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的凌薇，心跳慢慢恢复到了常速，虽然短短两分钟，但刚刚的对话在脑海里重温了好几遍。
接下来的半个月凌薇和李默尘的联系更加频繁，但是在别人面前他们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李炎枫的眼力劲儿很足，只要遇到三人同行的状况，就会提出有事儿离开，凌薇不知如何开口询问，看李默尘一脸正气的样子也把很多问题都憋回了心里。
“薇薇，你最近和李默尘是不是走的有点儿近啊？”体育课上莫晓冉问。
“没有吧。”凌薇开始辩解。
“不对，看你的表情就不对，说吧。”
“我早就想跟你说来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果然有情况，走吧，去楼顶说。”
三月的阳光渐渐柔和起来，两个女孩又聊起了心事。
“他开学前给我，给我发消息了。”
“说什么？喜欢你吗？”
凌薇低眉垂眼。
“那不是刚好嘛，你回了什么？”
“我当时很激动但是又特别害怕，刚好舅妈进了房间打了岔，等我要回复的时候，感觉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凌薇手里握着手机，“然后就没说什么。”
“你说这也不是问句，我怎么回答啊？”凌薇补充。
“我也不知道了。”晓冉叹气，“那你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吗还是？”
“不算吧。那天以后，我们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但是联系多了起来。”凌薇顿了顿，“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他们讲的暧昧关系？”
“也许吧。”莫晓冉的表情忽然变得沉重，“我觉得吧，在你确信你会得到、但是你还没有得到之间的这段时光，是最美好的。”
凌薇有点晕，“那你，和他怎么样了？你们之前是这种感觉吗？”
“我以为是，但好像又不是，最后也确实不是。”晓冉舒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就这样啊，很久没联系了。忘得差不多了吧。”
凌薇没有说是谁，莫晓冉却说自己忘了。
有时候凌薇真的很佩服晓冉，这种佩服不同于之前的羡慕，她和李默尘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会拥有什么，得不到的就强迫自己去忘记，能得到的就会努力去争取。
然而，对于凌薇来讲是最大的难题就是：忍不住。
也舍不得。
浅尝辄止这个词明明是贬义，但有时候真希望它能用来形容自己，尤其是放在感情里，一番试探、几番周旋，倒不如洒脱说声再见。
空想者不再渴望，放手者不再逞强。
一别两欢，谁都没有负担。
可它真的很难，用心的喜欢怎么能说断就断，莫晓冉也压抑了很久才收回触碰过爱的手。
“不说我啦，那你现在怎么想的？影响学习吗，你感觉？”晓冉问。
“还好吧，我发现这几个周自己的效率反而提高了，也许是因为每天会互相鼓励吧，我们都是做完作业才会联系。”凌薇回答。
“很好啊！如果两个人都不去说那个话题就别说了，这样也不错，免得自己胡思乱想还能一起进步，真好。”晓冉看着凌薇，“真的很好。”
“那就先这样吧。”凌薇也不知道怎么办。
“还有谁知道吗？”
“没有了，我就告诉你了。他有没有跟别人说，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感觉李炎枫应该也知道。”
“他知道啊？”
“嗯，怎么了？”
“没什么，你没告诉陈最吗？”
“还没有，她最近自己的事情都烦着呢，我就没跟她讲。”凌薇说，“不过，晓冉啊，我想拜托你，别告诉陈最你知道。”
“我明白。”
“凌薇吗？我是马归碌，我想跟你谈一谈。”
睡前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她存了马归碌的电话号码，但是只打过一次，还是高一期末考试的时候，陈最不知去向，可是那通电话也没打通。
“我是，你想说什么？”
“明天下午六点在操场见吧。我刚好训练完。先别告诉陈最。”
“好。”
周六下午放学，凌薇坐在位子等着待会去和马归碌见面。
“你还不走吗？”莫晓冉问。
“我有点事要等人，待会再走。”凌薇笑着说。
“不会是？”
“哦不是不是。”
“好的，我走啦，明天见。”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还有十分钟就六点了，凌薇收拾东西准备往操场走。
“你回家了吗？”是陈最的电话。
“我……回了。怎么啦？”
“我和于湉打算待会吃完饭出来逛逛，再下个周就要学业水平考试了，后面估计也没时间再出来了，你要不要一起呀？”
“我应该不行，舅妈让我晚上帮小天辅导一下英语。”凌薇不会撒谎，战战兢兢地说，“所以，可能要抱歉了。”
“跟我还这么客气，真是的，那下次啦。外婆叫我吃饭了，我先撤了。”
“要是想买什么发给我喔。”陈最又发了一条消息。
“嗯嗯。”
来到操场，凌薇有些胆怯，这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马归碌，难免有些不自然。
“等等我，去换个衣服。”马归碌说。
凌薇又等了几分钟，虽然学校的人比刚放学那会少了许多，但她还是悄悄的四处张望，害怕被人看见。
“没吃饭吧？我请你，边吃边聊吧。”马归碌换上了干净的休闲服，斜挎着单肩包说。
“不用了，有什么你直接说吧。”凌薇回答。
“还是换个地方说吧。”马归碌向校门口走，凌薇只好跟在后面。
“陈最刚打电话说晚上和于湉出去逛逛，还问我要不要一起，你……怎么不陪她啊？”凌薇问。
“她也没找我。”
“你们，到底怎么了？”凌薇停下了脚步。
“去那说吧。”马归碌指了指校门口对面的饮品店。
马归碌真的很体贴，帮凌薇点了热饮和一份小点心，自己要了一杯水。
“说吧，怎么了？”
“今天找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我打算和陈最分手了。”
“什么？”凌薇大吃一惊，“为什么？”
“不为什么。”马归碌回答。
“什么不为什么，好歹有原因吧？”
马归碌不说话。
“其实，我之前看到了，而且看到好几次了。”凌薇咬咬嘴唇，鼓足勇气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马归碌问，“你看到什么了？”
“高一的学妹，我见到几次你们一起，虽然没有很亲密，但是比一般同学要熟。是不是她，你是不是喜欢她？”
“不是。”
凌薇气不打一处来，“那是为什么？”
“我问你个问题。”马归碌直起了身子端坐着说，“你知道蒋然吗？”
“知道。”凌薇忽然没有了底气，“怎么了？”
“我觉得陈最还是没有放下他。”
凌薇想起了陈最之前告诉过她，马归碌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已经远远的超过蒋然了，所以听到这句话时，她替陈最觉得委屈。
那个幻想着要和你度过一生，放弃自由与理想，甘做为你准备一日三餐等你回家的女孩，在你心里竟然是这般模样。
凭什么？
第六十六章
“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你，她跟我讲话三句不离‘老马’，说的都是你对他怎么怎么好……”
“是啊。”马归碌打断她，“都是我对她有多好，那有什么用呢，她从头到尾都掌握我们这段关系的主动权，你是她闺蜜，理解不了我的心情。”
“不是这样的，刚开始也许陈最确实比较任性，但是后来她是真的真的觉得你对他很重要，你忘了她还为你放弃考试吗？”
马归碌沉默。
“蒋然对陈最来说，只是那个阶段里的一种，一种精神支柱，你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那种感觉是仰慕，和喜欢不一样。”凌薇忙于辩解，有些着急，“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我敢肯定，陈最绝对是喜欢你的。”
“凌薇，你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吗？”马归碌问，“最初的时候，我也没想要和她走多远，不瞒你，我初中谈过几次恋爱，都是一两个月就算了，而且都是女孩先找的我。”
“可是陈最不一样，她很成熟但也很脆弱，我以为相处久了就可以真的让她喜欢上我。也许一开始就错了，我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