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身边队友宣鸿尝试着劝慰,却被祝桑一把打开。
祝桑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面前的米尔老师笼罩。
“老师们至少是专业水准,为什么要听那样的人提议,就因为她是总监,这里就是她的一言堂吗?”
米尔吃惊,“祝桑,你太冲动了,这不该是从你嘴里说出的话。”
祝桑面色还算平静,但言语却越发犀利傲慢,“有什么不该说的,我是队长,该为整个团的前途负责。那个人独断专行,想一出是一出,把团队当玩物,这已经冒犯到我的底线了。之前公司的决定,我从来没有过违背。这一次,我不能接受。”
米尔老师凝望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后辈,眼波震颤,内心挣扎又惊怒。
身边的人也不同程度地愕然无措。
就在众人面对这个混世魔王无能为力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那个人,说的就是我吧。”
音量不大,却在传来的瞬间,便吸引了整个屋子的目光。
光影下,慢慢走出一个纤细窈窕的年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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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说的就是我吧。”
音量不大,却在传来的瞬间,便吸引了整个屋子的目光。
光影下,慢慢走出一个纤细窈窕的年轻女人。
她环手抱胸,微沉着眼眸,冰冷的目光似乎极有穿透力,直直刺向中间的祝桑。
人群为她不由自主让开道,四周针落可闻。
一路走来,纪湫收获了各种各样的眼神。
有人在猜测她的身份,有人视她为救世主,有人在期待她要如何与这位大放厥词的队长较量。
当然,也有人则对她充满敌意。
无疑,后者就是祝桑。
纪湫对此毫不在意,堂而皇之地打量着这位不可一世的男团队长。
“可笑极了。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违背公司决意能如此理直气壮,祝桑,你可真让我长见识。”
祝桑折起的眉头聚着一团戾气,“如果是公平的决议,我从不忤逆。”
纪湫:“那你扪心自问,你的专业能力,足以成为衡量决议的天平么。”
针锋相对中,火药味十足,旁人无不退避三舍。
剑眉星目的年轻人自尊被伤得狠了,眼睛里一片浓黑,胸膛压着一股怒火,咬住后牙的狠劲都传到了龈床。
他身边的队友更是手足无措,哪边都不敢找话茬。
唯独纪湫,杏眼清亮透彻,闲散地倚站着。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恰恰是最悠闲放松的人。反而是攒足了旁人为她的担忧。
祝桑下颔紧绷,忍过许久,才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那你呢?你又懂得什么。”
班门弄斧,虚张声势之人罢了。
纪湫眉梢微微挑起,“我自然比你懂得多。多到,你甚至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来质问我。”
祝桑微微一愣,哂笑着偏转头去,重新打量纪湫的目光挑衅十足。
“是啊,你毕竟是总监呢——”
那双饱含讥诮笑意的眼睛从上扫过,少年人嘴角轻狂地扬起。
纪湫弯起眼,反唇相讥,“所以公司不能没有总裁,却能有千万个祝桑。看来你总算有了些觉悟。”
在祝桑变色的表情下,纪湫笑意加深。
“所以,现在还想要违背么。”
祝桑心尖忽地一凉。
他余光环顾四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怎么能动摇。
“我不改,又能怎样。难道总监想无视集团利益,公报私仇么。”
其中几个音节咬得极重,倒像是威胁。
队员们吓得心惊肉跳,赶紧拉住已经全然不顾后果的祝桑。
纪湫身边也出现了几个导师过来规劝。
可她似乎全然没有采纳的意思。
新任总监态度非常强硬:“那你可以试试。”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门。
从始至终,就好像发脾气的,和提心吊胆的,只有旁人,当事人纪湫是从头至尾地淡定,一派胸有成竹的从容气度,难免叫人意外。
一溜的相关导师和工作人员后一步退出去。
门一闭合,众人就忍不住碎嘴。
“新来的总监真敢说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祝桑下不来台。”
“是啊,之前刘顾问可是对祝桑是一句重话不敢说的。”
“那是总监比刘麦科更有本事,更有底气。刚刚总监开会示范动作的时候,那个专业程度,把我甩了好几条街。”
“是啊,现在总监都需要这么强的舞蹈功底了么。”
舞蹈吁了一口气,“还好没吵起来。祝桑这孩子能力不错,就是霸道蛮横了,磨磨锐气也好。”
祝桑的问题在哪里,众人其实心知肚明。
碍于他性格的强势,没人敢开口说真话。
加上彼时团队的主负责人刘麦科都放低姿态百依百顺,旁人更是不愿多管闲事。
却没想到纪湫一来,就给祝桑泼了盆冷水。
大家感到畅快的同时,也为纪湫捏了把汗。
舞蹈教室里,祝桑被五个伙伴按在地板坐着,半天后才缓过气来。
庄灿成满脸担忧,“怎么办,真的要换吗?我们都练了这么久了。”
祝桑狠狠咬着后牙:“换什么换,我倒要看看,到底谁争得过谁!”
盛典在即,如果真换了曲子,难免保证不了节目质量,如果出了差错,那也是纪湫的责任。
祝桑算准了这一点,心想自己的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年轻了。
下午的时候,公司就召集男团相关负责人召开会议。
刘麦科也为了赌气,找了个借口跑到外面办事情去了,公司找他交接的人找了半天没找着刘麦科,严重妨碍了工作进度。
刘麦科正为自己这为难纪湫的小伎俩沾沾自喜的时候,接到了不知情同事的电话。
“刘顾问,你去哪里了,怎么大会上没看见你?”
刘麦科问清楚后气急败坏地回到公司,抓了个员工埋怨,却被对方以牙还牙地冷脸对待。
“刘顾问不是有急事抽不开身么,我们没好意思打扰您。”
刘麦科如鲠在喉,心中蓄了滔天火气。
无奈四处套话,怎料得到了个惊天骇闻。
祝桑和队员们在舞蹈室里打排位,刘麦科行色匆匆就推开了门。
“祝桑,听说今天有人找你麻烦了?”
祝桑眼睛也没抬,“嗯。”
刘麦科气急败坏:“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个外行竟然会嚣张到这个份上。不过是芝麻大小的事情,竟然小气到报复员工!”
宣鸿茫然:“刘顾问,什么报复?”
刘麦科:“你们还不知道吗?刚刚开会,你们的青豆网盛典被取消了。”
祝桑直起身,手机滑落在地板上,“什么?青豆网的盛典被取消了,为什么?”
刘麦科:“你这孩子,都说了让你收敛点脾气,多半你早上又得罪人了!”
苦口婆心的口吻,火上浇油的暗示。
祝桑麻木半天,才终于消化这个消息。
他全身都气得发抖,耳朵里再也听不进声音,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去。
队员们没能拉得住祝桑,大惊失色地追了上去。
唯有刘麦科,神色和缓,解了一大口恶气。
纪湫边喝咖啡边滑动平板时,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闯进来一个戾气十足的少年人。
她有些诧异祝桑的到来,“有事?”
祝桑站在办公桌前,眸子紧紧盯着纪湫,眼波震荡,黑发下额角青筋直冒,似乎极力在隐忍自己的情绪。
两秒沉默后,纪湫的手机响了。
“稍等。”
纪湫拿起手机正欲接起,面前却横来一只手,夺过她的手机。
祝桑不顾后果,咬牙质问,“为什么要取消青豆盛典!你知不知道这个活动对我们来说多么重要!”
青豆盛典的这个饼来之不易,是他们团出道以来最大型的活动了,纪湫说取消就取消,一点不为他们前途考虑。
祝桑全身燃烧着熊熊怒火,纪湫的神色越发冷了。
她直视着祝桑,伸出手:“给我。”
语气极度强硬,不退不让。
双方对峙片刻,祝桑终于还是忍住火气,退了一步,手机递到纪湫跟前。
却倔强地不肯走,立在跟前像根被火焰炙烤的铁柱子。
纪湫也不在意,旁若无人地接起电话。