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里,邓姐一脸八卦,问齐染:“那是你男朋友?帅死了!”
齐染说:“保镖保镖保镖!”
“哦,这么帅的保镖会不会更贵一些啊?”邓姐问。
“肯定不便宜,要不然怎么会特别听我爸的话。”齐染说。即使之前他跟她还算是有一丝丝交情,但现在依旧一点情面也不给她留。
“那他有女朋友吗?”邓姐轻声问。
“干嘛?”
“想占有。”邓姐说。
齐染立马答:“我家保镖不外卖。”
*
中午,齐染从健身房里出来后,看见大门的右侧停着任淮浪的车,左侧停着夏琳的车,那是夏琳派来接她去吃饭的。
她自然是想上夏琳的车。
她站在门口木讷着,看看任淮浪开着半扇车玻璃,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正低着头按手机。
她咬咬唇,趁他不注意,一鼓作气,直接溜去了夏琳的车,关上车门,催促司机:“师傅,麻烦您锁上车门,然后开快一些,别让对面的车看到。”
司机年纪看起来有五十岁了,他慢悠悠地转了车盘,还安慰道:“放心,上了我的车,就不会别人截走你。”
齐染的心砰砰跳着,看着司机迟缓的动作,总有一种想要替他去开的冲动。
司机说:“小姑娘,现在是拐弯,上了路,我会开快的。”
“好好好。”
车掉了头,齐染看见任淮浪的脸,他依旧是坐在车里,还是刚才的姿势,百无聊赖地等着她出来。
躲在后车座的齐染压低了头,怕自己被看见。
等车上了大路,正如司机刚才对她所承诺的,他把车开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融入到了纷杂的车流中,就算任淮浪反应过来后,再想找她恐怕也难了。
只是,齐染刚坐稳不久,心里又有几分愧疚。
就这样扔下他不管,好像不太地道。
唉,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后面总跟着一个他,算什么事啊。
齐染拿起手机,想要跟夏琳汇报一下刚才自己经历的心惊肉跳,却突然发现手机上的一条位置联系人的短信:
【齐小姐是要去哪里?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看见这条短信,齐染差点窒息。
任淮浪。
她回:【跟我玩阴的?】
短信发过去,她捏着手机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任淮浪再发过来的短信。
车开到“夏日酒吧”门前。
因为是中午,酒吧没什么生意,门口很冷清。夏琳是在父亲破产后,开了这家酒吧。齐染一直觉得夏琳这人特别有骨气,打主意做什么,就准会朝目标不懈努力。
所以她挺喜欢夏琳。
齐染下车,听到后面叫了一声:“齐小姐。”
她怔了一下,再回头,看见任淮浪从车上下来,推上车门。
他身形高大,烈日下,如梦魇一般向她走来,一条黑影在她身上压过来。
齐染闭了闭眼睛,将肩上挂着的包扔到他怀里,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你就这么爱跟着我吗?!!!”
“对不起,齐小姐,我要带你回去。”
“我现在不想回去!”
“我必须带你回去。”
又是这句话,齐染感觉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任淮浪一手拎着她的包,一双眼睛像是古井不波。此时此刻,正应了别人口中的那句话——任淮浪就是一个机器人!
他十分聪明,他十分敏锐,但他没有感情。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火,也不在乎她发火生气,心里只有一个念想,他要完成他的任务。
司机上前来,说:“小姐,进去吧,老板在等您。”
看着他依旧冰凉的脸,齐染看着他的双眸,说:“算了,你别管我。出什么事,责任都是我自己的,绝不会算到你头上。”
齐染决然转头,长卷的头发随风扬起来,毅然迈进了酒吧门口。
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回头说:“或者,你想告诉我父亲,就大胆的去告吧,我反正已经挨过打了,不是吗?”
没人知道,任淮浪手心里已经捏了一把汗。
没有办法,他必须要带她回去。
包厢里,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涮锅的材料,放了几瓶啤酒。
夏琳听服务生说齐染被人拦在了外面,于是就亲自出去接,走了半截,就和齐染碰了个正着。
视线穿过齐染,夏琳看到了任淮浪。这是八年后,她跟他第一次正面的相遇。
齐染顺着夏琳凝滞的目光望过去,看到跟进来的任淮浪。
“他跟你来的?”夏琳回过神来,问。
“对,甩也甩不掉。”齐染说。
夏琳问:“你不是你俩谈崩了吗?”
“没错,是谈崩了,但我爸让他看着我,我走到哪,他跟到哪儿。他多厉害啊,我这点小伎俩逃不过他的眼睛。”齐染说的很大声,生怕任淮浪听不到。
齐染心乱如麻,费神极了。她说:“别管他了,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夏琳和齐染走了一小截,又突然回头问:“任淮浪,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任淮浪点了一下头,表示了谢意,转身站到了吧台旁边。
齐染说:“你看我说吧,他不搭理人。”
夏琳看着男人的背影,觉得这还是原来那个少年。
第十七章
齐染和夏琳回到包厢里,袁姝蕙已经往锅里填好了菜。
袁姝蕙见两人才进来,边倒酒边问:“染染,谁能拦住你啊?”
“你猜呢?”夏琳坐在一边,拿起了一酒杯,喝了一口。
袁姝蕙说:“是你哪个没眼力见的服务生?”
“任淮浪。”夏琳直接说了答案。
“任……任淮浪?他……来了?”袁姝蕙转头问齐染。
“我不是说过吗,他现在我家保镖,现在替我爸办事,成天看着我。”齐染说。
“你爸爸怎么突然给你配了一个保镖?”袁姝蕙讷讷笑着,“我记得你在英国的时候,晚上回家怕的要死,也没见给你请个保镖啊?”
齐染耳边又回响起枪.击声,那声音冲破寂静的黑夜在耳边爆裂,裹在被子中的她止不住的身体战栗。
但,都过去了。
她笑笑说:“也没有那么玄乎,还是很安全的。”
袁姝蕙将羊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一小会儿功夫,夏琳舔了舔唇,将空杯子放在了桌上。
袁姝蕙看见了,说:“别啊,你自己怎么先喝上了。来一起,举杯。”她又给夏琳的空杯子倒满酒后,自己也举起了杯子,说,“来,干杯。”
齐染捏起自己跟前的杯子,伸长手,跟两人碰了杯,她看见夏琳又喝下一大口。
夏琳虽然开酒吧,但喝酒也没这么豪爽过。
今天反常。
袁姝蕙问齐染:“你跟你爸吵完架,还离家出走了?”
“我爸那天打了我一巴掌。”齐染指了指自己的右脸,说,“现在消肿了,我才从家里出来的。”
齐染笑着喝下酒。
啤酒冰凉,穿过肠肚,帮她压下去了一些火气。
“你爸打你?”夏琳和袁姝蕙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袁姝蕙问,“为什么打你?”
“公司上的糟心事,还有我也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唉,算了,不提了。”齐染又举起了杯。
袁姝蕙又问:“染染,你和任淮浪现在关系怎么样?”
齐染不假思索:“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他总跟着我,快乐也是他总跟着我。”
袁姝蕙突然又沉默不说话了。
夏琳说:“切——让任淮浪也进来,咱们玩一玩?让我报一下当年之仇?!”
“啊!”袁姝蕙皱着眉头说,“咱们聚会叫男人干什么啊?”
齐染说:“纠正一下,他是个机器人!”
夏琳“噗”了一声,差点没把嘴里含着的酒吐出来。她将酒咽下去后,让服务生去叫人。
任淮浪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提着齐染的包。
齐染从他手里拿回了包后,以免耽误他发挥。
任淮浪然后就看着三个女人坐在长沙发上,全都看着他。他一低头,看见了桌子上放着两排扎啤杯,略扫了一眼,估摸着有十杯。
坐在正中间的齐染翘着二郎腿,慵懒十足,好像已经默许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