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趁它病,要它命!
“阿祯,退下!”
“少主!”阿祯有些犹豫。
“你不是他的对手,退下!”
阿祯自己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于中原仙门的人而言,他的修为已高出他们一截。但与魏妟对比,便不够看了。到底他习得不是瀛洲继承人的独门心法,也非是按照瀛洲继承人的规格来培养的。
深知自己在战局中帮不了魏妟多少,还可能拖后腿。阿祯一咬牙,寻了个空档,跃至角落,尽量离战局远一点,方便魏妟行动。
他刚一退。魏妟手腕一番,剑刃在手掌画出一道血痕,将剑一抛,双手做笔,借鲜血凌空画符,打入血蝠王体内,立时召唤:“陵光!”
不必魏妟说出命令,陵光早已感知他的意思,在符篆压制住血蝠王的第一时间寒芒闪过,穿过血蝠王的身体。
血蝠王应声而倒,不过一息功夫,身躯凝结成冰,宛如雕像。
魏妟又是一掌。冰块碎裂,化入泥土。
血蝠王就此消散。其他嗜血蝙蝠在这一刻也纷纷从空中跌落,尸体遍布整个洞穴。
看着这乌泱泱地一群,实在糟心。魏妟又叫了句:“陵光!”
陵光来回飞舞,经过每一具蝙蝠尸体,撒下如星点般的寒气,所有蝙蝠都如血蝠王一般成了冰雕。阿祯会意,一把符篆撒过去,冰雕化为水渍,渗入地下。
魏妟转身,重新回到父母身侧。阿祯有些为难,“少主,老爷夫人的尸身……”
妖煞入体,此处因是有晶石矿脉才能保他们不成邪祟。可他们是要把尸身带出去的啊!若去除妖煞,自可解决。但如此一来,尸身容颜不能保,会成枯骨。
而若不去除妖煞,就这么带出去,只怕一离开此地,到得崖顶,便会化作凶尸。还是没有任何灵识,完全不可控,只能凭借体内妖煞驱使,不断害人的凶尸。
魏妟怎会愿意父母成为这种东西?而魏父魏母自己怕也是更不愿意的。
魏妟两指夹着一张去煞符,即便道理他都懂,可真到了这种时刻,他又有些下不了手。隔了十多年,他总想再看看父母的样子。还有阿婴!阿婴只怕连父母长什么样都忘记了。他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呢。
阿祯抓住了他的手腕,将去煞符接了过去,“少主,我来吧!”
魏妟想说不用,但张着嘴,怎么也没能说出口,最终转过身,默认了阿祯的决定。
不消半刻钟,只听阿祯道:“少主,好了!”
魏妟回头,便看到了两具枯骨。
意料之中,而且若不是这妖煞。父母死去这多年,早该成骨了。在看到父母尸身那一刻之前,他也从来没想过,父母能容颜保存。他本就以为便是能找到,也该是两具骨骇的。
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不是滋味。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扶起骸骨,想将他们收入乾坤袋。不料这一动,自母亲的怀中跌落一只纸鹤。那纸鹤是用黄表符纸幻化出来的。
魏妟一道灵力打过去,纸鹤竟开了口:“阿妟,对不起。阿爹阿娘要食言了。答应过你,一月便归,可如今怕是做不到了。你阿爹他……我怎能丢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此,独自逃生?
阿妟,我与你阿爹去后。你可拿着我的遗物,带着阿婴去找我师父抱山散人。师门虽有规矩,出山弟子与师门再无瓜葛。但师父最是疼我,若知我已不在,惟余你和阿婴两滴骨血,想来不会袖手旁观。若万一……万一师父闭关,拒不相见,或是她踪迹不定,你往抱山寻不到她,便去云梦。
你爹爹曾为云梦江氏效力,与其家主江枫眠更是兄弟相称。他为人正直厚道,必会收留你们。阿妟,阿婴,好好活下去!阿婴,往后记得要听兄长的话!阿妟,我与你阿爹总说让你照顾好弟弟。可也更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语音结束,魏妟的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他伸出手,将这只纸鹤握在掌中,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这大概是阿娘的临终遗言。阿娘应当是想借这传音纸鹤安排好他们日后的生活。不论是去抱山散人处,还是云梦江氏,他们都可有个归宿。
然而因为此地又是妖煞又是结界的特殊性,这纸鹤终究没能飞出去,更别说找到他们,将遗言告诉他们了。
魏妟闭上眼,叹息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原创剧情。
今天可能,也许,大概,估计,会有二更???
姑且努力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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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将骸骨整理好,收入乾坤袋安置,出了洞穴,魏妟却没有急着上崖,驻足在洞口,回头望着这千年血蝠王的巢穴,凝眉沉思。
阿祯疑窦满腹,“少主,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少主是指哪方面?”
“送信给我的人告诉我父母所在,这消息不假。但幕后之人一定不是安的什么好心。可我们这一路前来端山,到这崖底,似乎并没有再遇上他的什么布局与手笔。”
“千年血蝠王不就是?”
魏妟轻笑,“这只千年血蝠王如何对付得了我?”
阿祯并不觉如此,“那是少主修为高强,若唤作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我看,这幕后之人就是想把少主引来,借千年血蝠王杀了少主。好歹毒的心思!”
魏妟皱眉,“千年血蝠王虽厉害,但它自傲于自己的身份,寻常是不会第一时间主动出击的。一般来说都会派蝙蝠群先打头阵。这些蝙蝠虽多,但此地没有灵气可供他们成长,他们的修为只能止步于末端。”
阿祯闻言反驳,“便是如此,就那庞大的数目,也足够了。”
“若只孤身一人,却是够了,绝无逃走的可能。但我还有你!幕后之人不会不知道你与我素来形影不离。我若前往,便是不带阿婴,也会带你。”
阿祯一愣,恍然明白过来,“如有一人以自身血液为诱,吸引蝙蝠群的注意,给予另一人时间。那人便可有机会逃走?”
魏妟点头,指了指浮云结界,“这结界困的是一切妖魔邪煞,却并不困修士。所以修士可以进来,也是能够出去的。阿爹阿娘……”
他顿了顿,嘴唇蠕动,接着说:“我看到阿爹手掌手臂都有伤,从划痕方向和深浅来看,并非与蝙蝠王打斗所致,应该是自己划的。他应当是想以此牺牲自己,让阿娘走。但阿娘不愿。阿娘做不到,便只能与他死在一起。”
这一点,从母亲留下的遗言中那句未说完的话可以印证。
阿祯听完,皱起眉头来,若是如此,此事还真不太对。他抬手看向崖顶,“会不会那人在上面还有所安排?”
魏妟摇头,“不知!但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那怎么办?”
“此人知道我父母葬身之所,显然应该是来过此地。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本以为这幕后之人将我引来此处,我既然入局,总能知道他是谁。可如今看来,他怕是从没打算现身。既然如此,我们总要寻别的办法找出他来!”
阿祯颔首。崖底荒凉之地,连杂草都没有,少了遮掩碍事之物,搜起来倒也不算费劲。本打算找了外面,再去找里面。可才找了一圈,阿祯便在洞口不远处发现了一枚玉牌。那玉牌大半埋进了土里,惟余一点露在外头,亏得阿祯心细,将它挖了出来。
将玉佩上的泥土擦干净,阿祯交给魏妟,“少主,你来看!”
“这图纹有些熟悉!”魏妟一顿,片刻后想起来,“这是兰陵金氏的身份牌?”
阿祯点头,“若我没记错,确实是的。而且金氏族中嫡系旁支等级分明,这是嫡系弟子才能用的身份玉牌。我在金子轩和金子勋的身上看到过。孟瑶以前是没有的,自他成为金光瑶后,也有一块。那日他来拜访少主就挂在腰间。也是嫡系玉佩,但和金子轩与金子勋的纹路稍有不同。这块的图纹倒是更合了金子轩和金子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