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床上有动静,假寐的云飞连忙赶到床前,“王爷,总算醒了,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关切的问道。
“我要喝水,我要喝水。”连睡几天的顾延卿,感觉喉咙干干的,仿佛要冒火一样,他踉踉跄跄的下了床,四处找水喝,这发现房间里连水壶都没有,愤怒地将水壶扔在了地上。
“云飞,本王命令你,给我去倒水,我要喝水。”顾延卿双手紧紧的抓住云飞的胳膊,让他赶紧去弄水。
“王爷,苏姑娘再三吩咐过不能喂你一滴水。”云飞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也被顾延卿刚刚抓狂的样子吓着。
刚刚苏瑾沅离开的房价的时候,再三嘱咐云飞禁止让顾延卿喝一滴水,不然顾延卿有生命之忧,为了顾延卿的性命着想,云飞只能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能做。
“本王现在命令你。”顾延卿再次抓狂,想要抓他的脸,可是他的脸,早已经被纱布蒙着了,触摸不到皮肤。
“云飞,王爷怎么了?”苏瑾沅在隔壁房间,听到了顾延卿房间的动静,着急的赶了过来。
“王爷,他要喝水,然后像疯了一样。”
苏瑾沅看着顾延卿朝着她冲了过来,眼疾手快的掏出一根银针戳进他的脖颈处,顾延卿无力的将头苏瑾沅的肩上。
云飞见况,赶紧过来扶住顾延卿,将到扶到床边躺下。
“顾延卿,我现在将你脸部的纱布拆掉,你不用乱动。”苏瑾沅低声地说。
这样温柔的声音,顾延卿还是第一次听到,温柔的声音光听着就感觉心里暖暖地,如沐春风。
顾延卿听话的安静地躺在床上,任由苏瑾沅帮他拆着脸上的纱布。
那天顾延卿感觉到脸上难受,然后昏倒在地,幸好被赶来的苏瑾沅发现,在云飞的帮助下,将他扶回床上。
苏瑾沅细心的发现,顾延卿脸上的伤痕有溃烂的痕迹,上次她答应他,帮他医治好脸上的伤疤,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帮他先去除脸上的腐肉再治疗。
顾延卿因为上次脸上毒性没有完全解干净,导致他脸上的皮肤开始溃烂,苏瑾沅必须先要帮他把脸上的毒解了,才能继续医治,这过程中不能稍有差池,不然他的脸就彻底废了,只能永远躲在面具背后生活。
苏瑾沅轻轻地将顾延卿脸上的纱布拆掉,怔怔地站在原地。
顾延卿不知道苏瑾沅为什么会怔在原地,以为被自己脸上的伤疤吓着,便说道:“被我脸上的模样吓着了?大不了本王继续带着面具。”
对于自己的脸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顾延卿早就不抱有任何希望,即便以前在宫里,宫女们看见他脸上的模样都会被他的样子吓走,更何况此时的苏瑾沅。
“不是,王爷,你脸上伤疤凸起的部分已经没有了,脸上已经开始渐渐结痂,等过一段时间,您的脸应该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
云飞又惊又喜地看着顾延卿的脸,感觉太不可思议了,也不得不佩服苏瑾沅的医术,暂且不论顾延卿的脸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但是现在比起以前的样子真的好很多。
云飞将镜子递给顾延卿,顾延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内心的一抹黑影好像渐渐散了去。
“王爷,你脸上还需要再上几次药,应该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我还有一些事情,就先离开了。”苏瑾沅浅浅地说道。
顾延卿脸上的这种疗法,还是苏瑾沅第一次用,若不是看见顾延卿那天难受又发高烧的时候的样子,她也不敢对他的脸下手,要是顾延卿日后知道她拿他当小白鼠,肯定又要教育她了。
“云飞,这几天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看到苏瑾沅心事匆匆的样子?”
“没有吧,估计是累的,这几天苏姑娘不眠不休的照顾你,早上看你脉象平和了许多,她才去隔壁休息的,王爷,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云飞犹犹豫豫地,怕开口后顾延卿性格怪异的又要指责她。
“你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就代表特别想说,本王恕你无罪。”顾延卿看着云飞,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的云飞,现在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的了。
“王爷,苏瑾沅虽然是罪臣之女,您也不用对她那么苛刻吧,这一路上她对您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您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在南下的船上,苏瑾沅对顾延卿照顾细致入微,这一切云飞都看在眼里,可是自家的王爷对她总是过分苛责,他都看不下去了。
“我对她不好吗?”顾延卿反问道。
“您对她好吗?苏姑娘虽然平时某一些行为粗鲁一些,但她也是女孩子,您就不能对她好一点?”
云飞在一旁对苏瑾沅打抱不平,顾延卿看热闹似的看着他。
“云飞,要不你来做这个王爷?”
一段往事
云飞下意识的看了顾延卿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话有一点多,可是自己说的那些也是事实,可能有一些浮夸,但是也是情势之下所产生的情绪。云飞暗暗的想着
“王爷,我只是在为苏姑娘打抱不平罢了,虽然她平时的个性要强了一点,有的时候会去斤斤计较一点,但是对您的照顾真的很体贴,这么多年,那么多姑娘一看到你的脸都被吓跑了,而苏瑾沅看到你的脸后,并没有因此逃跑,依旧对您百般照顾,所以请王爷对她好一点。”
云飞言辞恳切,他是真的不希望因为顾延卿的偏执幼稚去伤害身边的人。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顾延卿的态度没有刚刚那么生硬,轻柔了许多。
云飞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也不敢违抗顾延卿的命令,跟着退了出去。
刚刚苏瑾沅进来的时候,帮顾延卿脸上换了药后,又给他为了一颗药,咽喉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有一种很清凉的感觉,很舒服。
顾延卿想起云飞刚刚说的话,或许有一些事情应该尽快的去解决。
苏瑾沅刚进自己的房间,便知道自己的房间有人进来过,在桌角不起眼的位置,她看见了清风留下来的标记。
跟着清风留在苏瑾沅房间的记号,苏瑾沅来到浙都街上一条小巷子中,为了不引人耳目,她依旧如往常一样,换上了男装,带上了斗笠,斗笠上的薄纱正好可以遮住苏瑾沅的脸。
苏瑾沅刚出客栈没多久,便感觉有人跟着她,有一段时间她和师父学了些反追踪,她身后的那些人想要跟着,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她很快便将身后的人甩开,到达约定的地点。
“阁主,据探子来报,近期会有南普的细作接近你,想让你成为南普潜入在北曌的细作,他们答应替将军复仇。”
“知道了,我会多加留意,可有苏渡谦的消息?”
“好像就在浙都这一带,蔡贤之已经快到浙都了,他可能是因为铁矿的事情而来,阁主你看需要怎么处理?”
“蔡贤之一事你派人暗中跟着,即使浙都铁矿被查出,对他蔡家也不痛不痒的,矿主的身份你我早就了然,蔡家一直藏着背后,想要查出半点联系,谈何容易。”
之前,清风就查出蔡家在浙都私设铁矿,却一直苦无证据,奈何不了蔡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蔡家私挖铁矿,却什么也做不了。
“清风,苏渡谦一事你要抓紧时间,我想要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要等顾延卿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到时候让大家都难堪。
“阁主,苏家已经完蛋了,您为何要遵从圣旨一直呆在顾延卿的身边,受着那份罪?以您的身份,无论去哪里都会是贵客,何必呆在顾延卿的受这份委屈。”
清风看着眼前的苏瑾沅,她不解,之前那个冷静自持,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阁主去哪里了,现在行事总是小心翼翼的,还非要呆在顾延卿的身边受委屈。
“此事勿要再提,等到顾延卿的一事了结,我便立刻回琉璃阁。”
以苏瑾沅的性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呆在顾延卿的身边,这很不像之前自己的性格,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琉璃阁阁主不复存在。
苏瑾沅让清风先行离开,她自己心事匆匆的呆在巷口,直到路边灯笼亮了起来,直到顾延卿寻她而来,她才缓缓的走出巷口。
“苏瑾沅你在想什么?为何会呆在这里?”顾延卿的声音有一些责备,有一些担心,有一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