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林初宁点点头回忆。
她高中是在一中读的,一中是A市十分著名的重点高中,与成绩高对应的就是它严格的制度。
女同学不允许披着头发,所以她一直是梳马尾的。
“你怎么知道?”
沈宴脚下一顿,身侧的手握了握。
身边有小孩子打打闹闹的笑着跑过来,他侧了侧身,等他们跑过去才开口:
“……一中的校规我还记得。”
阴天
沈宴和她是高中校友?!
林初宁吃完饭被他送回家之后,想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隔天,纪莹莹来找她一起吃饭。
她们被分到了不同的剧目,排练室自然也不一样。不过因为各自结束的时间都差不多,所以中午的时候还是可以一起吃饭。
林初宁换好衣服下楼,先结束的纪莹莹已经在之前约好的楼梯拐角等她了,看到她之后,纪莹莹扬了扬手示意。
“你们结束的好晚啊,我要饿死了。”纪莹莹见她走过来,笑着挎上她的胳膊。
林初宁顺着她的力道把都倒在她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伸出三根手指。
“我也好饿,感觉今天我能吃三碗饭。”
上午一直在重复练几个重要动作,不仅跨度大、难度也不小,饶是她学了这么多年,一时也有点吃不消。
不过到了食堂,他们俩还是相当克制的,三碗饭大概也只存在于梦里。
“想什么呐?”纪莹莹看着刚刚还饿的有气无力的人拿着筷子动作缓慢的戳着饭粒出神样子,问道。
林初宁咬着吸管喝了口果汁,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知道……沈宴也是一中的吗?”
“知道啊。”纪莹莹停下筷子,“他上学的时候可是风云人物,不过他比咱们大几届,没在学校见过他也正常。”
“那你怎么知道?”
纪莹莹垂下眼,筷子在米饭里戳了戳,小声说道:“……我那时候不是喜欢齐樾吗,他和沈宴他们那帮人是发小,听他说起过几次。”
她皱着眉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不过那时候他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吧,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上学。”
林初宁哦了一声,沈宴那天说他比她大了两届,这么算起来她读高一的时候,沈宴已经高三了,加上纪莹莹说的他高三很久没来上学,这样算起来,没见过倒是很正常。
“怎么?你们俩已经进行到追忆青春部分了?”纪莹莹坏笑着撞了撞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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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宁正在喝果汁,听到这句话被呛得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她擦了擦眼角,不假思索的反驳。
“没有!”
“那你怎么忽然问这个?”纪莹莹抱着肩膀,抬了抬下巴一脸不信任。
“就是偶尔说到这个……”
林初宁比划着解释的口干,话说完之后猛地喝了一大口水。
纪莹莹自从她开始说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玻璃杯挨上木制的桌子时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像是启动开关,纪莹莹终于动了,她眨了眨眼睛,吞了吞口水:
“所以……你还觉得是普通朋友?”
看着她摇头,不是很开窍的样子,纪莹莹生无可恋的往后一仰。
老天?
他这还不算是光明正大的追你吗?!
就差只说了好吗?!
纪莹莹觉得林初宁还需要抢救一下。她伸出手指一件件数着刚才她说的种种,最后正儿八经的下结论。
“亲爱的,他在追你啊!”
咚、咚。
是心跳的声音吗?
阳光穿过枝丫和玻璃窗,斑驳的树影落在桌上,光线扫过她的侧脸,染上了一片绯红色。
“那你对他是什么感觉?”纪莹莹按捺不住八卦之魂,一边小声的追问,一边在心里想:
沈宴这种冷男还会追女孩?
林初宁傻乎乎的不知道,她可是知道高中时沈宴有多冷。
就连那个眼高于顶的那个高曼,不也是在见到沈宴之后,连自己贴了那么久的齐樾也不顾了么?
想到最近总是凑到身边的某人,纪莹莹‘嘁’了一声,撇了撇嘴。
渣男能改邪归正,猪都能上树!
好马不吃回头草,俺绝对不能被糖衣炮弹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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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沈宴竟然还挺有套路?
作为多年好友,她自认相当了解林初宁了。
她这方面是不开窍,什么糖衣炮弹大张旗鼓的追求表白,咱见多了都有抵抗力好吗?
这招温水煮青蛙啊简直是无解,试问一个沈宴这样的男人一点点浸入你的生活,谁能忍住不动心啊。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垂着头闷着不说话的林初宁,看到她泛着淡红的耳尖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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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公司里穿着得体的白领有条不紊工作。蒋助理对着打招呼的员工微微颔首,忽然,行动电话响了起来。
“蒋助理,楼下有人来找沈总。”前台小姐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蒋正看了眼桌上的日历,今天是29号,他在沈宴身边的几年,也是偶然得知,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告诉他们沈总今天不在。”
“我说了的。”前台着急的说:“可是他说他是沈总的父亲。”
蒋正的第一反应是讶异,圈子里不知道沈宴和他父亲沈志明关系十分微妙,虽然是亲父子,但是基本没什么交集,甚至去年沈宴和他舅舅的沈氏拿下的度假村项目也完全没有给亲爹分一杯羹的意思。
商场上都是人精,就算不知道内情,单就看这些年的情况,也能推断出来很多事情。比如沈志明现在的妻子是如何上位,又或是每况愈下的周氏企业。
蒋助理正在头脑风暴,就听到对面的人补充道:
“他们不听我的,已经上楼了,我、我们没拦住。”
蒋正刚刚挂断电话,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他理了理衣服,迎上去。
来人一行3人,走在中间的就是沈志明。
他一身考究的银灰色西装,个子很高,虽然上了年纪,但腰杆依旧挺直,抿着的唇很薄,头发一丝不苟,精神矍铄。
他眼神锐利的扫了一圈,最后才看向蒋正。
“沈宴呢?”
蒋正伸出手想将人引着坐下,沈志明却是不领情。
他倒也没强求,作为高级助理,对自己老板是要相当了解的,平时处理各种关系也是游刃有余,而对于这位沈总,他的态度自然是要跟着老板的。
于是他眼皮耷拉了一下,站直了身体十分公式化的说道:
“沈总今天不在。”
“哼。”沈志明顿时十分不满的冷哼一声,目光阴鸷。
“他去哪了?”
“这个沈总没交代我,”蒋助理顿了顿,开口:“沈总每年今天都是不工作的。”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陡然安静下来,只余下沉闷的呼吸声。
窗外的天气愈加阴沉,厚重的乌云缓缓聚集,虽然是白天,室内却已经打开了灯。
沈志明未发一言,阴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后转身离开。
蒋助理也不挽留,只跟在后面将人送到门口。
“蒋助,这真是沈总的父亲啊?以前都没见过。”
虽然蒋助理脸色不太好,不过前台的几个女孩到底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互相推搡着凑过来问。
“做好你们该做的。”
几个女孩子顿时不敢再多嘴。
天色越来越阴沉,随时都可能下雨的样子。沈宴从远郊宽阔的路面上转弯汇入车流,打算和往年一样回老宅。
身后的那片山越来越远,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出奇。
天气不好,车流的速度不快,最后还停下了。着急的人按了按喇叭,声音略刺耳。
沈宴视线一直落在前方,唇抿的微紧,有些烦躁。
扔在副驾的手机亮了亮,上面显示着十几通未接电话,最上面的三个是蒋正,下面的却是个未保存的号码。
沈宴的眉心顿时蹙起,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他的视线死死地定在那块发光的屏幕上,直到它又暗下去。
半晌,他拿起手机回拨。
“说。”电话被秒接起,沈宴并没有给蒋助理时间,直接问道。
“老大,今天上午沈先生来过。”蒋正也不含糊,直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