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在食堂工作,自然有些便利,平时总有机会弄点好吃的回来,这次直接拿回来一饭盒炖猪肉,这可是很少见的,难怪郑妈这么高兴。
晚上,一家子吃了顿香喷喷的大炖肉,郑灿灿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
不过郑妈郑爸一直也没有问起郑灿灿考的怎么样,她知道并不是他们不在意,他们相当在意的。不然也不会背景离乡来城里找机会为闺女创造学习条件了。
但经过前次的事,郑爸郑妈一直想着不能给孩子压力,这也高二了,如果真的考的不好,大不了再想别的法子。
郑爸更是想着多赚些钱,给孩子找找别的出路呢。
周末很快过去,这次月考试卷也被老师们加紧批改着,预计着周一下午就能出成绩了。
周一一早,刘月就凑到朱晓惠跟前,“朱晓惠,你这笔是哪买的,你告诉我,回头我做起这个生意提成。”
刘月看这笔实在是好,连她这种看不下书的人,都能看的下了,换了别人还了得,肯定得受欢迎。
别怪她,她就是啥事都能想到做小生意上来,所以她考完就打定主意问问朱晓惠这个事。
朱晓惠也不傻,她虽然不喜欢做啥生意,但有钱拿自然是好的,不过她可不想告诉这笔是陆琴的。
让陆琴得好处?她想想就有点难受。
她道,“这事我得回去问问我朋友,回头……”只是她话还没说完,陆琴就过来了。
陆琴过来也没等朱晓惠反应啥,就直接说,“晓惠,月考都完了,我那笔你该还我了吧?”
她说着,就看到刘月正拿着那支笔,而笔的下面透明笔壳部分,已经可以看到没有多少墨水了。陆琴心疼坏了,她当即道,“晓惠,这笔咋没墨了,你这也使的太费了。”
刘月诧异看了陆琴一眼,“这笔你的?”
陆琴就道,“朋友借我的。”
朱晓惠一看没法了,当然撇嘴道,“不就是支笔,至于这么着急。赔你一支还不行,你笔哪买的?我赔你。”
陆琴就等着她这话,“那行,这笔一支两块钱,是我朋友亲戚从南方寄过来的,你赔吧。”
什么?!
朱晓惠愣住了,久久才找回声音,“两块钱?你、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不是钢笔呀!”
这笔虽然好用,但是轻的很,而且也不能吸墨继续用,在她心里自然不能跟钢笔的价值比。
而一支铅笔才1毛钱,一支圆珠笔才1毛5,她去年央着她爸给买的钢笔也才1块5,怎么这么一支就要两块钱?
抢钱呐?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琴,以前怎么没发现对方这么过分。
刘月也惊讶了,这笔这么贵的吗?那这生意就没法做了,这么贵谁买的起啊?没见她那一块钱一双的丝袜,都那么不好卖,最后居然还赔了一笔。
想到这里她做这个生意的心思就有些淡了。
这时陆琴有些委屈的对朱晓惠说,“我这虽然不是钢笔,但却是好东西,我那朋友说里面有安神的香味儿,写字都不走神。在南方卖的可贵了,我这也是借的,我也得赔我朋友啊!”
这下朱晓惠傻眼了,“这、这这怎么办?我没钱啊?”
她连忙拉住要溜走的刘月,“刘月你别走,这笔我可就使了半天,你使了一个多星期呢,要赔你赔。”
刘月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这么贵她当然不肯赔,“你说赔就赔,你借的笔,要赔你赔!”
朱晓惠当然不肯吃这么大亏,这笔她只使了那么一会儿,当即拉着刘月不放,两人争执起来,好多同学都好奇看过来,陆续有同学来也盯着她们瞧。
不知道情况的,听说是为一支笔争了起来,纷纷看好戏,还有打听是什么笔这么好。有听到的就把刚才陆琴的话说了。
“还有写字不走神的笔,骗人的吧,听都没听过。”
“对啊,还卖两块钱这么贵,能买一把圆珠笔了。”
许多人觉得不可思义,也跟着附和。
朱晓惠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我就说嘛,一支笔这么贵谁告诉你的。”
刘月被朱晓惠缠没法,也跟着讲起道理,“对,你那个朋友谁?告诉我,我问问她到底这笔是不是这么贵,不能你说几块就几块,当大家傻子呢。”
陆琴咬咬唇,不说话。
朱晓惠就疑心陆琴是说谎,说不定跟她一样是找个借口,而这笔其实是没有那么贵,也没有那么难得。这么一想她眼前一亮,“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你在哪买的,不想被我们买到,根本没有什么有南方亲戚的朋友吧?”
刘月一听也觉得在理,这朱晓惠不就是骗自己吗?这笔说不定不好弄,但却不是那么贵?
想到此,她又燃起希望的看着陆琴。
陆琴看了看她们,最终似乎有些为难道,“那好吧,这笔确实不是什么朋友借我的。”
二人眼前一亮。
“是郑灿灿的。”
第14章
郑灿灿?
您逗我呢?
班里谁不知道郑灿灿家是农村搬来的,平时吃的、用的也都很普通,哪会舍得买这么贵的笔。
大家不信,刘月和朱晓惠更加不信。
朱晓惠这下笃定道,“小琴,你说这个谎有意思吗?郑灿灿家里什么情况当大家不知道,还南方亲戚呢!”
刘月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陆琴道,“我都说了啊,就是郑灿灿借我的,我还得还她呢?你们别打岔,快点赔钱吧。”
两方人正吵着呢,郑灿灿就来了。
郑灿灿就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学校,天天吵的跟个菜场似的,一进教室就看到陆琴正朝她投来求救的目光。
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这时有同学看到她进来,就喊,“嘿,郑灿灿来了啊!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刘月回头,理都没理郑灿灿,她根本就不相信,而陆琴却跑了过去,“小灿,你这个笔我没法还你了,”说着她似乎郁闷了一下,“她们两个把笔的墨给使没了,还不赔钱。”
刘月和朱晓惠对视一眼,说的跟真事一样,装的吧。
一定是陆琴跟郑灿灿商量好蒙她们的吧?
两人还是不信。
郑灿灿拍了拍陆琴,“没事,一支笔嘛,回头我再给你来支。”
她说完,刘月先笑了,“哈哈,郑灿灿你可太逗了,还‘一支笔嘛’,说的好像真是你的一样。没事装什么装。”
郑灿灿无语的看着笑的有些前仰后合的刘月,“我要是拿出来了呢?”
刘月顺嘴说道,“拿出来我就赔钱还不行?”
朱晓惠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对方这么确定,不会真的吧。
于是她扯了扯刘月的衣袖,不过甩开了。
刘月还挑衅的看着郑灿灿,心说真是好笑,这个乡下来的丫头怎么可能有,还再拿一支出来,她是有几支,简直笑死人。
其实她也是存了跟对方较劲的心思,自打这个郑灿灿歇了一周回来上学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还一直在跟她作对,害的她赔了丝袜的钱,害她考试作弊被发现。
她作弊碍着她了吗?
不就是叫了她句郑小胖吗?这么小气扒拉的。
晶晶还说要谢谢她公交车上帮了她们,她看上次郑灿灿也不是故意要帮她们的,就是无心。
不过就算是故意的,那她破坏她考试也算抵了。
今天就想看她把这大话圆上。
“那行,记住你的话。”郑灿灿径自走到自己座位,把背着的斜挎包放在桌子上,拿出一个很旧了的铁皮铅笔盒。
这个铁皮铅笔盒还是原身小学入学时,郑妈带着她去镇上供销店买的,盒盖上印着的个穿民族服装、翩翩起舞的小姑娘,只是可能时间太长了,上面小姑娘的脸已经很模糊了,笔盒上也是锈迹斑斑。
“噗,这铅笔盒也太破了吧,值两毛钱吗?”刘月那意思,那你破盒子都不值两毛,还能装着两块钱的笔。
但听在大家耳朵里,有些人就不太舒服,这年头大家都穷,一样东西只要不坏就能一直用着。这里面同学里也不乏有一样东西用的很旧的,刘月这么笑话郑灿灿不也等于笑话他们。
郑灿灿倒是没在意刘月笑不笑的,她很淡定的打开铅笔盒,里面就躺着两支笔,还真就跟刘月拿着那支很像。
只不过一支是蓝色外壳,一只是黑色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