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昨天看见你和一个小姐姐在喝酒哦,好像就是……”
沈宴淡淡的回头瞥了他一眼,徐衍一哆嗦,早起的瞌睡顿时无影无踪。
没办法,条件反射习惯了,在徐家,他的地位好像也就比老爷子养的花高点。
“带驾照了?”沈宴忽然问。
“啊。”徐衍下意识摸了摸兜,点点头。他今天是开家里的车来的,带了驾照。
“这一早上的,司机都没来呢。”
沈宴看他一脸懵懂的样子,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扔过去。
“这啥?”
“你想要的那辆车到了,在楼下停车场,开走吧。”
“哥!亲哥!”徐衍捧着钥匙,简直热泪盈眶。
徐衍眼馋那辆车好久了,上个月拿到驾照磨他爸买,结果被以“家里那么多不够你开?”为由,惨遭拒绝。
这辆车是新款,可是要在国外订货再配送,短时间可到不了,显然沈宴早就给他定下来了。
蒋助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徐衍急匆匆的往外跑,不过作为高级助理,他还是一脸淡定,显然很了解徐衍的小孩脾气。
沈宴把签好的文件递给他后,顿了顿,指了指柜子里的木箱:“把那个放我车里。”
“好的。”
见面
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完,时针已经走过了10 ,阳光在房间里铺了一地金光。
沈宴放下笔,拿出手机。
微信最上方的是他们几个发小的群,他点进去,最新一条的消息还停留在昨晚,是齐樾发的视频。
他显然是随意录了一段,背景里是盛装出席的人们,隐约能听到舒缓的音乐声。
沈宴的视线落在一扫而过的身影上,白色的长裙,腰肢纤细,她站在父亲身边,只露出模糊的侧脸。
却像很多次一样,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视频戛然而止,沈宴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他抬眼扫了一眼时间。
这个时间,应该醒了?
林初宁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在进行了一上午体力劳动,充分挥洒汗水后,她总算获批可以钻进被窝补觉
林初宁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抬手在床上摸索一阵,凭着意念接起了电话。
“喂。”
她显然还没清醒过来有些迷糊,声音不大,还带着些软糯。
几秒钟之后,低沉的声音传进耳廓。林初宁顿时睁开眼睛,把手机从耳侧挪到眼前,屏幕上安静的躺着一熟悉的名字。
通话时间一秒一秒跳动,林初宁眨眨眼,拥着被子坐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沈宴弯了弯唇,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温润。
“醒了?”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虽然是问句,但是确实陈述的语气,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中有些不一样,更多了些喑哑。
林初宁觉得耳朵有些痒,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
刚醒过来的脑子有些迟钝,她还没想出来沈宴怎么会打电话,对方就像已经猜出她在想什么一样:
“我想着……这个时候酒应该醒了。”
“……我早就醒了。”林初宁轻哼:“还做了一上午家务”。
她虽然断片了,可是对断片之前的事儿可还是有记忆的。
比如……柚子酒很苦。
又比如,沈宴给她找来的其他味道,他们两个把各种味道尝了个遍。
不过看来只有她喝醉了而已。
“做家务?”
“对啊,”林初宁吸了吸鼻子,想到刚刚擦好的偌大客厅和瓷白的碗碟,道出真相:
“因为喝醉了,我妈妈送了我家务半月的体验卡。”
浅浅的笑声传到耳朵里,林初宁哼了一声,质问:“这个果酒可以喝醉,你怎么不告诉我。”
虽然是自己要喝的,不过,还是要抱怨一下‘供货人’的。
沈宴听到她软软的质问,目光更柔和了几许,他正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林初宁愣愣的应了一声。
“这种酒,小朋友都可以喝的。”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有一贯的懒散,可又带着促狭的笑意:
“去年过年,家里两个4岁的小朋友偷偷喝了不少喝了都没有醉。”
不过因为偷喝酒差点挨揍,好在顾念着正过年,老爷子又护着孩子,板子倒是没落到身上。至于写多少大字和罚站这种小惩罚就不用提了。
林初宁:“……”
“所以,一起吃个饭吧。”
沈宴靠在椅背上,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摆弄着桌上的笔,手上的动作一顿,钢笔顺着手指间的缝隙落到木制的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请她吃饭?
林初宁愣了愣,就听到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就当是对害你做家务这件事儿表示歉意?”
“……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对啊。”在国外的时候,沈宴还帮了她的忙,说起来她也只是口头道了谢而已。
“好。”沈宴脸上的笑意加深,随手把笔放近笔筒。
所以这是沈宴先请客,然后她再请回去?
“那……这周末?”
“这周末我要去参加同学会。”林初宁刚想答应,忽然想起来昨天她刚刚答应了高中同学的邀请,这周末去参加同学会。
“行。”沈宴倒是没强求,也很懂礼的不多问,很自然的把时间挪到了下周。
下午蒋凡来的时候,就听到老板提出了把下周的日程尽量往前提的要求。
“那这周末……”沈宴向来是没什么周末的概念的,作为特助的蒋凡已经习惯了,所以昨天接到老板的‘把这周末的时间空出来’的要求时,他可是很吃惊的。
“周末照常。”
说是同学会,其实就是高中几个玩的很好的小姐妹的聚会。
舞蹈班和其他正常的文化班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舞蹈是要从小学起的,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小的时候就在一个舞蹈班或者一起参加过舞蹈比赛的,彼此间都是很多年的感情,所以就算有段时间没见,也不会有有拘束和陌生感。
一群人吃完饭之后时间还早,大家又决定就近找家KTV续摊。
狼人杀的游戏已经进行到白热化,早早淘汰了的林初宁坐在地毯上听着灌进耳朵里的魔音一脸麻木,终于深刻明白了艺术之间并不太相通的道理。
一曲毕,她揉了揉辛苦的耳朵,悄无声息的溜出门。
推开包厢沉重的门,走廊的光线乍泄进来,林初宁眯了眯眼睛才适应了光亮。
KTV附近挨着大学城,平日里是很多年轻人聚会的首选地点,不过现在正值寒假,算是淡季。
走廊开着空调,不像是密闭的包厢一样闷,有些舒适,林初宁踩在地毯上,慢悠悠的往前走。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林初宁走近了才发现这边还连着安全通道的楼梯,里面毫无光亮黑洞洞的。
林初宁胆子不大,一个人不敢多呆就打算顺着原路回去。
正要往回走,就听见前面似乎有声音,她抬头忽然就看到了窗边抵在墙上亲热的一双人影。
林初宁吓一跳,脚步顿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
窗边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手臂一重,她被拉进旁边的安全通道。
林初宁心脏狠狠坠了一下,差一点喊出声。
“嘘。”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
“是我。”
楼梯间里一片漆黑,刻意压低的声线更加磁性。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初宁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视线自下而上慢吞吞的挪,沈宴今天穿的很休闲,灰色的外套里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多了一份温润,没了外套的遮掩,一双腿修长笔直。
“你……”
林初宁眨了眨眼,正想问问他怎么在这里,就听见外面的动静更激烈了。她赶紧向里缩了缩,慌不择路时脚下一空踩到了台阶。
楼梯间里没有光亮,沈宴的手自从将她拉进来就一直悬着,此时也跟着也往后退了一步将她护住。
骨节分明的手并未伸展开,只是微微蜷着覆在她的背上,承担着重量,黑漆漆的楼梯间空荡荡的,安全出口的标识发出悠悠的绿光,沈宴微微俯着身,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她泛红的耳根。
林初宁惊慌的借着他给的支撑在台阶上站稳,身后空荡荡的,她不敢乱动,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她借着有些诡异的绿光抬头,沈宴要比她高上大半个头,现在她掉了一节台阶,高度堪堪抵住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