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字刚落,就见那木漆的大门被推开,那人身着黑色锦衣,伴着夜里的凉风袭来。
安素素刚要尖叫,就看那人双眸紧闭,浓密的长睫安静的蛰伏于眼下,他闭眼凝神细听,分辨出少女的位置伸手解着身上的外衫。
“你干嘛!”安素素捂住眼睛,从指尖的缝隙里偷着看。
锦瑟动作很快,将那锦黑色的外衫脱下身着白色单衣在水雾中走向少女。
哗啦一声纯黑色的衣袍将少女包裹的密不透风,他闭眼询问道:“可有盖好。”
安素素一愣,裹紧了身上的黑色衣袍,打量了一眼。
“好了。”
锦瑟睁开那双灰眸,视线微微下移,不看少女的面颊,双臂穿过少女的腰臀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走。
浓重的雾气被劈开又合拢,他穿过浓重的雾色打开门,门外的侍卫见到都低下头去,不敢抬头看。
安素素尴尬的裹紧身上的衣服,她现在身上还带着点水,那点水渍透过结实的臂膀润透了单薄的白色单衣印进那灼热的皮肤表层。
甚至于她将那人胸口的衣服都浸润湿透,一抬眼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肌肉麦色线条。
她抬头看着目不转睛盯着前方道路面无表情的锦瑟又看了看自己光在外面被夜风侵袭的小脚。
这人就不知道将她的衣服都披上再带她出来吗?
锦瑟的步伐虽然看上去很稳,但是他其实走的比往常急促了很多,以至于让他忘记了可以去叫宫女给陛下穿上衣服。
只是他的不善言辞以及常年冷面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安素素这缩在他怀里,听那胸口搏动急促的声音,她愣了愣,“你这心跳怎么这么快?”
问完之后她才觉得有些多余,心跳快怎么了,虽然有点震。
锦瑟闻言皱了皱眉,扣在少女腰肢上的指尖不自在的动了动。
随着步子的移动,少女柔软的肌肤触感,馨香的味道无不顺着他的皮肤嗅觉侵入他的脑神经。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陛下的腰肢原来……
这么软。
安素素只觉得这脑袋下的心脏跟地震是的越来越快,这眼看寝宫还没到一会别震出脑震荡来?
她不仅疑惑,就走会路心跳就快这样,是她沉吗?
她一想到这问题就想起之前每天吃吃喝喝连温知礼都说小心发胖。
心下顿时一个咯噔,别真是胖了,锦瑟抱着都觉得沉。
她顿时想好措辞,委婉的表达。
“锦瑟可是觉得累了?”
“不累。”
锦瑟薄唇轻吐这两字,可是这两字中分明带着气音,安素素抬眼看他,见锦瑟那常年万年不变的冰冻脸上,竟然!
红了?
那种丝丝缕缕浅淡的红,本身并不是特别的显眼,只是安素素在他怀中距离很近,一打眼这才看的清清楚楚。
脸都累红了,还说不累,安素素顿时觉得有那么一丝尴尬,难不成她最近真的胖了吗?
在安素素还在犹疑间,她头一滑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咯的头疼,“嘶……”
安素素轻嘶出声,她皱了皱眉,伸出手摸了摸脑勺,这一摸才发觉头下面不知道什么东西硬戳戳的咯她的头。
略微抬眼看去就见那白色单衣胸口塞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露出一个隐约轮廓的边边角角。
“那是什么?”
听闻少女的话锦瑟低下头去看了少女一眼,略灰的眸子透出一股质地的光来。
片刻后目光从少女娇艳欲滴的小脸上移到他的胸口衣襟上,油纸的边缘暴露在视线之下,“没什么。”
被轻易的转移了话题安素素却没有放弃,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鼓囊的形状,猜想是不是跟白天说的心上人有关系。
“是你的心上人给你的定情信物吗?”
安素素好奇的问道,小脑袋扬起,毛茸茸的发顶在胸膛蹭的痒痒的。
那融入心脏的痒让锦瑟的步子都不由缓了下来,他看着眼前明火透亮的寝宫,眸中闪过如同灯火一般的火光。
那火光越盛越亮,眨眼就马上就离寝宫不远的距离,那在门口久久站立的锦色白衣眺望过来的目光都看的一清二楚。
锦瑟忽然顿住了步子,略蹙眉头,怀中少女柔软馨香,小小的一团窝在怀里,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距离。
眼下,竟有几分不舍……
“是。”
本来以为听不到答案的安素素听到这个冷淡的应声诧异的抬眼看他。
她还以为,锦瑟这样的人不会轻而易举说出这样话。
然而锦瑟眉眼深重一步一步坚定走到寝宫跟前将怀里的少女交给门口的男人。
温知礼略微诧异片刻,接过少女身子指尖摸到滑腻的肌肤顿时眯起了眸子。
他抬眼看向锦瑟,温声说道:“辛苦锦统领。”
安素素不自在的揪着身上披盖的衣衫,蜷缩着小脚丫,那珠光圆润的脚趾在薄纱覆盖的月下格外吸引人。
那二人不由自主都看了过去,在对上温知礼目光后锦瑟一顿,低下头去,“卑职告退。”
“诶,等等!”安素素喊住锦瑟:“你的衣服。”
“明日陛下还给卑职便是。”
说完锦瑟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胸口因为少女磨蹭的衣襟蹭开一道口子,那物件突兀的就掉了出来。
虽然锦瑟反应迅速的一把抓住,但那油纸散落的露出的尖尖还是让安素素看出了端倪。
她眯了眯眼,有些不可置信。
“那是,糖葫芦吗?”
长霉的糖葫芦?
谁心上人给个这么没品的东西?这是什么可疑的纪念品?
锦瑟攥住那糖葫芦将散落的油纸重新包裹好,对于少女的话却停顿半刻。
温知礼看着锦瑟茶眸微闪,垂眸看向少女微红的脚踝,“陛下回去吧。”
锦瑟挺直了脊背将包裹好的物件攥紧手心,如锋利尖锐挺拔的背影屹立在庭院中。
平静如波的面容映照不出他的内心,唯有自己能听见那此起彼伏的心跳。
夜风吹来凉风,清醒了脑子也带走了单衣上的湿润的潮气。
也带走了少女的温度。
安素素定定的看着锦瑟的背影,她准备叫温知礼回去脑子忽然想起那看不出糖葫芦的糖葫芦顶端似乎有个缺口。
但是灵光一闪,安素素想起了什么,就在此时锦瑟也转过身。
他冷硬下颌绷紧,看着那眉眼柔和长发扑落卷着他衣服的小女人,那润红的唇微张,黑亮的眸子也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陛下……”
锦瑟嗓音略微冷沉,低声呼唤少女的声音竟是从来没有过的郑重。
安素素一愣,从自己的思绪抬眼看他,就见他微闭双眸,复又睁开,一字一句说道:“卑职只要活着一天,必定会以生命保陛下无忧。”
握紧的掌心犹带少女浅淡柔软肌肤的触感,他倏地放松力道。
这样就够了……
夜风中那人转身的力度是一如往常的干脆利落,不同以往的是他的眸子泛着的波纹竟比池塘潋滟的薄纱还要温柔几分。
安素素忽然明白了,这个人……
“锦瑟!”
安素素出声喊了,喊完之后她又怔住了。
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锦瑟明白的难道她不明白吗。
不是所有人都是温知礼,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余晏。
那呼唤仿佛在风中消散,锦瑟步伐紧紧滞留一瞬又复而消失在少女视线内。
温知礼抱着少女回屋内将少女放在床上用被子将她盖住,揉着她的小脚丫看她略有几分低沉的情绪思虑片刻说道:“锦统领有他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个事情跟陛下的生命一样重要,所以陛下不必内疚。”
他只不过是选择了不同的方式跟他们一起来守护少女。
说起来,这个事情最后当然被温知礼推算出来了,当场就把余晏给卖了。
安素素知道是余晏在浴池的地面上撒油当即决定,让他一个月进不了宫。
于是余晏咬牙切齿的又开始在晚上跟锦瑟斗志斗勇。
面对锦瑟油盐不进的冷酷死人脸,余晏多次劝解无用,反而被射来一梭冷箭。
明明是好心人却被倒打一耙余晏觉得委屈死了,他只是想让少女小小的滑倒,促进他们二人的感情,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天时地利人和!没想到竟然崴到脚了,他也很心疼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