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怕他爹,因为合作彻底黄了。
齐染根本就不再想要赵潭的投资。这样一个投资人如果以一个股东身份留在她公司里,将来也会是一个极大的安全隐患。
她放下电话后,就乘车回了自己家。
这段时间忙,她挺久没回家看齐平屹了。
在回家的路看,碰见了步行回家的弟弟齐亦恒,跟一小姑娘并排着走。
齐染按了车喇叭,问:“用不用搭车?”
“不用。”齐亦恒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眼说。
“那我走了。”
齐染开车,把两个小孩儿丢在后面。
小时候,弟弟的酷是装出来的,但现在长大几岁,有了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酷。
这让齐染莫名想起当初的任淮浪。
小女孩儿说:“你姐姐真的很漂亮,小恒,你长大肯定也会跟你姐姐一样。”
齐亦恒看着远走的车,偷偷笑笑说:“也就普普通通吧。”
齐平屹本来今天下午约了任淮浪到家里来,所以齐染现在回家,他并没感到意外,他猜齐染肯定是回来给任淮浪撑场地的。
合上手上的报刊,喝了口清茶,问:“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齐平屹说:“为什么不重新接受赵氏的投资?”
“我公司就算是回头草,也要做吃不到的回头草。”齐染给自己茶杯里倒上清茶,喝上一口。
这茶看着好看,淡黄色的液体,闻起来也清香。
但喝下去,齐染脸上狰狞,硬着头皮把茶水咽下去。
齐平屹看她这模样,觉得夸张。摇摇头说:“意气用事总是大忌。”
但齐染还年轻,总要碰碰壁,才能摸清规则。光凭他说,她也不会听。
齐染说:“您等着瞧。还有我现在不插手沐森的事,您也别管我公司的事。等时机成熟,咱们联手之后,您才有发言权。”
齐染茶喝了一口,就放在那儿两人。
齐平屹说:“喝完。”
他年纪大几岁,也是自从那次生病后,就开始注意养生。这茶是苦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能改善心脑血管疾病。
“太难喝了,不喝了。”齐染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平屹早就看清自己这闺女了,跟她妈完全不是一个性格,他控不住。
要说控得住的,那也就是任淮浪了。
因为齐平屹通知的突然,任淮浪的确都没来的及做准备,也就没跟齐染说。
结果他到了齐家大院,阿姨高兴地通风报信说:“先生还在午睡,小姐今天中午回来了,在游泳呢。”
任淮浪先去了后院。
蓝色的游泳池里,齐染穿着黄色的泳衣,在水里如一条欢快的锦鲤。
任淮浪还记得她第一次穿着泳衣站在他面前,他当时还想,她怎么这么大胆,他可是个男人。
他半蹲下.身,不一会儿,齐染就到了他脚边,从水中露出头来,甩出去的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今天阳光很好,这也是一个夏日里平静的午后。
齐染将胳膊搭在泳台上,说:“咱俩今天是真凑巧,但我爸肯定会以为你作弊。”
任淮浪说:“那就看他老人家愿不愿意包庇了。”
阿姨过来说:“先生醒了。”
齐染笑笑,说:“神会保佑你的,去吧。”
任淮浪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站起来,又说:“穿衣服再出去。”
齐染撇了撇嘴。
任淮浪进了齐平屹的书房。
房门关紧,齐平屹让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虽然他跟着齐平屹工作过一段时间,对他的行事方式很熟悉,但因为现在想娶人家闺女,所以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齐平屹先跟他讨论的还是工作,关于他拒绝林前邀请的事情。
齐平屹说:“染染孩子气,没想到你跟她也是一样,意气用事。”
任淮浪虽然不认同齐平屹的观点,但也不会反驳。
结果,齐平屹又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你怎么选?”
“先生,还是会这么选。我从没为我的选择后悔过。”
齐平屹说:“长不大!”
但其实心里却肯定,他不得不承认任淮浪身上有和齐染一样的笃定和骨气,这并不能用对错去评价,只能将其称为“朝气”。
跳开这个话题,齐平屹说:“你也知道,我以前也跟你说过。我就一个女儿,是我前妻给我留下的唯一的女儿,没有人能替代得了!”
任淮浪沉头。
齐染游完泳,身上搭了毛巾,路过厨房时。说:“刘姨,给我留一条鱼,我要亲自做。”
她亲自下手,总要讨好一下父亲。
任淮浪和齐平屹这一聊就聊了两个小时,从最初的工作说到以后的计划,从齐染的小时候说到齐染的以后。
任淮浪听着。
他有时候也不赞同齐平屹的做法,但也打心底觉得,齐平屹很爱齐染,就是两个人性格都要强。
齐平屹最后跟任淮浪说:“等你有了儿女,也就会明白。你恨不得踏平前方所有的路,希望他不会受半点委屈。”
听完,任淮浪心里忽然很难受。虽然自己还没有女儿,但一想到自己的珍宝将来被人抢走,就好像他今天要抢走别人的珍宝一样。
推开门,齐染正伏在门边偷听。
齐平屹还留在书房里,继续喝茶。
齐染笑笑,拉着任淮浪去了自己屋,又把门关严实。
“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你不是偷听了吗?”
“我刚过去,你们就聊完了。”
任淮浪笑笑,将齐染揽在怀里,说:“我以后可能变得跟你爸一样。”
“那我就不要你了。”齐染玩笑着,将他压在床上。
他上一次来齐染卧室已经是三年前。
这里什么都没变,尤其是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小猪窝。”
“你才是猪窝。”
阿姨帮她收拾也只能收拾她的衣柜,桌子从不让人碰。她说上面的东西,她有手感,不用看,就知道放在哪里,别人收拾了,她反倒要花时间寻找。
“我让你看个东西。”齐染说着,从他怀里逃出来。拉开柜子,从里面抱出一半人高的黑色大包。
任淮浪想上去搭把手,齐染不让他动,因为这东西必须她自己揭开才有仪式感。
虽然费力,但齐染还是几次阻止了任淮浪,将画板从包里抱出来。
任淮浪先看到齐耳短发,任淮浪已经猜到了。
半人高的画像上的他,穿着校服,那时候他高三,他那一年遇到她。
“是不是没想到,我当初有这么喜欢你。”
任淮浪点头,说:“我以为你年纪小不懂事。”
“所以你不答应我的告白?是吗?”
“这能拿回家吗,我要挂在床头。”任淮浪眼里有片刻的模糊。
“别想,这属于十七岁的齐染,你没资格拥有。”齐染又费力装上,依旧不让任淮浪插手。她的宝贝,任淮浪自己都不能碰。
晚饭上,程虹终于露了面。
比起三年前的女明星,现在的她保养得当,虽并没有化妆,但依旧美丽动人。
自从三年前与齐平屹大吵一架后,她还是胳膊没拧过大腿,没有去拍那个有机会让她再火一把的电影。她从那以后,也没有了其他的念想,剧也不拍了,干脆就留在家相夫教子了。
如今看着齐染现在拥有的一切,她不求儿子能够永远听话,只求他像齐染一样,永远有自己的坚持,并为之奋斗一生。
*
过不了多久,白潜和夏琳就要举行婚礼了。前几天两人领结婚证,两人把每个步骤都汇报给两人看,恨不得来一场直播。
那天晚上,齐染回去就开始挑衣服。
因为路上,任淮浪说要带她回家。
她拿出来的都是长袖衣服,显然不是这个季节穿的。
“这是夏天,热!”任淮浪郑重提醒。
“我当然知道。可去见你妈,还是不要你妈看见不喜欢的东西为好。”
任淮浪知道她说的是纹身,道:“她不在意。”
“老一辈人都在意。你不是说你爷爷,你的爸爸都曾经是军人吗?既然是这样,你们这样的家庭肯定会看重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