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晋王声音都低了一分,带着些希冀看向贾珍。明明贾珍只要当一个富贵无忧的爵爷便可以了,哪怕要为官,那也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入朝。走这么一条黑暗中的路,太危险了。
“放心,我运气可好了。”贾珍扭头,抬手捧着晋王的脸,啪叽亲了一口,“好运气分你一半。”
“可牵扯麻烦的本事也挺大。”晋王抬手揉揉贾珍的脑袋,有些无奈的失笑了一声,“幸亏有我。”
“切。”贾珍撇撇嘴,“没听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吗?大家都是男人,你不能这样子说的,要不然要不平衡的,要共同进步。”
晋王闻言侧眸看了眼贾赦。
贾赦早已拉着贾政搬了条凳子,默默守着门口,听着内室里小夫夫的话语,觉得自己特凄惨。
他本不是单身狗的,可偏偏媳妇儿钻了牛角尖,以致于孤零零的。当然,他也反思过了,后世某些理念在现如今是行不通的。是他造成了某些不良的影响,加剧了自家媳妇的左性子。
勉强算幸运的一件事,便是这个时代男人之间也是讲个门当户对的,否则不是美谈,而是金主与娈、童。
贾珍若是能够成长起来,顶门立户的,也算大喜了。
至于他自己,单身狗吧。
想着,还有些小酸涩。
尤其是这种秀恩爱,不带马赛克的。
贾赦正琢磨着要不要给自己念一个《金刚经》冷静冷静,就听得门外响起整齐有序的敲门声,当即掐了掐嗓子,抑扬顿挫对暗号:“【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门外的秦楚涵敲门的手一僵。绕是听闻过了,且贾赦话语中还带着一分诡异的杀气,可偏偏传入耳中,再加上接下来的暗语,让他莫名的心就堵着慌。
惶惶然的有些难以言说的羞耻感。
即使他都学会甩锅了。
但……但夸贾赦美的话,还是很羞耻啊。
秦楚涵正惆怅着,就听得里面的对话—
“贾赦,直接开门不成?你都戳出一个洞来看了?欺负秦楚涵老实人?”
“这是流程,当着咱未来上峰的面,必须妥妥展现出我们的正经实力来。”
“可真谢谢赦大少啊。本王觉得不需要。”
“闭嘴。你是木头人,不许开口,要不然就不是我们自己完成任务了,被挑刺了怎么办?”贾珍捂着晋王的嘴,对着门口,高喊,“三叔,快说暗号啊,我们还等着你武力保障审讯成功呢。来都来了,难道隔着门不成?你忘记了,我教你?可好记了。”
“小道士,加油。”贾赦也鼓励着开口。
秦楚涵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字开口:“好……好漂亮的小娘子。”
第94章
被验明正身放入了屋, 秦楚涵看看神色抑郁的贾赦, 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舌尖都颤抖了一下,才硬着头皮开口:“你……你……不是我不遵守规矩, 实在是暗语太过份了。”
“不是我挑刺啊,老秦啊,你看看珍儿他们。”贾赦指指都抱着坐的两人,唉声叹气, “就你这正儿八经的模样, 若不是现如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都娶不到媳妇。一句明明很男人很撩、妹的话,被你念的向来追债的。”
秦楚涵一转眸, 就见贾珍还“啪叽”往晋王脸上亲了一口,诠释着什么叫“浪”,刹那间额头青筋都被吓了出来,手握了握剑,咬牙:“术业有专攻,谢谢!”他才不像这些权贵子弟呢!打小就不正经,不正经!
闻言, 贾赦眸光一亮, 带着些喜色看了向秦楚涵, 欣慰着:“你终于长大了, 学会怼人了。”
秦楚涵微笑的拔了拔手中的剑, “多亏大哥您教导有方, 其实我比较喜欢直接动手。”
看着闪现出来的剑芒,贾赦收敛了打趣之意,清清嗓子,一本正经说来如今的进度:“珍儿这边已经取来了军蚁。活猪烧烤架这些都准备好了,我们把人弄醒开始审讯吧。”
说着,贾赦还转身拿来药箱,恭恭敬敬的摆在秦楚涵跟前,啪嗒一下打开,“大佬,请扎针。”
伴随着款式各异的银刀在烛光下迸发出寒芒来,屋内欢悦的氛围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扼令当木头人的晋王眉眼间带着好奇看着哼哧哼哧搬浴桶的贾家三人。
等摆放好三个浴桶后,就见三人将鼻子堵得严严实实的,而后抱起了一偌大的坛子。一拆开泥封,晋王捏了捏鼻子,“这……这古董羹的调料?加了多少辣?”
“不多,也就十来斤吧。”贾珍哗啦啦的往浴桶里倒,说着他们白日约定好的计划,兼讨伐:“本来都下了春、药的,想扒衣服,但不是某个人有令嘛,只好请人泡泡澡了。还不搭把手?”
某个人嘴角一抽,上前拿坛子,面色带着冷硬开口:“贾珍,士可杀不可辱听闻过吗?”
秦楚涵闻言,扎在暗哨上的银针一顿,侧眸带着些佩服看向晋王。他也想叫停春、药计划的,但无奈说不过贾赦。
贾赦看着鼓鼓腮帮子要怼怼的贾珍,连忙自我检讨:“你们别拌嘴。这事的确是我想得不周,光图自我痛快了。”忘记了和谐社会。
叹口气,贾赦说着又转身离开,将准备好的小猪仔牵进来,“珍儿,你来搭把手,拿烧烤架子。”
“木头人,去隔壁房搬。”贾珍使唤道:“等会我给你烤肉肉吃。”
晋王浑身一僵,但看着贾珍眉眼间的喜色,终究不忍破坏,认命的前去忙碌。
没一会儿,原本是清香扑鼻的房间此刻已经酸甜苦辣咸兼具,似厨房了。
贾政费力倒完自己的份额后,擦擦额头的汗珠,拿出笔墨,寻了个安全角落,充当书吏记载。
贾赦居中间烧烤架子后端坐。
贾珍接过小猪仔的绳子,一手还叉腰,一副神气扬扬的模样。
晋王:“…………”
晋王侧目看了看把人全部扎醒过来的秦楚涵。看着人面色一副淡然的模样,莫名觉得自己也许是井底之蛙,少见多怪了。
故而,便老老实实当木头人,进行观察学习。
被扎醒的众人眨眨眼,再眨眨眼,确定自己依旧呆在青楼内,依旧是三个除了喂杨梅就只会砸昏人的贾家子弟。当即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死死咬着嘴巴,摆出一副求死的模样来。
本来作为暗探便早已做好死亡的准备了。
可一咬牙,便觉得自己的嘴巴带着些酸胀,还有些麻,上下牙齿咬合着,都似乎没个动静。
有人当下还试药了咬舌尖,也是如此,就像没了舌头一般,都没知觉了,当即面色带着凶狠,头一昂,率先发问道:“你……你们又给我下什么药?!”
“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能够给你们下药呢?”贾赦笑得一脸慈祥,“你们算起来也饿了一夜一天了,就吃了些杨梅。现如今呢,看看这佐料,我们来吃古董羹外加烧烤吧。”
暗哨们眨眨眼,目光横扫了一圈,眸光带着热切看向晋王。其他人他们也许不认得,但是晋王的面容,作为暗探还是知晓的。
“晋……晋王,您……您做主,让我们去牢房吧。”
“来个正经的官吏啊!”
说到最后,暗哨们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让我死也好。”
“他们怎么会认识你?”贾珍听到这话,生气得瞪了眼晋王,“他们一开始连我这个大名鼎鼎的京城纨绔之首都不认得,怎么会认识你?”
晋王沉默的看了眼贾珍。
“贾珍,你有没有点自知之明了?没实力,人家才不鸟你啊!”贾赦心力憔悴的捂了捂额头,“我们现在努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天下人再也不用贾代善的某某来形容我们,而是指着贾代善说,看,那是大名鼎鼎神探贾赦的爹啊!”
贾珍愤愤点点头,还冲暗哨们呲牙裂目,凶神恶煞的威胁道:“你们记住,以后别找司徒宝的麻烦,他可是我罩着的。”
暗哨们一言难尽的看着贾珍。
贾赦清清嗓子打断贾珍再思维扩散,面带厉色,冷喝道:“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或者你们拿自己知晓的消息来替换,人人都有机会,拒绝抢答,欢迎互举。”
“最后得分最低的呢,我请他吃全蚂蚁宴。”贾赦朝后拍了拍密封的匣子,“为了招待各位好汉,我特特特寻了传说中的西域特产,沙漠军蚁。这军蚁的能耐呢,小珍,给表演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