像是没见着一般径直越过她走了。

舒桐觉得,可能他连余光里都没有自己。

因为洪河的身高好像是一米九以上,而她才一米六八。

思及此,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

晚宴是八点开始,地点在宴会厅的外厅。

从前,舒桐也参加过别人的婚礼,但那些婚礼都是很普遍的坝坝宴,很简单,只需要接个新人,然后跨个火盆,之就没了。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到婚礼的整个过程中,也第一次体会到结个婚不仅繁琐累人,还十分费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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