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这也是她最吸引人的一点。
与江褚一行的那两个女生，从见到舒桐开始就有意无意地打量她，然后再偶尔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
即使舒桐听不见，但是从她们的神情里，舒桐可以判断出，她们在谈论自己。
不过，舒桐在意的倒不是别人在背后说自己，那些对她来说并不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她在意的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目的性极强的一道目光。
察觉到唐泽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流连好几遍了，舒桐忍不住放下筷子转头对上唐泽的视线，“你有事要问我？”
唐泽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干笑两声，忽略掉江褚等人闻声投来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往舒桐那边凑了凑，然后一脸好奇道，“那个，我就是好奇，你跟老江，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问完，唐泽不放心地往江褚那边瞄了几眼，见他专注于埋头吃饭，才放心大胆了些。
舒桐不做多想，“朋友关系。”
唐泽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想到他们之间就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关系。
“就这个？”
舒桐挑眉，反问他：“那不然呢？”
唐泽说：“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关系？”
舒桐看他几秒，然后换了一个认真的神情，“好吧，刚才是骗你的，其实我是他女朋友。”
怔愣过后，唐泽继续追问：“刚在一起的？”
舒桐摇头道：“不是，我们在一起好久了。”她顿了几秒，似在回忆什么，“快六年了吧。”
旁边，正准备去夹菜的江褚，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抬眼与谢川和李晓阳的视线对个正着，之后又若无其事地低头去夹菜。
李晓阳和谢川相视一眼:有情况！
这边，唐泽惊讶了好久，半晌才道:“可是平时也没见老江提起你啊。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还调侃他是gay来着，他也不反驳，更没说他有一个女朋友。”
舒桐脸上表情一僵，很快又恢复正常，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表情，好似自己并未受什么影响一般。
“那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唐泽摇摇头，“我就是不知道才好奇啊。”
然后他想到上午江褚的反应，又道:“你们不会真是吧！”
舒桐不说话，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给他一个“你自己猜”的表情。
唐泽以为她是默认了，“那是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
听到这里，李晓阳忍不住插了一嘴，“我说，吃饭都还堵不上你的嘴？真就那么好奇？你早前怎么不问老江呢。”
唐泽瞅了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某人，说：“即使我问了，他也不一定跟我说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其实也好奇着呢。都是半斤八两，还好意思说我。”
“……”
见一向精明的李晓阳难得在唐泽那里吃瘪，谢川没忍得住，笑了。
李晓阳随即就是一个白眼，“笑什么笑，他说的可不只是我，还有你呢。”
谢川说:“我又没说不感兴趣，这不一直在听嘛。再说了，谁让你没事儿插一嘴的，活该。”
李晓阳一阵气血翻涌，“你！”
这边，舒桐稍稍思索了片刻，然才后回答唐泽的问题，“我追的他。”
“！！！！”
唐泽愣住了。
其余几人，包括江褚在内，跟唐泽的反应简直如出一辙。
舒桐转头就看见江褚盯着自己，“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江褚咳了咳，假装淡定地继续吃饭，“没什么。”
舒桐没追问，而是问起了唐泽，“你这个同学，这么……”她停顿了一会，似乎是还没想好怎么形容。
“不用管他，他就这样。”江褚直接打断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舒桐碗里，“没刺儿了，吃吧。”
他这般自如的动作，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了。
李晓阳和谢川见状，直呼内行。
兄弟这操作可以啊！
突然，谢川胳膊被拧了一下。
转头便接收到了来自女朋友的怨念:“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就知道顾着自己！”
谢川立马有样学样，夹了一块酥肉在女朋友碗里，“给，这个也没刺儿。”
另一侧，李晓阳反应迅速，没等女朋友开口，也赶紧给人夹了一块鱼肉，“媳妇儿，吃肉。”
唯独某孤寡儿童——唐泽，顿觉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别人都有对象了，而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众人秀恩爱。默默抬起手背擦眼泪，然后眼神幽怨地看着他们，控诉他们的罪行，“喂，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舒桐忍俊不禁，“那要不，我们也给你夹？”
“还是算了吧，我可无福消受。”唐泽想了想那个场景，果断放弃，接着把话题重新引回到刚才，试探地问：“那既然你们是情侣，为什么这大学四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晓阳和谢川对此也存有同样的疑惑。
大学四年，他们从来没有从江褚口中听说过关于她的事，他们还一直以为他是母胎单身来着。要不是这次毕业旅行，估计他们也不会知道江褚原来早就心有所属，而且还将人藏得这么深。
闻言，舒桐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唐泽。
看来是她低估了，这人看起来也不怎么傻嘛。
“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不辞而别了。”舒桐说得坦然。
对于这件事，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既然他们想知道，告诉他们也无妨。
唐泽把视线转向江褚。
接收到讯息的江褚，抬眸，“嗯，是真的。”
顿时，众人都惊讶了。
李晓阳从惊讶中回神，指着江褚说了一句总结性的话：“所以，你被人甩了啊。”
静默几秒，然后唐泽幸灾乐祸地笑了，其余人紧随其后，就连舒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两声。
一时间，众人哄笑作一团。
江褚：“……”
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看向众人，“很好笑？”
“不好笑……”谢川憋着，可没多久，还是忍不住笑了。
没办法，只要一想到向来是拒绝别人的江褚，有一天也会被人甩，就真的忍不住。
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在江褚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前一秒，舒桐赶紧收敛笑意，“我不想笑的，相信我。”
无辜的样子，换来的是江褚的一句，“你高兴就好。”
舒桐当时就懵了。
什么叫‘我高兴就好’？
感觉就像是她在无理取闹，没事儿找事儿一样。
课后辅导
高三的学习生活对舒桐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除开学习之外，无非不过就是吃饭睡觉。
因着江褚的关系，舒桐和宋子续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见面就掐的剑拔弩张，不过斗嘴自然是少不了的。人照损，嘴照斗，只不过没了先前的相见两厌，更多是调侃和打趣。
真要说高三带来的变化的话，大抵是因为同学们口中谈论的话题返老还童了，从娱乐八卦回到了小时候讨论梦想的阶段。开学一个多月，无论舒桐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有三五个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的话题无外乎都是些打算，比如将来想干什么，想考哪所大学，读哪个专业等等。
不过，这类的事情对学渣舒桐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目的明确，也没指望着自己能突然开窍开始发奋读书。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可在舒桐这里，不是这样的。世上的难事多了去了，攀登也不一定上得去，比如学习，就算她再努力，也就还那样。
舒桐不止一次想过，可能是上帝在创造她时，在截断了她通往数学的阳光大道的同时，还顺手把语文和英语的门和窗户给焊得死死的，至于别的物化生，那就更别提了，封得连个缝儿都瞅不见。
舒桐现在是骑驴看唱本，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情大多没有定数，所以她从不现在就做打算，与其担心未来，还不如活在当下。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实力就是如此，实力不允许，我能有什么办法。
然而，江褚可不是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舒桐只有考上大学，离开南城，这样才能彻底远离顾凛骁，这也是她与洪枭集团断开一切联系的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